隔壁病床的阿姨,儿女都来接她出院,阿姨乐呵呵的留了一串香蕉给苏绿吃,说:“我出院了,这香蕉给你和你爸爸吃,我看你明天也要出院了,精神这么好,脸色也好看。”
“阿姨,谢谢你的香蕉,不过,我告诉你噢,他呀,不是我爸爸,是我的男朋友。”她趴在阿姨的耳边小声说,也不管阿姨惊讶的表情。
她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的人,这个男人,她爱他,他是她的男朋友,最好,让那个蒲苇知难而退。
晚上,他守在她的床边,披着一件薄毯子,因为病房里的空调温度过低,他出去几次找医院的护士,他生怕会冻着了她。
她醒来,看见他还在自己身边,便觉得踏实,接着安稳睡去。
她想要过的生活,那就是醒来可以看见他,不去管他比她大多少,左右不过是十二年,她觉得对于她这样缺乏父爱的孤儿来说,大十二岁,刚刚好的年纪。
他曾说过,女人应该找一个和自己年龄相当的男人结婚,因为男人大多寿命会比女人短,如果男人比女人大很多,那么男人先一步离世之后,留下孤单的女人是多么痛苦。
他的父亲就是五十六岁病逝的,留下他和他母亲,好在他那时已经二十二岁,他可以操办父亲的后事,帮母亲分担。他亲眼看到承受丧夫之痛的母亲是多么的悲痛和艰辛,另一半逝去而自己可能要独自熬过剩下的漫长时日,那该是多苦痛的煎熬。
他说:“你会遇到并爱上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他可以照顾你到老。”
她说:“你也可以照顾我到老。”
他说:“我亲眼看我妈经历丧夫之痛的磨难,我不想你像我妈那样,我爸就是比我妈大十岁,她那么年轻,就失去了丈夫。她总在夜晚一个人躲着哭。”
她说:“你不会死,你会是我长寿的丈夫,就算你死了,我第二天就随后跟来,阴曹地府,你要等我。”
为了避免结束,所以你避免了一切的开始。
苏绿记得他们过去的那些对白,有些对白,她现在想想仍会感动得要掉下泪来,其实他们会分开,是因为他们是彼此最情深意重的人。
在来北京之前,她惴惴不安,害怕面对一个完全变了的方卓昂,直到见到他,目光交汇,他的怀抱温度依旧。
纵使他比在南京更加事业成功,她还是可以确定,他还像从前那样爱着她。
假若他给她机会,她要证明给他看,她已努力成长为一个适合他的人,她会保留最初的单纯和可爱,还会有贤淑和宽谅,她会试着理解他,包容他,努力戒掉过度任性,过度依赖。
她摸摸他浓密的发丝,低喃着说:“卓昂爸爸,我爱你,我对你的爱,只比你对我的爱我要少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我保证,我以后,都会乖乖听你的话,不逃课,不装病,不撒谎,改掉坏毛病。”
他眯着眼装睡,趴在床边,听她在自言自语,他的心摇摆着,他在想是不是该给自己一次机会,也许可以把爱的人变成最适合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