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拉开蒲苇,家属仅仅是短暂的瞻仰仪容时间,遗体要被推去医院太平间,做了死亡登记,再运到殡仪馆举行追悼会,凭吊,火化,入土为安,这就是人生最后的经历。
“不......不要......不要带走我爸爸,我爸爸没有死,他还在动,还活着,救他啊......求求你们救他,我爸爸怎么会死呢......”蒲苇瘫软在地,眼睁睁看着父亲的遗体被推走。
遗体推过方卓昂的身边,他看到白布下露出的花白头发,内心沉痛。老人曾和他语重心长在书房谈论过古玩字画,更是将蒲苇托付给了他。
“我女儿蒲苇,有很多缺点,我这个做父亲的,比谁都了解她,她骨子里自持清高,容不得半点沙子,但我看到她为了你,在努力做着改变。你们的性格很互补,你有足够的包容,我把女儿交给你,我哪天闭眼了,都放心啊。”蒲苇父亲和他最后一次的谈话,历历在目。
“伯父,对不起......”他低声难过地说。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心碎绝然的安慰话语。
此时的方卓昂,能够做到的,就是坐在蒲苇的身边,对她说这样的一句。
她哭得更凶了,趴在他的怀里,抽泣着说:“卓昂,我没有爸爸了......我再也没有爸爸了,我妈还不知道,她要知道了,可怎么活……”
蒲苇父亲一生视自己的古玩字画为生命,倒不是为了钱财,他是把那些古董背后的文化当做珍宝,古董商出再大的价钱也不会卖。这一次火灾,要不是为了把书房里的古玩字画带出来,一次次冲进火场,也不会付出了生命。
方卓昂抱着蒲苇,任她在他的怀里哭号,抓打,他就那样抱着她,一遍遍重复告诉她:“我在你身边,我在你身边。”
苏绿在学校食堂吃饭,抬头无意间瞄到电视上的新闻,看到有记者在火灾现场报道,从一闪而过的镜头中,她看见了方卓昂的车,车牌号没错,她顿时神经紧张了起来。
她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她也确定那是方卓昂住的小区。
最后看到方卓昂被抬上了担架,他神志不清倒在担架上,她担心的要死,起身就往外跑,弄不清楚状况的艾细细在身后不停喊她。
苏绿冲出学校,一口气就跑到打车的地方,上了出租车,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家医院,急得眼泪直往下掉。
该去哪里,她要陪着他,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在守在他身边。
出租车里的电台正在做着火灾跟踪报道,那么巧,刚好报道了火灾伤者所送往的医院。
司机在她的再三央求下,转弯调头快速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在一个车流高峰的路段,车被堵得几乎动不了,她急得哪里还有心情等,问司机:“师傅,医院还有多远到啊,这得堵到什么时候?”
“不远了,前面拐个弯就是,这堵到什么时候我还真不敢说,您要是急,还是下车跑去吧,估计比堵在这等还快些。”司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