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什么事?”吴管家恭谨道。
“少爷呢?方才刺客来袭,怎的不见少爷出来。”
吴管家支支吾吾道:“少……少爷他,他又去了……”
他话还未说完,潘滔一掌拍在了书案上,宣纸四分五裂,砚台里的墨汁应力飞溅到窗牖上,渲染了一片,愤怒道:“这个不肖子,整天不学无术,留连在那种烟花之地,当真是要气死我!”
吴管家看着潘滔那由于生气而扭曲的面容,心里暗自为潘瑾乾捏了一把汗。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熟悉的哼曲声,吴管家心道不好,少爷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要这个时候回来,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潘滔怒气未消,听到他这般自在的哼着小曲,手执砚台,快如闪电,力透窗牖,下一刻便听到惨痛的呼叫声。
吴管家走出屋外,见得潘瑾乾正抱头大骂,上前低语几句,他便忍痛闷声不响,如鲠在喉,目露惊慌紧张之色,遂跟着吴管家向书房走去,一路上都在寻思着如何不令父亲责罚自己。
不多会儿,便到了书房门口,吴管家退下,潘瑾乾战战兢兢进了书房,看到胸口不停起伏的潘滔与书案上的一片狼籍,便知父亲方才定大发雷霆,家中来了刺客,自己却浑身不知,若是父亲与妹妹被刺客杀害,到那时已为时晚矣,连刺客是何人都不会知晓,更无从报仇,他自知自己有错,不等潘滔开口,便向父亲跪下忏悔。
远远的,吴管家透到窗牖,看到屋内的那对父子,重重叹了口气,便退了下去。
雾气迷蒙,遮住了月华,书房内那对父子秉烛娓娓而谈……
斜阳阁内,羿斜阳除下黑巾,脱去相国府的侍卫服,雪白的中衣肩胛处却血染一片,他不禁深皱眉心,没想到潘滔的防备心如此重,都怪自己一时疏忽,才会受了伤,索性伤口不深,明日回家,万万不能被爹爹发现,他寻到药箱,褪去雪白的中衣,准备为自己擦药。
石竹看到羿斜阳深夜回来,便为他端来了夜宵,刚进屋便闻到淡淡药味,她心中一惊,慌忙上前,看到羿斜阳肩胛处翻飞的伤口,鼻头一酸,心中一凛,眸中竟含了丝丝水珠,道:“公子,让石竹来给您上药吧。”
羿斜阳轻轻颔首,汉白雕玉面具后,她看不到他任何的表情,她放下夜宵,拿起药膏轻轻为他上着药,冰凉的药膏入肤,有些舒适的感觉,不多会儿,便火刺刺的疼。
石竹深知此药的药效与药性,便提醒道:“公子,你忍着些,一个时辰之后便不会像这般难受了,明日便会结疤,明晚疤会自动脱落,伤口处便会如从前一般,完好如初,看不出一丝伤痕。”
羿斜阳轻轻一笑,并不作答,自小爹爹便让他学习药理,什么药物是何药效,他最已烂熟于心,贴身的这些人都已知晓他另一种身份———司马府的大少爷,自然亦熟知他的家境如何,石竹如此说,便是有些关心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