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接近朝阳处最亮丽的金黄,愈向西边,颜色就愈暗,最后和雾连成了一片。最后阳光破开云雾,向大地洒下金色的光辉,薄雾渐渐散去,天地间一片清明。
郁府的下人们洒扫着昨夜残留的叶瘦花残。
这时不知是谁的一声震天惊叫打破了此时的宁静,正在洒扫的下人们停下手中的动作,面面相觑,紧接着传来碗碟破碎的清脆声响与桌椅板凳撞击地面的闷响。
靠在床榻边若有所思的周氏听到奇怪的声响,急忙唤来婢女欲探究竟,不多时,这名被派出去的婢女面色惨白,浑身不停颤抖如糠筛的回来如实禀报。
“夫……夫人……”这时,这名婢女一时站不住脚竟瘫软在地上,想必是胆子太过于胆小。
周氏拢了拢鬃边的发,不紧不慢道:“慌慌张张的,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夫……夫人,不……不是的,大……大……大事不……好了……”这名婢女话不成言,后背早已是冷汗涔涔,方才她都不知道是怎样走到周氏房间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周氏看得她如此,更加心急如焚,口气里透着平日里没有的不胜其烦。
“是……是……是从欢儿姑娘的房间里……她……”话还未说完,只见她晕了过去。
周氏听到‘欢儿’两个字,心头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但她却不相信这是真的,不相信欢儿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
她急忙披上披风向欢儿的房间走去,远远的便看到房门口外已聚集了一甘下人,正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有的扼腕叹息,有的指手画脚,有的轻拭眼角,她深深皱眉,为原本沟壑的面上添了几分愁云。
见得如此情景,心中的那份不安愈来愈浓,她不顾身子的不适,强忍着喉咙里冰火不容的煎熬,三步并两步向欢儿的房门口走去。
夹在人群中的管家无意中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周氏,低呼道:“夫人。”
还在议论的众人顿时戛然而止,纷纷转眸拿眼探寻着周氏的面色,待周氏走近,众人不约而同让出一条路,眼前豁然开阔,她只看了一眼,便腿脚一软,险些瘫倒在地,若不是管家及时扶住她,恐怕她早已站立不住。
眼前浓郁的血腥味无情的侵蚀着鼻尖,令人阵阵作呕,画栋房梁下,三尺白绫上欢儿双眸紧闭,面色煞白,皓腕处不停的滴着血,与地砖相撞发出微微的‘咚咚’声,不似石涧间泉水般清脆悦耳,反而犹如地狱的鬼魅向黑白无常发出索命的信号。
地砖上的血悄无生息的向房间每处角落漫延,暗红的血深深刺痛着周氏的双眸,刺鼻的血腥味充斥在每一寸空气中,连呼吸都不觉得加重了几分。甚至连衣衫上都有血腥的味道。
周氏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她双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好似有人拔掉她的舌头一般,令她哽咽在喉,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