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前方的沙地上,跑了几步,爬上一个高离地面,与海水相接的岩石,观察这两个绿影子。
惊讶地看到,跳出水面的绿影子有三米多高,长着人类的四肢,全身绿色,眼睛出奇地大,闪着深绿色的光芒。
它们正专注地盯着我,好像在犹豫要不要接近。
被石头击中的绿脑袋,正被一双又长又细的手捂着,在水面上扑腾。
我一下子想起来,早晨看到的脚印,不由得心慌意乱,没敢再观察下去,狂奔逃离沙滩。
因为我不敢确定,它们隐藏在海水中的部分,是尾巴还是双脚。
但没跑两步我又停下来,脑海中浮现出,一条长着双手和人类头颅的儒艮。
难道它们,是传说中的海怪儒艮?
儒艮这种生物,你们一定听说过。
在不少探险家们的笔记中,它们频繁出现。
通常情况下,它有几种叫法,在有些传说中叫“美人鱼”。
还有些人称它为“海象”。
儒艮有两种,一种是海儒艮。另一种是沼泽儒艮。
当雌儒艮喂幼崽的时候,往往把上半身浮出水面,半立在水中,前肢怀抱幼崽。
它有一对乳房,在黄昏时,远远望去,犹如一位少妇在水边为孩子哺乳。
所以被称为美人鱼。
海儒艮体型巨大,终生生活在海洋中,像鲸一样,早年也生活在陆地上。
但随着陆地变为海洋,也入水生活了。
由于环境的变迁,它的身体变得像鱼。前肢变成鳍状,后肢退化,尾巴成鱼尾样。
以海中植物为食。常集合成大群。
一般在黎明,或傍晚,出现在水面,白天在30-40米深的浅海海底休息。
小儒艮出生后就会游泳,跟随母亲生活,直到能独立谋生为止。
沼泽儒艮既会游泳,又善于登陆生活,但主要生活在岸上。
以水生植物和湿地植物为食,伸长的鼻子,可作为生产工具使用,能把植物根须挖出来。
在一些探险家们的笔记中,常出现这样的说法:
这些外形像人的生物们,遇到在海中漂浮的船只,往往会装扮成人类。
在布满暗礁的海面上漂浮,吸引过往船只触礁。再将落入水中的人,拉入海底生吃。
一些历史书籍中,又有这样的记载:
儒艮身上的油膏,不仅燃点很低,而且只要一滴,便可以燃烧数月不灭。
古时贵族墓中,常有以其油脂,作为万年灯。
我鼓足劲头,拖着打颤的双腿,重新爬到与海水交叠的岩石上,想偷窥这些海中精灵的神秘踪迹。
可两个神奇的生物隐匿了,海面重归平静。除了粼粼波光,淡绿色的影子早已深藏水底,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我竟胆大起来。跳进水中,连扔石块,期望再砸中一个。
让它冲上海滩,或跳出水面,供我尽情地欣赏这些海怪。
如果有可能,更喜欢把它制成标本。
我一面为自己鼓劲儿狂叫,一面在水中扑腾,大喊一定会逃出,这个神奇的地下海洋。
以将已灭绝的儒艮,向全世界宣布。
可我知道在水中非常危险,也许它们会悄悄潜到我的脚下,将我拉下去。
为了防止落入它们的陷井,我跑上岸,开始扯藤做网,并在网面中,设下四个活套,希望能像抓活鱼似地逮住儒艮。
我选择一种类似爬墙虎的植物,将它们连根拔起,晒至五分干。
就是柔软度,正好可以盘套打结,而不致于断裂。
我织得满头大汗,织网已经耗掉很多时间。
头顶上方越来越热,被神秘光线烤炙的沙滩上,跳跃着淡黄色的蒸气,仿佛马上就要燃起熊熊大火。
不时有沙粒蹦向空中,发出爆裂似地响声。如果不蹦跳着交换左右脚,恐怕已被团团热气,制成了人类标本。
我也热得口干舌燥。海面上,并未再出现令我激动的绿影子,才想起,在地下海洋中,已经快有一整天滴水未沾。
而在这儿附近,并没有什么淡水源。
海水又苦又涩,并不能喝。岸边的果子,也不能再满足我的饥渴。
我匆匆收起,织了五米多长的藤网,在海滩上四处寻找。希望能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最好是水中珊瑚群,把网固定在珊瑚上。
以将可能会来这里吃草的儒艮套住。
我站在岩石上举目俯瞰,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狭长的海岬。
走到海岬,我选了一个比较狭窄的水域,将网固定在,一片长满水草的珊瑚礁中。
藤网上被晒干的叶子,被海水浸泡后,又膨胀起来,密密麻麻地漂浮在水中。就像一大片海白菜。
即使再精明的儒艮,也无法猜中这是一个圈套。
我口渴难忍,决定去寻找淡水。
可是放眼望去,沙滩深处,到处都跳跃着猛烈的蒸气,沙滩也似乎在饥渴地晃动着。
向前走了几百米,依旧如此。
这种可怕的荒凉,让我有些害怕,试着挖开一些小树下的沙坑。
可沙粒的湿度,并不足以让我喝水。
饥渴折磨得我声音嘶哑,全身无力,脑袋嗡嗡作响。
但眼前除了大雾中,零零散散的小树,一些沙丘岩石,并没有什么森林,或是被雨水积起的淡水坑。
我担心自己,已经没几个小时的活头,更加思念心爱的赫虎。
尤其是它背上救命的水袋。
前方没有目标,我只好漫无目的地在沙滩上行走。
可越往深处行走,我越害怕。
白色的小树渐渐稀少,地表颜色发红。一团团紫红色大花,在薄雾中一张一合,怪诞可笑。
走到近处,我发现这是些蒲扇形状植物。
粗大的花茎一张一合,就像亚马迅雨林中的食人花。把抓进花茎的动物,用花蕊中的液体溶化。
我一边躲着这些植物,一边四处刨沙坑,希望能找到淡水。
可越来烤人的蒸气,在消耗着我的体力,越走越慢。
沙滩上留下一串爬行的脚印。
“赫虎……”我在绝望的呼喊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