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叶琪告别了陈励深,开着车,载喝醉了的高崎楠回家了。路上还是觉得不妥,于是给梁肆打了个电话。
“喂?亲家母,睡了没?”裴叶琪问。
“看书呢,还没。”
“看什么书呢?”
“《再见,前任先生》如何7步科学合理的忘掉前任。小末的书,我失眠拿来看看。”
裴叶琪下巴差点掉下来……
好吧,真是没法开口啊……
“亲家母,其实我有事要和你坦白。”
“怎么了?”
“呃……陈励深喝多了……在你们家楼下呢……”
“裴叶琪!”
嘟嘟嘟……
一串忙音响起,裴叶琪飞快地挂断了她的电话。
梁肆顾不得与她计较,放下书本就下了床去,说这窗户往下看,楼下果然有一个人影,尽管看不清面容,但梁肆还是一眼就确定是陈励深。
他此时正扶着一棵枯萎的树干,俯身呕吐着。
梁肆第一反应就是披着衣服下楼去,生怕陈励深会上来,走到了门口又折返回来,拿上一瓶矿泉水。
一出楼道,冬夜的风便灌进了她的脖子,梁肆只披了一件外套下来,冻的直哆嗦。
她看到陈励深单手扶在树上,痛苦的呕吐着,他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她一走进,便闻到了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这是喝了多少啊!
梁肆赶紧小跑过去,站在他的身后叫了一声:“陈励深,你没事吧?给你水!”
陈励深没想到她会下来,站直身体,转过身来,只见她身上穿着家居的睡衣睡裤,衣服前印着光头强的卡通头像,上面写着“小心,熊出没”的字样。她肩上披着外套,冻的牙齿打颤,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
陈励深接过她手里的水,漱了漱口,吐出来,面色苍白如纸。
“陈励深,你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梁肆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哆哆嗦嗦的问。
陈励深的酒劲儿上来,头疼的紧,一时间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高崎楠他……”他揉揉额头,忽然醉醺醺的笑了,用手比了个“八”的手势:“灌了我八瓶……才告诉我你的住址……我觉得我要是不来看看你……太亏了……”
梁肆一愣,他喝了八瓶?
记得他讲过,大四毕业那天,他喝了六瓶,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当时看起来什么事情没有,却在寝室折腾了一宿。从此以后他滴酒不沾。
他是为了找到她才去求人的吗?
梁肆的心,被揪了起来。
她昂起头,忽然很严肃的看着他:“陈励深,如果你觉得我对你的态度还不够明显的话,那我今天就跟你说清楚,我……”
她话还没讲完,就看见陈励深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梁肆被他迷离而漂亮的双眼弄得噎住了话语,忽然,陈励深抬脚向前走了一步,打开呢子大衣,将衣着单薄的她裹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他的声音慵懒而深情,好像多少个夜晚从不曾离去,就像是来自于上辈子,熟悉的耍赖着,唤醒了她心中久违的战栗。
“先不要说清楚行吗……我……好像真的醉了……你说了我也记不得……”
他的脸埋进她被寒风吹得冰凉的颈间,唇间炙热的温度落在她的肌肤上,顷刻间点燃了她的引线。
“梁肆,你送我回家好吗?”
这一刻,梁肆苦心建设起来的堡垒微微摇晃。
旦夕之间,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些年来,她苦心斩断的,只是,壁虎的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