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动了那么大的气,总之她冲到楼上和邻居大吵了一架,人家家里的客人全都是年轻人,一人一嘴,骂得梁肆面红耳赤。
最后她回到家里,摔上门,砸坏了逗小耳朵的拨浪鼓,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顾年末闻声来到她的卧室,见她狼狈的样子,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帮忙把小耳朵抱到客厅里,替她耐心的哄着。
梁肆记得,那天晚上她穿上外套就跑出去了,夜里,她独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咬咬牙,按下了那一串怎么也忘不掉的号码。
想不到的是,电话居然很快的被接通了,陈励深熟悉的声音传来。
“梁肆?是你吗?”陈励深的声音隐隐有些急切,却是异常温柔。
梁肆崩溃了。
她捂着嘴,嗓子眼疼得紧,她想说陈励深你快回来吧,我再也不跟恨你了,我要你回来……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梁肆,你说话。”他听似冷静的语气中,渴求着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什么东西。
可她还是在哭声就快要掩盖不住之前,挂掉了他电话。
她无助极了,脆弱极了,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同意陈励深的离开,她应该放下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要他负责的。
那是第一次,她看清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被现实打败了,被没有陈励深的日子打败了,苟延残喘,孤立无援。
可她别无选择,当初狠心离开的是他,说要独立的也是她,怎么会走到这般田地。
回忆至此,梁肆捂着脸,只剩下缄默。
正如Gary所说,那么应该就是在她的那通电话打出不久,陈励深就匆匆办了退学手续,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