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眼前这丫头的三言两语,我便将这一生的心血付与他人,倘若这丫头所言确是属实,只要为了南越的黎民百姓,莫说是一座天瀛仕,就算十座百座让出去,我也决计不会含糊。
但她所拿来的这五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并且所提的条件相当诱人,与我而言件件有利,莫不是真如这丫头所言,坊主是为了朝廷,为了这江山社稷。可是,一件小小的绣坊又有何作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她实是不解。
“奴婢忘了一件事,我们坊主与令公子是莫逆之交。信与不信,夫人可问令公子,坊主为人如何?”石竹心里暗笑,偷偷捉弄了一把司马逸宸。
正在喝茶的司马逸宸听石竹如此一说,一口茶喷将了出来,还来不及拭口,虞玉烟探寻的眸光便投了过来,盯的他脸红心跳,羞赧异常。
石竹抬起衣袖抿唇偷笑。
他轻咳两声,以掩饰心虚意怯,重重点点头,道:“嗯,这位石竹姑娘说的不错,他们坊主便是斜阳阁阁主羿斜阳。对,弈斜阳,就是他。”说完,他长舒一口气,冲虞玉烟笑了笑。
虞玉烟听到弈斜阳的名字犹如孩童看到糖果般喜溢眉梢,一改方才的态度,载笑载言道:“石竹姑娘,你们坊主弈斜阳是不是那个很多人传言不仅长的英俊潇洒,如玉面郎君而且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白衫少年?他的江湖事迹早已传遍了咱南越的大街小巷,莫说是一座天瀛仕,就算司马府,他若有需要,也尽管开口,姑娘你快坐下,来再给我讲讲你们这位坊主……”
司马逸宸对娘亲的一反常态当真是瞠目结舌,大吃一惊,未曾想娘亲对这个羿斜阳如此感兴趣,他无奈摇摇头,心中知晓娘亲已欣然答允,便无所顾忌,这时候离开,娘亲也断然不会发现,他是决然无法当面从别人口中夸赞自己。
眼眸余光瞥见娘亲正亲热的握着石竹让她讲述羿斜阳的大侠事迹,完全将他置之不理,石竹面露尴尬之色,向他投来求救的眸光,他幸灾乐祸耸耸肩,以示自求多福,看来今日石竹是很难脱身了。
他喝下最后一口茶,弹了弹衣袍,在娘亲与石竹的兴致聊天中大步走出屋门,向着他心中那挂念之地走去,过些时日就要离开南越,是时候与她见上一面了。
司马逸宸穿过走廊,跃过石桥,踏着小路向东厢院走去,一路上都在想象着第一面是何情景,第一句话要如何说出口,要如何向她介绍自己,会不会显得有些唐突,怎样才不会让她错认为自己是登陡浪子,他一路忖度,一路思量,不知怎的越是离那座小院越近,心中越是紧张,仓皇,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一下下撞击着胸膛,他大口喘了几口气,自我安慰道:不要紧张,她是人,不是老虎,什么大风大浪我司马逸宸没见过,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