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长夜见识过滕风远的实力,不愿让自家老头子去送死,拦住他们的去路,“遇到高手就想去挑战,你们能不能正常点?要去送死自己去,我可不奉陪。”
他埋怨道,“早知道就不回来了,没人招待我不说,还被人下了毒。如果你们要去挑战,我现在就走,免得看到一帮不正常的人。”
蒲老四大怒,“板凳都没坐,你又要走,良心被狗吃了。”
初长夜眸光淡扫,“和你们这帮老怪物在一起,不被气死都会被逼疯,还有这个女人……。”
忽然一股白色粉末扑面,夹带着异香,初长夜怒视花逸:“你,你……。”
话没说完,人已经缓缓倒下。
花逸扶了他一把,对撩西四怪道:“放心,他走不了,出走七八年,回来看一眼就想走,太不懂孝敬父母了,我看他现在怎么走?”
蒲老大夸赞:“还是郡主高明,孝敬父母,品行高洁。”
蒲老二义愤填膺道:“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待会给他喂点软筋散,看他怎么走?”
蒲老三凑过来对着花逸贼笑:“郡主是不是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饭?你这个媳妇我们认定了。”
“你们认定了,可他不认啊?”花逸还佯装委屈,心头乐翻,初长夜你就放心地倒下吧,剩下的戏我一个人更好演。
“我们有的是办法,”蒲老四笑得眯眯眼,“放心,我们给你做主,郡主千里迢迢来了撩西寨,怎么说也得也得帮你们把婚事办了。”
花逸道:“当务之急是他身上中的毒,抓住穿云教教主,让他交出解药。”
“什么狗屁教主,走,我们去收拾他,给土根报仇。”蒲老四吆喝道。
花逸也要跟着去,他们却不让,“你是郡主,而且是我们未来的媳妇,怎么能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不但花逸没去,蒲老大和蒲老三也没去,蒲老三扛着晕倒初长夜朝寨子里走,蒲老大招呼花逸:“来,郡主,先进来喝杯茶,石林中多机关,二弟和四弟很快就把那个狗屁教主收拾掉。”
他们极有自信,花逸如果还要勉强跟着他们去,只怕要穿帮,料想蒲老二和蒲老四两个人也奈何不了滕风远,待会他们败了回来搬救兵时再跟着去也行。
再说石林中的滕风远之前被陷在流沙中,不断往下陷时他运足真气,足下凝出两把光剑,抵消流沙往下拉的力量跳了出来,他快速去追初长夜,明明只晚了一拍,却再也看不到初长夜和花逸的影子。
在石林中转来转去,回来又看到晕倒在地的肖承,把人救醒,两人一起转了不知多少圈,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蒲老二和蒲老四上去的时候,就听到浓雾弥漫的石林中传来暴怒的声音,“初长夜,你给我出来……。”
喊声如惊雷,带着暴风雨来临时的肆虐之势。
滕风远面色如黑云压城,他在石柱顶端跳跃,双目如电,忽然一根更高的石柱朝他倒下,巨大的阴影压过来,滕风远闪身,落到地上。
石柱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轰响,震得地动山摇,余势还未过去,滕风远身边的石柱中忽然冒出三根长剑,他侧身避开。
迷雾中传来鬼魅一般的声音:“擅闯撩西寨,找死。”
另一个声音附和:“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留你一条全尸。”
声音略显苍老,却气势十足。
滕风远手中举着刀,举目一望,四周白茫茫一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厉声道:“前辈,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
雾气中传来沉沉笑声,如暗枭夜啼,“一男一女?哈哈,早已经落到陷阱中,成了老夫刀下亡魂……哈哈……。”
“你胡说!”滕风远大怒,身如疾风,举刀朝着一个方向砍去,刀身环绕着的厚重真气划破白色迷雾,直直击向一个方向。
之前还在大笑的蒲老四还没来得及躲,就已经被刀气击出数米,忍着疼痛忙往旁边一滚,顺手扭动石柱下机关,躲开滕风远的第二波袭击。
无数只飞镖如蝗虫一样朝滕风远袭来,滕风远不躲不避,前方凝出两把光剑如盾牌护在身前,飞镖击在光剑之上,纷纷掉落。后方,一股杀气袭来,蒲老二手持两把弯刀朝他杀来,滕风远反身举起刀,迎接他的攻击。
蒲老四准备上去帮忙,肖承却已经朝他袭来,步步紧逼,蒲老四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快速扯起,机关一动,地上冒出一排钢钉,肖承连忙撤退,等再去追他时,已经不见人影,连忙顺着打斗声方向寻去。
和滕风远硬拼的蒲老二招架得极为辛苦,滕风远刀光太快,卷起一股洪浪将他包裹,他心中道:要是能把这小子真气吸过来,真是赚大发。
心头这么一岔神,就被滕风远打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二哥,怎么样?”蒲老四赶来问道。
“先撤。”蒲老二快速做决定,“这小子有几下子。”
机关一拧,石林中数根石柱轰然倒下,滕风远闪身避开,等再追上去时,石林又恢复静谧,两个老头不知去了何处。
滕风远气得跺脚,这种地方,大雾弥漫石柱林立,追都没办法追。
而花逸已经进入寨子,蒲老大热情地端来了米果青团、花生瓜子等小食,初长夜躺在旁边的小榻上,花逸给他撒的迷药足以让他昏迷一天一夜,蒲老大强行把他弄醒,虽然醒了,但不吃其他提神活络的解药,药效仍未过去,初长夜如今身体软绵无力,只能软塌塌地躺在小榻上。
而他的伯伯叔叔们,似乎没有去给他单独熬点药让他活蹦乱跳的打算,蒲老三还幸灾乐祸道:“这小子总算老实了。”
初长夜愤恨地盯着嗑瓜子的花逸,真的没有道理,他才是这里的主人,结果跟个囚犯一样躺在榻上,那个图谋不轨的郡主居然鸠占鹊巢,还有瓜子磕!他泪流成河,他一定是老怪物们从山里捡回来的,一定不是亲生的,哆嗦指着花逸:“她是骗……咕噜噜……。”
“骗子”两个字根本都出不了口还没说完,嘴已经被堵住,花逸端起桌上米酒拿起勺子往他嘴里灌,“来,多喝点,这是你家乡的味道。
蒲老大在劝说花逸,“郡主,你看我们这里山清水秀,你又喜欢土根,以后成了亲,就住在寨子里如何?天都也没什么好,我以前去过,到处都是人。”
花逸微笑道:“我只要能跟长夜在一起,哪怕住在茅草屋,也跟天堂一样。
榻上的初长夜浑身一颤,吞下那一口米酒,又道:“你……你有……有下限吗?”
他全身无力,连说话都不利索。
蒲老三道:“郡主,别理他,现在还不老实。”
正此时,另外两个老头回来了,灰头土脸,进屋就唾一声,“那狗屁教主果然有几下子。”
蒲老大:“怎么?你们奈何不了?没用石林中的机关吗?”
蒲老四:“他们有两个人,那个教主武艺过人,把我们咬得死死的,我们想用机关,结果根本腾不出手。要想活捉他,恐怕有点难。”
蒲老大从凳子上站起,“那我们一起上,我和老二对付那个教主,老三你对付另一个,老四你负责拉机关,不信不能活捉他。”
初长夜制止道:“不能去,抓这个女……。”
他想说,抓这个女人换解药,可惜嘴中又被堵上半块糕点,花逸拿着另外半块糕点对他笑:“你家的糕点很好吃诶,入口即化,来,你也多吃点。”
初长夜被噎得说不出话,唯有眼神射出无数冰刀,他要杀了她,他一定要杀了她。
可惜被花逸无视了。
“我也要去打死那个杀千刀的教主。”花逸站起来道,“我要帮忙救初长夜,多一个人没坏处,不如我帮三叔一起对付穿云教的那个什么护法,给你们做掩护。”
撩西四怪看她有几下子,没反对,“好。”
几个人往外走的时候,初长夜在背后喊,“不能去,回来……唔……。”
花逸回来了,往他嘴里再塞了一块糕点。
出去的时候走的是另一条道,前面有人不断在开机关,花逸一边留心看,一边问:“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走的不是这条路。”
蒲老四道:“出谷的路只能出不能进,进谷只有一条路,外人根本别想找到。你进来的那一条是生门,不过里面也有机关,其他的都是死门,外人根本不可能进撩西寨。你待会小心点,别掉进流沙陷阱。”
花逸点头。
蒲老四又道:“郡主待会千万不要硬拼,那个人武艺高强,如果不能打败他,我们就退回寨子。土根肯定死不了,我们会想别的办法。”
花逸心中有数,他所说的别的办法应该是用朱果解毒。
兜兜转转,他们出来时已经在石林之中,茫茫白雾后面传来石柱轰然碎裂的声音,如震天雷一样,伴随着怒吼:“你们出来!”
蒲老二咬牙切齿:“这家伙疯了吗?快把石林给毁了。”
蒲老大道:“走,我们去会会他。”
几人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雾太大,花逸看不到滕风远,只听到他的声音,蒲老大和蒲老二分别包抄到两旁,开始袭击滕风远。
蒲老三拖住肖承,数招之后,肖承跃出两丈远,躲在石柱后花逸趁机跳了出去,举起剑作势要砍肖承,肖承剑风甩出来,又硬生生收了回去,侧身避开,对花逸道:“你打错人了。”
“我知道。”花逸一剑逼过去被肖承隔住,她低声道:“我现在已经打入敌人内部,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你去告诉滕风远,叫他待会配合我。”
肖承愣了一下,花逸手上依旧装模作样走招,他勉强挡住,“你什么意思?”
“笨!”花逸评价道。
她没时间说太多,蒲老三已经过来,肖承猛攻猛打几招,忽然撤身一闪,朝滕风远那边跑去,跳入战圈挡下一波袭击,趁着蒲家兄弟隐入迷雾中的间隙低声道:“梁花逸没事,她也来了,和撩西四怪混成一伙,叫你待会配合她。”
“混成一伙?”滕风远不明白。
“她脑子灵活,什么事干不出来?刚才她还做样子要杀我。”肖承道,雾气中一股杀气传来,他连忙举剑应对。
一条石柱坍塌在肖承和滕风远中间,两人分开,各自迎敌,经肖承这么一说,滕风远手下收敛了些,万一待会花逸忽然跳出来,他收不住手将伤到她就麻烦了。
蒲家兄弟却没手软,他们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弥天大雾给他们提供的遮掩,时退时进,时攻时躲,瞅着机会不断拉机关,石林中飞石乱走,真气白光乱闪,一盏茶的功夫后,蒲家兄弟往后一侧,滕风远只见无数只箭羽飞过来,他脚下挪开两丈刚在石柱边站定,蒲老二的弯刀又攻过来,大刀身前一划,磅礴刀气骤然喷发。
刚把蒲老二逼退几步,旁边一股剑气袭来,伴随着一个女声:“啊——”
滕风远心神微愣,刚看到花逸的人影,紧接着一把白色粉末扑面而来。
滕风远看着花逸,用眼神询问:你撒的什么?
“你可以晕了。”花逸低声道。
滕风远缓缓倒下,花逸立即大喊:“他晕了,晕了!”
撩西四怪惊喜,花逸左手抓起滕风远的衣领将人上身拎起来,右手持剑架在他脖子上,“那穿云教的混蛋,快住手!你们教主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