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自言自语，似是在问她：“婉儿，难道昨夜的一切，你都忘记了吗？”
“昨夜？昨夜……”她低声呢喃道，面色稍缓，似在回忆他口中的‘昨夜’。
忽的，她眸光一紧，床榻上那片血红的斑渍再一次提醒着昨夜发生的那些不堪之事：
她依稀记得，衣衫委地时，她与他合二为一……
帐影缭乱中，她如灵蛇般攀附在他身上，不停的向他索要……
红烛摇曳里，她醒来后主动与他欢合交好……
缱绻床帏上，她与他如鸳俦凤侣般尤云殢雨、恨不得一夜白头……
……
这些零碎的片段如剪影般在她脑海中适宜的倒带，连成一段完整的记忆。
她想起来了，全部都想来了……
“你说过，你不后悔……”司马逸宸自嘲的道。
“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昨夜……我不后悔……”她眸光呆滞，盯着那一片血渍一遍遍自言自语着。
司马逸宸在旁边静静看着她如木偶般重复着这两句话，他似是有极好的耐心，只为等她一个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她将头深深埋进双膝，良久，他听到她哽咽的声音传来：“是明月，是明月……给我们下了药！是明月……”
她声音飘渺不带一丝丝温度，司马逸宸听不出任何她怨憎明月的语气，反倒是多了几分无奈。
她抬起迷蒙的泪眼，伸手去触摸司马逸宸面上的那五指殷红，歉然道：“逸宸，对不起……对不起……”
司马逸宸握住她微凉的素手，面上一喜，道：“不疼，只要婉儿不再生我的气，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说着，他将她整个身子拥入怀中，紧紧箍着，仿佛一下刻她便会失去她一般，他为她抚去面上的泪痕，一字一句道：“婉儿，相信我，此生我司马逸宸绝不负你！我要娶你为妻，娶你纪婉凝做我司马逸宸唯一的妻子，此生此世也绝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
她蜷缩在他怀中的身子微微一颤，曾几何时，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也曾信誓旦旦的说过一样的话，他说，她是他独一无二的婉儿，他说，他要她一生一世伴他左右、凤凰相偕，即便有一日，要他与她鹿车共挽，亦无怨无悔。
可到最后，她选择成全了他，而他，果不其然选择了那普天之下高高在上的九五帝王之位。
这一切，在此时看来不过是一场令她不堪的往事，再次回想起来，她与他曾经那份情，不过是在诉诸旁人的故事。
而如今，他身边这个男子亦向她承诺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她应该相信吗？或许，应该是他错付了深情于她……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
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