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霸道总裁甜宠妻
2419800000070

第70章 背水一站(十)

回到设计院,池小影把拍摄的照片送去洗印社,又把录下来的资料整理成文字。临下班前,院长突然喊她过去。

她推开门,院长手里拿着份传真,“你的调令!”

“这么快!”她讶然地接过,扫视了一眼。

“工程学院附属设计院的人事处,职位不错,人又清闲,好工作,人家要求你二个月内必须去报到。小影,虽然我心里面难过,可这是好事,你可以和秦医生一起,又能经常陪着妈妈。”

池小影还没有回过神,满脑子都是“两个月”这三个字,她留在滨江只有两个月了吗?秦朗的聘期要到秋天呢,现在才五月呀!

“小影,别胡思乱想,要珍惜现在的一切。”院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恍恍然地点着头,回到办公室就给秦朗打电话。

秦朗过了很久才接电话,未开口就带了笑。

“秦朗,我收到调令了。”

“嗯,我知道。”

“我一个人先过去吗?”

“不是,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和医院协商以后如果有重大手术,我可以过来帮下忙,但是要提前结束聘期,医院同意了。你怎么像不开心?”

“不是,我感到有点突然。”

“傻丫头,不是早给你打预防针了吗?好了,我不多说了,我要去陪客人,唉,真是个麻烦的客人。”

秦朗急急挂了电话,她发了一会呆。听到隔壁办公室关门的声音,发觉快要下班了。

她没有坐班车,一个人茫茫然的在街上走。脚下轻飘飘的,像踩着云彩。

是幸福来得太快,她不敢相信吗?

一定是的。

在街边一家福州沙县小吃店里吃了碗炒面,混到天黑,才回了公寓。

泡了个热水澡,洗了两遍头发,才感觉把满身的灰尘洗干净了。抬头看钟,八点一刻,时间还早,她开了电脑,想写会专栏。

刚坐下,一阵震天响的拍门声从外面传了过来。

邦邦邦邦,声音凌乱而急促,听得人心惊,池小影打了个激零,忙冲过去开了门。

她先嗅着了一股扑鼻的酒味,抬头看去。

微弱的壁灯下,站了一个人,一只手扶在门框上,脸色通红,样子狼狈,人都快站不稳了,却执著地举起手,还要再拍。

“宣潇,你怎么了?”一看到她,他整个人往前一倾,她用整个身体才能撑住他,费力地问道。

他一动不动,趴在她的肩上,她突地感到肩膀上一丝湿意,她咬着牙把他扶了进来放到沙发上,一看他的脸,泪水纵横。

她一下子慌了神,无措地看着他。

“小影,没有小女朋友,没有情人,没有出轨,我爱的人只有你。我是因为妒忌才说了那些蠢话,还打了你。你现在也打我一掌,我不让;你骂我,我也不会回嘴。这样可不可以算扯平了呢?扯平了,你还留下,你不相信我,还像以前那样,你看我的表现,我会改变的,好不好,不去北京?”

他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柔情,他的手掌抚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像怕碰伤了她似的。

池小影躲开他的手,稳住神,语气平淡地说道:“宣潇,我们之间不全是因为这些问题······”

“我知道,”宣潇打断了她,“你说我一直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不在意你。小影,以前是我只顾工作,而忽视了呵护我们的婚姻。小影,我都知道的,你的生日在十一月十六日,你不敢一个人过十字路口,你喜欢冰蓝、米白的颜色,你爱吃结结实实的牛角面包,喝原味的奶茶,你的脖颈是你最敏感的地方,你爱看怀旧的老电影,生理期时,你会痛经,冬天里你的脚很冷,总要穿两层袜子,你······”他的嘴唇激烈地哆嗦着,“你已经离家二百零四天了。”

她已很久不曾听他对她说这么多的话。

静夜沉沉,他的声音温柔如水,带着令人蛊惑的魔力,丝丝缕缕将她缠绕。

她明知前尘往事多说无益,却又无法阻止,催眠一般,只能愣愣地听下去。

直到他问:“小影,回家好不好?”

她只觉心中一绞,疼得整个身子都欠了下来。

她哭着喊:“宣潇!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放在柏远死的那时候对我讲,太晚了,太晚了,是你把我推开了,发生了许多事,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回得去的,”宣潇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紧紧地抱住她,“只要你肯,我们就回得去,我去和秦朗讲,请他不要拆散我们夫妻,让他退出,成全我们俩。”

“你错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你放开我。”

“我不放!不放不放!”

池小影死命地挣扎,想把他推开,他的臂像个铁箍,越收越紧。

她无力挣脱,身体被他勒得生疼,呼吸也困难起来,气急之下,狠狠跺了下他的脚。

他吃痛得扭曲了俊容,手臂反而更紧地箍住她。

要是以前,她一定是舍不得这样对他的,也会为他的话所打动,心一软,由了他去,可是现在,她真的是怕了。

池小影力已用竭,忽而悲从中来,伏在他的肩上,痛哭失声。泪水像是从什么地方倒出来一样,肆意流淌,不一会便****了他整个肩头。

他从来没见她哭成这个样子,连忙松开手臂,小心翼翼地搂住她,笨拙地拍着她的背,翻来覆去只会说一句:“小影,不哭,都是我不好。”

池小影突地推开他,跳了起来,止住哭声,疲惫地摆摆手,“宣潇,我不是你,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我却不能这样伤害秦朗。将心比心,我知道被伤害的人有多酸楚,有多可怜,心里面疼得像刀割,说又说不出,想忘记又做不到,谁也帮不了你的忙,只能一个人咬牙忍着,希望日子能早点带走伤痛。秦朗他从来没有拆散过我们,是我想和他在一起。他给予我的太多太多,不止是爱情。我就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流浪儿,可在他眼里,我却像是世界上珍贵的珠宝一般。他已经为我建了一个家。”

“那你爱他吗?”宣潇红了眼睛,任性又固执。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其中的心碎写得明明白白,她苦涩地倾倾嘴角,“婚姻如同一列单程的列车,错过了一个站点就再也回去了。婚姻的开始也许是因为爱,但仅有爱是不够的。当爱情随时光默默淡去,激情消逝,那时靠什么去白头偕老呢?宣潇,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等候的,也没有什么爱能永恒不变。”

她忍住想要安慰他的念头,艰难地说。“我们回不了头了。”

宣潇再也说不出话,只是绝望地看着她。他那么那么爱她,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满屋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突然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去,“婚姻仅有爱是不够的,那如果没有爱的婚姻,还叫婚姻吗?小影,你到底是说服我,还是在说服自己?不管你怎么想,我们的家门一直敞开着,你不要忘记回家的路,我会一直等着你。”

“不要做那些傻事。”

他回过头,艰难地一笑,“我这么聪明,像是做傻事的人吗?”他拉开门,“小影,早点回家。”

门“啪”地一声关上,宣潇的笑意凝在脸上,僵了一会儿才想起收回,下了几级楼梯,深呼吸,突地嗅到一股浓烈的烟味,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斜倚在墙边,整个身子笼在烟雾之中的秦朗。

四目相对。

沉默片刻,宣潇说道:“我爱她,不想失去她。”

没头没尾的,声音也不大,却如宣告。

秦朗拧灭烟头,神色未动,只是点了一下头。

“我不会让她去北京的,好的中医疗养院不只是天安一家。”

秦朗略一颔首,挑了下眉尾,“是的,但天安却是最适合阿姨的,因为离我们家近。”

他绕过宣潇,径直走到池小影的门口,抬手轻轻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