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起来,求求你……我不是真的希望你死,你怎么这么愚蠢?为什么总是伤害我?”
“……”
即使听到她的嚎叫,他也一动不动,抓着他的身体大喊大叫的她像疯子一样开始嘟囔:
“电话……119……电话……在哪里?”
想到要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她的眼睛开始急忙找电话,想起客厅的电话,她刚想起身去客厅,就被一股钢铁般的力量抓住了手腕。
“不要走。”
“……”
是他的声音,传来了像死人一样躺在那里的他的声音,安娜无法相信似地瞪大了双眼,慢慢向星朱躺着的位置转过眼神,他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了,大喊着让他起来的时候就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躺着的他的眼睛,像奇迹一样,魔法一样自己睁开了,他说:
“现在我不会放开你的,因为是你抓着我的。”
“怎,怎么会……”
她至今无法理解是怎么回事只是眨着眼睛,不问现在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今天如果你不来的话,明天见到的就真的是我的尸体。”
“那么这个……”
她呆呆地嘟囔着眼神看向床边桌子上放着的白色药瓶。
“为了试探你,得放个诱饵吧?”
“……”
听到他说出的话,她感觉很无语,包围着她的恐惧和害怕瞬间消失后,她像失去力气一样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星朱吃惊地赶紧从位置上起来,担心地望着她问:
“怎么了?”
“哈……”
她无语似地本想长叹一口气,结果却大笑出来,星朱皱着眉问。
“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呀?到底怎么了?”
“哈哈哈。”
“你怎么了?疯了?”
她笑起来没完,他敏感的声音问,她听到他的话突然停止了笑声,甩开星朱的手大喊:
“是,我疯了,你这样还是人么?是人的话可不会这样,不能这样玩弄人!我到底,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把我拉入地狱?怎么样才能做到闵星朱这样残忍!”
她流着愤怒的眼泪冲他吼着,诅咒疯子般跑来的自己,诅咒害怕他会有一点闪失而流泪的自己,一想到他看着又哭又叫的她该觉得多么的可笑,这次是她想死了。星朱看着哭哭啼啼大吼的她,用力把她拥入怀中说:
“不这样做的话觉得你就会抛弃我,我无法忍受。”
“放开!你觉得这是辩解么?你怎么觉得生存这么简单?为什么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不想想别人么?不知道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跑过来的么?你就是个石头!”
“你是怎么样的心情来的?”
“什么?”
他悲切的眼神望着她问道,听到他的问题她的眼光晃动着,他毫不动摇地问:
“你不是不把我这样的人放在眼里的女人吗,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也没关系,那应该什么也无所谓啊,不会来这里,不会觉得来这里难受。难受么?知道我死了很心痛?那在你心里……有我啊。”
“不,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的话也没有理由生气了,来这里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没有理由生气啊,不,没有理由大半夜跑到这里来啊。”
“不要随便下定论随便决定,我心里没有随意摆布别人玩弄别人的你这样的男人,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
“谎话!”
听到他的话她的眼神剧烈地晃动着,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星朱是她无比讨厌憎恶的人,那么他死不死和自己没有关系,他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没有感到恐惧的理由,但是自己害怕了,知道他没事之前担心地要疯掉一样,1秒就像一年一样,每个瞬间她的身体就像快速地陷入地狱一般到了嘴唇要燃烧起来的地步,虽然知道她依然没有自信地辩解:
“我跑过来是因为……担心万一,你因为我……因为我说过的话做出什么啥事,至少我不希望我是一个用嘴杀死别人的人。”
“那么你眼里的恐惧,就像我死了似地为我留下的眼泪怎么解释?”
“那个……那个……因为,我……”
“那样好一些么?”
“……”
“隐瞒自己拒绝我,你的生活会好一些吗。”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的人确信地问道,听到他的问题她没有任何回答,身体在哪心也在哪的古话难道是真的么?她的脑海里只有这个疑问在盘旋着,本是非常讨厌的男人,想要杀死的讨厌的男人,把自己的纯洁夺走的流氓中的流氓。
但是现在这一瞬间比起讨厌他的想法,幸好他没有死的想法更加强烈,感觉幸好他现在还是坐在自己旁边用力抱着自己的男人,她想到这里猛地站起来说:
“不要说疯话,如你所说我根本不把闵星朱这样的男人放在眼里。”
“这个程度的话没法原谅我是吗。”
“现在算了,本来以为因为我会出什么事情才跑来的,不是就好,现在,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
她赶紧撒完慌后快速挪动了脚步,她刚抓住门把手想出去,他用强硬的语气说:
“你现在要是走的话,我就把这个药吃下去。”
“……”
“我试探了你,如果你也想试探我的话,不管做什么都行,我都接受。”
“现在无所谓了,因为你是和我没有关系的人。”
她两手握着拳头,说着无心的话,打开门迈开了脚步,每走一步就像拖着千斤万斤重的沙袋一样沉得要命,但是她催促着自己这样也得走,走到玄关再也走不出一步,她明白自己无法再往前走了,认识到这点的她眼里流出怨恨的眼泪。
她充血的眼睛转向他的房间,想到现在他说不定已经吃下了药,她又重新返回来,走到玄关的时候感觉又沉重又远,回去的时候却觉得无比轻快。
“不要!”
跑到他的房间她不自觉地大喊,想把药放进嘴里的星朱,听到突然进来的她的声音停止了动作,她的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如果自己再晚一点的话他就真的把药吃下去了,如果那样的话,后面的令人恐惧得想也不敢想
“呜呜……不要。”
“你走。”
“混蛋……你真是个混蛋,真是混蛋。”
听到他无情的话她怨恨似地说。
“所以你走吧,现在如果你不走的话死也不会放你走的。”
“为什么……是我?”
好像要打发走她似地看也不看她的星朱,听到她的疑问朝她投去目光,眼神不想平时那么凶狠,没有恼火,看了好一会儿他说:
“不知道。”
“为什么?”
“只是,你打我一巴掌的瞬间我就知道了,如果是你的话……是这个女的话,是不是可以依靠呢?借借你的肩膀自己悲惨的人生是否也可以活下去呢?这样想的……但是现在知道了,我通过你呼吸空气的时候,你却会因为我呼出的毒而枯萎,所以你走吧。”
“我走的话你怎么办?”
“除了死还能怎么办?”
“那你,就不该碰我啊。”
“……对不起,那时我精神不正常。”
听到她的抱怨,他低下头回答,他痛苦的样子刺激了她的母性本能,不自觉地靠近他抱住了他的头,她突然的行为让他很吃惊,一时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
“你负责。”
“……什么?”
“如果想死的话先对我负责后再死。”
“你……”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不能走,迈不开步,为什么要把我变成一个傻瓜,无法从你身边逃离出去,为什么要把我变成这样的傻瓜?”
听到她不算告白的告白,他两个胳膊抱住了她的腰,用力搂住了她,就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
“现在我不会放开我的手。”
“……”
“不会,后悔吧?”
“……也许,会后悔。”
“那也不会放手,这是你自找的。”
“知道了,所以就算后悔也不会怨恨你。”
她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星朱好像很享受她的抚摸似地把自己的头埋在她的肚子上,什么也没说,一会儿,她就知道了他这样做的原因,他埋头的地方T恤渐渐变得湿润,她吃惊地小声叫他:
“闵……星朱……”
“……谢谢。”
“什么?”
“不离开我,救了我,还有……成为我的女人。”
听到他哽咽似地颤抖的声音,她的眼角也噙满了泪水,听着他的话,好像知道了他度过了多么痛苦的时间,但是既然接受了他,以后痛苦的人会是谁她也很清楚。
“我害怕。”
“恩?”
“我可以相信你么?”
“你说的是什么意义上的相信?”
“女人接受男人的信任。”
“……”
听到她的话他没有痛快地应答,她不说话地等待着他的答案。他不说话地待了好长时间,然后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安娜吃惊地想要抽出来,但是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开地问:
“感觉到了么?”
“恩?”
“我的心跳,感觉到了么?”
“……恩。”
这时她才收起吃惊的眼神,感觉到了他胸口咚咚跳动的心脏,她闪烁的眼神望着他,星朱抚摸着她的脸说:
“这个心脏,交给你。”
“……这个,是对我问题的回答么?”
“不够么?”
他不安地问,那一瞬间她的眼里溢满泪水,因为她明白了,星朱能给自己的只有这个,知道他害怕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而恐惧,她摇着头低低的声音说:
“不,这个,就够了。”
“心脏,只有心脏我不会给任何人。”
听到他的告白,她点着头被他搂在怀里,从遇见他后没有一天平静过的内心开始找到一丝安定。还不能理解如果承认就可以了,接受就可以了的秘诀的她,痛苦得筋疲力尽的身体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
“为什么,痛苦?”
“……”
“听你朋友说你和父母的关系不怎么好。”
“他们这么说?”
听到她的话星朱微微皱着眉问,她担心他会误解自己的朋友辩解似地说:
“没有说得很详细,只是说你因为和父母关系不好所以很疲惫,痛苦到了要找逃避之所的地步,是因为父母么?”
“……恩。”
听到她的问题,他犹豫似地固执着,好不容易才承认。不管什么事第一次时都会很困难,第二次,第三次就没有那么困难了,他同样也是,第一次开口时很困难似地犹犹豫豫,但是渐渐开始就对她倾诉自己的痛苦,好像希望她坚强的内心能洗涤他的伤口似地,埋头在她胸口的肩膀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