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20区
“现场已经封锁完毕了,真户一等。”
“嗯,了解。”
雨中,一名年轻美貌的女性搜查官面无表情地看着公园花丛里的尸体;四周如今已经被警察和CCG搜查官封锁完毕了。一名男性搜查官正坐在长椅上,他的手臂受了伤,而旁边一名女性搜查官正在为他包扎着伤口。
“话说回来,六月上等呢?”
“他追击过去了——哦,谢谢了,雪。”
那名受伤的搜查官晃动了一下包扎好的胳膊,急忙答道:
“六月上等是一个人去的,要不要——”
“那就没问题了。就算我们赶上去,也只会给他添麻烦罢了。”
真户晓转过身来,关切地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吧,武臣?”
“不打紧,可是这样没关系吗?”
被称呼为“武臣”的搜查官担忧地说道:“逃走的喰种有四个,六月上等只有一个人追过去,恐怕会很麻烦的吧?”
“你可真是担心错了,他一次打十个都绰绰有余呢。”
“真户一等!”
这时候,另一名搜查官也跑了过来,立正说道:“受伤的平民已经送去医院了,另外还有一个喰种尚存气息,已经妥善监管起来了。”
“干得好,七生。”
这个时候,真户晓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急忙接了起来。
“怎么样了,六月——啊,那我就放心多了,我们会立刻过去的。”
她放下手机,轻笑道:“好了,六月上等已经解决那些逃跑的喰种了。七生,你带队过去收拾尸体;至于武臣和雪,你们两个和警方做一下对接,之后就回支部好了——噢,对了,雪,今日的报告恐怕又要麻烦你了。”
“好的,真户一等。”
“那就这样吧,看起来,今天的工作又结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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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小时之后,众人都返回了20区支部;稍事休息之后,支部的搜查官们,便都聚集到了会议室中。
“武臣,你的伤不要紧吗?”
“完全没事的……唔,劳您费心了,六月上等。”
“真的吗,那就好。”
四名下级搜查官落座后,都看向了主座上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他就是现在20区的主管者,上等搜查官六月徽。
“那我们开始吧。”
六月徽先给自己到了一杯茶,随后才说道:
“今天的搜查任务圆满成功,真是有劳诸位了;那么,先总结一下成果吧。”
他说着便看向了真户晓,而真户晓则看向了身旁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孩儿,她叫细川雪,目前只是三等搜查官,然而她在一些搜查分析工作上表现出色,如今也已经是支部各部门倚重的搜查官了。
“好的,上等官。本次在间海公园共计驱逐了六名喰种,俘虏一名。而受伤的平民有两人,现在都在医院中。除此之外,还有多人受到了惊吓,不过无论如何,这次行动并没有造成任何死亡。”
“俘虏的那一个,审讯过了吗?”
“还没有,只是简单地问了几句话。”
“你和晓小姐,对不对?”
“嗯,是的。”
“感觉如何,对方合作吗?”
“不怎么合作,对方……表现得很抵触。”
“那家伙一直在破口大骂,内容很恶毒。”
真户晓哼了一声,轻蔑地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嗯,好吧;七生这边呢,现场调查有结果吗?”
六月徽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了另外一个人,负责现场指挥和联络的二等搜查官,鸠江七生。
“我们找到了一些东西,现在还放在证物保管处那里。”
鸠江七生顿了顿,说道:“有许多现金,一张银行卡,一本笔记,还有一串钥匙;这些都是从死去的喰种身上搜出来的。另外我们发现,这七名喰种的确是分属于两派,今天似乎是在接头,不小心被那两名受伤者撞见,所以才起了杀心的。”
“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逃走的那四个是本地喰种集团的,而当场被击毙的那两个,据我猜测,应该是来自‘青铜树’。”
鸠江的话音刚落,细川雪便有些动容,而真户晓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寒芒。
“可以确认吗?”
“嗯,我从他们的衣服内侧发现了青铜树的标志,不过稍微有些不太一样,搞不好会是什么小团体冒充它们,也说不定。”
“青铜树内部的团体会根据他们各自的派别,增添或修改一下自己的标志,这一点我有印象。”
六月徽回忆起那次被丸手斋派去侦查11区的事情,便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剩下这个也是青铜树的喽?”
“恐怕是的,要是能听清楚他们的全部对话就好了。”
“唔——!”
那名胳膊受伤的搜查官立刻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起身有些讪讪地说道:“那个,抱歉,是我当时太冲动了。”
“不不不,我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武臣。”
六月徽摆手笑道:“无论如何,那两个人不是也因此得救了吗?不必在意。”
他示意对方坐下,随后看向真户晓;真户晓轻轻地叩了叩桌子,说道:“看起来,要从最后这个家伙身上找突破了——不过这家伙看上去好像是个硬茬子。”
“那么我和你去审问他好了。”
六月徽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说道:“那今天就这样吧;七生,弄清楚那几个喰种的身份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据点;雪,你跟着七生,去把物证和其余的资料都归拢好。武臣,你就先休息一下,尽快把伤养好,之后可能要你和七生外出搜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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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人离开后,真户晓看着六月徽若有所思地喝着茶水,轻笑道:“如何,武臣那家伙?”
“嗯,你是指的什么?”
“当然是他的实力。”
真户晓说道:“你觉得如何?”
“很厉害。”
“比起你当年呢?”
“嗯,实话是说,差远了。”
六月徽摇头说道:“他身手很好,但是经验太浅;诚然是一员猛将,但是恐怕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引导者才行。”
“瞧你这副口气,你也不过比他大了两三岁罢了。话说,你觉得自己不合适吗?”
“不合适,本身我就不擅长和别人搭档。”
“你有什么推荐人选吗?”
“平子前辈就很不错哦。”
六月徽解释说道:“武臣是黑磐厳特等的儿子,应该说是继承了他父亲稳健的身手,而且他自己很刻苦,特别是很有纪律性,很有军人的气质。虽说今天稍稍冲动了些,不过嫉恶如仇也算是年轻人应有的性格吧。这样的人扎实刻苦,所以让平子前辈这样脚踏实地的人去教导是最合适的。”
“蛮有道理的。”
真户晓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他现在才毕业,估计也是英雄情结的缘故,才报名来20区;等他实习满一年之后,我就和他谈谈,之后推荐给平子上等好了。”
“嗯……等会儿,你刚才说,‘英雄情结’?”
“对啊。”
“什么意思?”
“就是崇拜你喽。”
“我?”
六月徽有些诧异地看着真户晓,而后者则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没错啊——哦,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啥?”
“你现在可是学院里那些学生的偶像哦。”
真户晓有些好笑地说道:“嘛,怎么说呢,单挑SSS级的喰种,最年轻的白龙翼奖得主——”
“有马特等19岁的时候不就击败了‘枭’吗?”
“但是他可没像你一样切菜似地干掉一名SSS级喰种,还把对方的尸体披在身上当护甲;而且当初你一个人挡住了三百多名莫尔迪基安,如此英勇的行为,当然深入人心喽。”
“啊,这个……呵呵……”
“无论如何,大家还都是以你为榜样呢,六月。”
真户晓伸出手来,说道:“给我个杯子。”
“好的。”
六月徽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了一个茶杯,倒上茶递给了真户晓;真户晓接过喝了几口,便皱眉说道:“不过,你觉得那几个喰种,真的是来自于青铜树吗?如果是的话,它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了扩张势力吧。”
六月徽沉吟道:“树的根基已经巩固的话,就需要更加繁茂的枝叶了。”
“是想吸纳同伙吗?”
“或许,也可能只是想交易情报吧。”
六月徽淡淡地说道:“并不是所有的喰种都赞同青铜树,但是无论如何,对于人类的敌意,却是始终如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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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真是巧遇呢,细川。”
“确实呢,鸠江君,黑磐君。”
支部附近的小餐馆里,细川雪有些惊喜地看着坐在一起的鸠江和武臣,也坐到他们身边,笑着说道:“看起来都忙完了是吗?”
“武臣本身就没多少事情,我这边的话,工作都分摊给其它职员了。”
鸠江呵呵一笑,随后将菜单递给了细川雪,说道:“刚刚我还在和武臣介绍六月上等和真户一等的事情呢,喏,武臣,真户一等的事情,你还是多问问细川小姐吧。”
“哦,细川前辈。”
“‘前辈’什么的,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细川雪急忙摆手说道:“和鸠江君一样叫我细川就好了。话说,刚刚鸠江都和你说什么了?”
“就是有关六月上等的一些事情。”
黑磐武臣答道:“比方说他平时的一些习惯,该怎么和他相处。”
“上等官这个人很平易近人的哟,而且年纪也和我们差不多。”
细川雪喝了口水,随后说道:“我记得他就比真户小姐小一岁的。”
“这样啊,嗯,以前在学院的时候,听说过六月上等很多功绩,可惜对他还是一点了解都没有。”
“现在见到他,是不是很失望啊?”
“失望?”
“当初细川刚过来的时候,还激动得要六月上等签名呢。”
鸠江哈哈笑道,而细川雪也不禁莞尔:“当时的确是很不成熟呢,嘛,不过现在就好多了。总之啊黑磐君,你在上等官面前没必要那么拘谨,就表现出真实的自我就好了。”
“哦……”
黑磐武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么,细川小姐,对真户小姐有多少了解?”
“还好吧,毕竟支部里面的女性职员不多,我刚来的那段时间,也得到真户小姐许多指导呢。”
细川雪想了想,皱起了眉头:“说实话,我直到现在还有点害怕真户小姐。”
“为什么?”
“因为真户一等太严厉了,嗯,让人有些吃不消。”
鸠江有些悻悻地说道:“我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整天都会被她精神攻击,唉,真是地狱般的日子啊。”
“精神攻击?”
“怎么说呢,真户小姐是个很值得信赖的前辈,严于律己;不过对待其他人都不假辞色,而且好胜心很强,所以很容易会和别人发生矛盾的。”
细川雪温和地说道:“虽说我也知道她是一番好意,不过有些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生气……好在还有上等官呢。”
“嗯,我听说,真户一等和六月上等,从前就是同事的对吧?”
“对哦,而且都是在有马特等的班里呢。”
细川雪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而且啊,这两个人也很有趣呢。”
“有趣?”
“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呢,特别是在总部的时候。”
鸠江也笑了起来:“两个人总是一起行动,而且默契得让人惊讶——我记得在总部关于两人的传言还有不少呢,大家都说,真户一等和六月上等,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天造地设的一对……”
黑磐武臣怔了片刻,恍然大悟地说道:“他们两位是在交往吗?”
“嗯,不知道;话说好像有人问过真户一等,结果反而被她挖苦了一顿;六月上等的话,他好像也是摇头否认的。”
“不管怎么说,真户小姐和上等官,看上去就很般配,不是吗?两人的性格刚好互补,同龄人里面,上等官也是少见的能和真户小姐好好相处的人呢,而且……”
细川雪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说道:“他们两人,都曾经失去了父母呢。”
===
20区支部,审讯室
哐——
门被打开了,被锁在椅子上的那个人,双眼一下子变得血红;他看到真户晓冰冷的面孔之后,立刻咒骂道:
“又是你这个婊——”
“住口。”
一个不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那个喰种打了个冷战,声音戛然而止;他只觉得那声音就像是一把刀一样,刺进了自己的喉咙里,让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好。”
六月徽坐到了喰种的对面,打量着对方;出乎他的意料,眼前这个喰种看上去也不过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看上去反而带着股柔弱的气质。
“你是那两个家伙的头领,对不对?”
“你算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
六月徽的声音带着股不容置疑的魔力,那个喰种顿时就觉得胃部一阵不适;他好容易捱过去之后,立刻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哼哼,有意思;喂,抬起头来。”
六月徽看着那个喰种,右眼忽然也变成了赫眼的样子。
“切——”
那名喰种不屑地抬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六月徽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说道:“熟悉吗?”
“你……你是……独眼的喰种?”
“差不多——晓小姐,麻烦你了。”
“好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真户晓推过来一辆餐车,上面有两个盘子,每个盘子里都放着一块热腾腾的,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牛排。
“我可不想被说成是虐待俘虏,喏,享受一下人道待遇吧。”
真户晓在两人中间放了一张折叠桌,随后将两个盘子放在了两人面前。那名喰种狐疑地拿起刀叉,他看到六月徽熟练地切下一块牛肉,随后塞进了嘴里。
“嗯,很好吃。”
咽下去之后,六月徽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对方见状,犹豫了一下,也切下了一块牛肉,塞进了自己嘴里。
“呕——呸!呸呸!”
他的舌头刚接触到那块牛肉,立刻就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不适;他急忙吐了出来,气急败坏地说道:
“这是什么玩意儿?”
“牛排,如你所见。”
六月徽耸了耸肩,边吃边说道:“七分熟,肉质鲜嫩;酱汁是照烧酱,所以偏甜。嗯,我好像尝到了胡椒粉的味道,这可真是奇怪。”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啊,我差点忘了,你尝不出这些味道的,对不对?”
“你……这到底是……”
“可怜,身为喰种,明明美食就在面前,却无法享用。”
六月徽打了个响指,真户晓立刻将一瓶红酒和一个杯子放在了他面前,随后拿着一杯咖啡,放到了喰种的面前。
“你不是20区的人,我猜猜,你来自……嗯,10区,对不对?”
“不是,我来自11区——唔!”
那名喰种一不留神说漏了嘴,立刻警惕了起来;而六月徽点了点头,说道:“11区,啊,对了,曾经有一场非常激烈的战斗在那里发生过。我参加过那场战斗,而且我也亲眼看到,你们的‘王’,是如何抛下它的子民,就像是抛弃一堆垃圾一样。”
“你这家伙……”
喰种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大声说道:“别以为你的胡言乱语可以扰乱我的意志!”
“我不是扰乱你的意志,而是要击垮你的意志。”
六月徽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轻笑道:“你见过吗,那位‘独眼的王’?”
“……”
“我就知道你没见过;我见过哦,而且我们曾经相谈甚欢呢。”
六月徽笑着说道:“我问你的王,‘为什么背叛我们’,可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我们’。”
“我—们。”
六月徽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真户晓,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你们’。”
“你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好了,回答我,那家伙派你过来做什么?”
“……我没见过独眼的王。”
“也就是说你是个无名小卒喽?”
六月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摇头叹息道:“果然,你只是听命于那个说汉语的喰种,对不对?”
“多多良先生?”
“哼。”
六月徽用餐巾抹了抹嘴,站起身来,和真户晓走到门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晓小姐,告诉鸠江,让他把那本笔记和那串钥匙收好了。”
“是。”
真户晓心中一动,瞥了一眼还呆坐在那里的那个喰种,随后就跟着六月徽走出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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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两人来到走廊之后,真户晓立刻问道;六月徽沉思了片刻,说道:
“在提到钥匙的时候,我发现那家伙脸色有变化;恐怕那东西非常重要,通知鸠江,动员大伙儿今晚加班,想办法查到这串钥匙的来历。”
“那它怎么办?”
“送到奎库利亚,交给灰崎特等处理吧;在这方面,他应该比我更在行才对。”
“好的,我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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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搜查工作便出现了巨大突破。
鸠江和其他20区的职员们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找出了钥匙的来历。那是20区某处地铁里的,保险橱柜的钥匙。六月徽随后便带着鸠江和武臣急速赶了过去,结果恰恰就遇上了一批抱着同样目的的喰种。
之后,凌晨的地铁里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打斗。武臣和鸠江在合力干倒四个喰种后险些被地铁撞上,而六月徽则追进了地铁隧道,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赶上了最后一个企图逃窜的喰种,将他的头砍了下来。不过这群家伙在逃跑之前就将橱柜里保存的两个U盘踩成了碎片,于是六月徽只能将残骸交给了技术人员,指望他们能把数据恢复。
除此之外,细川雪那边的工作也有了进展。她发现那本笔记是本地某个喰种写下的日记,按照这本笔记的内容,她推理出了本地喰种组织集会的地点。六月徽在将地铁那边的收尾工作交给鸠江之后,立刻返回支部,将事件的详细经过上报给了总部。二课的搜查官们立刻召开会议讨论了20区发生的事情,在认定这可能是青铜树露出的破绽之后,他们立刻决定接手过来,和20区支部共同处理。
在双方开始计划方案的时候,奎库利亚那边的审讯官们也撬开了那个喰种的嘴巴。从他口中可以得知,青铜树的确是怀着某个特殊目的来到20区和本地的喰种集团进行情报交易。那两个损坏的U盘应该只是部分情报,换言之,还有一部分情报是掌握在本地的喰种集团手中的。
得知此消息之后,二课的搜查官果断地下达了突击20区喰种集团的指令。虽说有些仓促,然而一夜未睡的六月徽还是拉上了他手下全部的四名干将,以最快的速度组织起队伍,直捣对方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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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区北部,一片废弃的仓库群
“突破!”
哐的一声,一扇铁门被六月徽和黑磐武臣撞开;而当两人突入进来的时候,立刻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我们来晚了。”
六月徽阴沉地说道。武臣也有些惊愕地看着里面横七竖八的喰种尸体,喃喃地说道:“这是……”
“青铜树捷足先登了……而且他们刚走不远。”
六月徽瞥了一眼湿滑的地面,喝道:“鸠江!立刻联系四周监视的搜查官!告诉他们,一旦发现四周有任何可疑人物,立刻汇报!武臣,你跟着他一起去。”
“是!”
鸠江急忙跑了出去,武臣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离开了。
“下手得好快啊。”
真户晓走了进来,看着一地的尸体,轻声说道:“手法干净利落……应该是羽赫的赫子,而且是单独作案。”
“但是他绝对跑不远。”
六月徽看了看被翻得一塌糊涂的四周摆设,哼道:“恐怕他才刚刚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出来!”
六月徽突然厉喝一声,随后在仓库角落里就传出一声脆响。
“在那边!晓,后退!”
六月徽猛地甩手,一道鞭子似的影子抽向了那边,立刻将堆积如山的货物切成了碎片。而在漫天泡沫塑料之中,一双黑色的羽翼划开了仓库后方,夺路欲逃。
“别想跑!”
六月徽身形弹出,手中的【响尾蛇】快速收回,随后再度掣出;这次【响尾蛇】稳稳地缠住了逃跑者的小腿,在对方挣扎的时候,【响尾蛇】锋利的牙已经将他腿上的肌肉撕成了碎片。
“呀啊啊!!!!”
那名喰种憎恨地叫道,挥动羽赫斩向了【响尾蛇】;真户晓挥散开眼前的杂物,看清了对方的面具,惊叫道:“SS级喰种,【兔子】!”
咔嚓!
兔子成功地斩断了【响尾蛇】的长刃;然而让他绝望的是,不过片刻,【响尾蛇】被六月徽收回,再度甩出的时候,长度竟然还暴涨了一倍有余。
锵锵锵!!!
兔子将羽赫围在身体四周,形成盾牌扛住了【响尾蛇】的攻击;而六月徽借着他片刻的停顿,放开了【响尾蛇】,鬼魅一样冲到了他面前,打开了手里另外一个箱子。
“杀!”
【龙翼】在夕阳下闪烁着血一样的光芒,骇人的剑刃劈开了兔子的羽赫,将其一刀两断。
“上等官,我们发现——天哪!”
跑过来的细川雪看到了身上早已溅满鲜血的六月徽,吓得捂住了嘴;而随后跟来的鸠江和武臣,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
呆了。
“通知二课的和修准特等,任务完成。”
六月徽从脚下的血泊中捡起了一个U盘,呼出一口气,轻笑道:“喏,快把这个交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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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
“所以说,情报就被二课收走了,对不对?”
“嗯,不过说真的,我觉得那也未必是多么重要的情报。马渊一等跟我说,那里面的资料很琐碎,不过他相信里面必然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是因为可能会暴露出什么吧——未必是很明显的地方,或许是什么拐外抹角之处,所以青铜树才会三番五次派人来争夺。看起来对方是感觉,自己的秘密很可能会被二课的搜查官发现的。”
西餐厅之中,真户晓叹了口气,举杯和六月徽一碰,随后有些感慨地说道:“不过没想到是那个兔子啊……SS级喰种,曾经杀害了多名搜查官,父亲也和它有牵连……好像又是你给我报仇了呢,六月。”
“呃,不要这么说。”
“总部不少搜查官听说兔子死了之后可是相当兴奋呢,要知道,他们之中许多,也都是失去了昔日一同奋斗的伙伴们呢。”
真户晓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惆怅地说道:
“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失去的终归还是失去了,无论如何,也回不来了。”
六月徽看着她怅然若失的表情,心中也有些低落,半晌之后,真户晓才绽颜一笑,摇头说道:“不说这些事情了——这杯敬你,六月。”
“嗯,谢谢你,晓小姐——唉?”
六月徽忽然看到真户晓站起身来,走到他背后,按住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六月,真的……谢谢你。”
“您言重了,晓小姐。”
“你这家伙,就不能用点更亲密的称呼吗?”
真户晓笑着说道:“有好几次,你不是都直接叫我‘晓’的吗?”
“事态紧急罢了……平常的话,总觉得——”
“你不会也和细川他们一样,对我怕的要死吧?”
真户晓不高兴地说道,语气也冰冷了下来:“六月,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晓。”
“嗯,这还差不多。”
真户晓突然弯下腰,双手环住了六月徽的头,贴着他的脸庞,轻声说道:“六月……谢谢你。”
“……嗯。”
“说起来,不知不觉,我都觉得领了你许多人情呢。所以啊,六月,我想知道,我该怎么报答你好呢?”
真户晓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起来,明明说出这种话来已经让她的脸颊烫到能够煎鸡蛋的地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靠近着面前这个人,她就能感觉到无比的平静。恍惚间,她回忆起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正是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抱幼小的她。那个时候,自己从来不需要担心什么,只要相信着父亲和母亲就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
“嗯,我听着呢。”
“……晓,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唉?”
真户晓怔了怔,她怀里的六月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其实,从20区那次战斗结束后,我就发现了……你还没办法,从阴影中走出来吧?”
“你……为什么这么说。”
“七生和雪刚过来的时候,不止一次向我抱怨过,你对待他们有多么苛刻。不过我知道,你是希望,他们能够在搜查官的道路上走得更远,而不会在中途落下。”
六月徽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还有你对待其他人也是……你在害怕,对不对?”
“害怕什么?”
“害怕自己会失去……那些在你生命中留下印记的人。”
六月徽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身后之人的手,说道:“我知道,失去的感觉很痛苦;但是我相信,孤独的滋味也不好受。晓,我希望你能明白,要珍惜自己身边的人,即便他们或许会在不远的将来离你远去,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还是必须要继续走下去。时间会愈合那些创口,在你失去的同时,你也会得到许多。”
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尽管没有什么声息,然而六月徽却感觉到了,对方肌肤上那一丝凉意。
“……你总是这么温柔呢,六月。”
真户晓松开了六月徽,直起身来,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着六月徽有些担心的目光,扑哧一笑,走回到他对面的座位上,不经意地说道:“我知道的,你是为我好……不过我还是有些小失落呢,要知道我可是期待着,你能说出‘喜欢’这样的话呢。”
“我一直都喜欢你的,晓。”
六月徽的话让她怔住了,她抬起头,发现六月徽很自然地说道,仿佛那就是一句问候的话语一般。
“我不知道,我在你心目里究竟是被当成晚辈,上司,还是值得依靠的人……但是我的感情始终都是如此:喜欢你,爱着你。”
“六月……”
“原本,我是不想告诉你的;我希望能保护你,能带给你温暖。而我,绝不希望因此伤害到你。”
六月徽平静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你已经无法再接受,自己身边的人离你而去了。如果有一天,我也逝去的话,就再没有人能支撑你脆弱的心了。”
“六月,不要说了。”
“逃避是没有用的,再多的伤,再多的痛,你都必须曾受下来。我希望你能珍惜自己,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珍惜你的人,就像你珍惜他们一样。”
“别说了……六月。”
真户晓捂着自己的脸,六月徽的话直刺她的内心深处最不想面对的一面;而这时候,六月徽走到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
“如果哭不出来的话,就算了。”
“……“
真户晓无声地依靠在六月徽身上,闭上眼睛,双肩不住地颤抖着;六月徽抱住她,说道:
“晓,我能看到,你依然生活在灰色的世界里;所以即便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也不希望能得到你的回应。你还没有准备好,所以在此之前,我会一直等下去;而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走出来,回到阳光下面的。”
===
3年后
同样的雨,同样的夜
同样的黑暗,同样的光芒
“通信!SSS级驱逐对象,‘独眼的枭’,已被驱逐!重复!‘独眼的枭’,已被驱逐!”
嘹亮的广播声中,一个身影急速奔跑着,推开人群,朝更深处挤了过去。
“唉,等一下,真户上等!”
“六月准特等和有马特等在哪里?”
“在里面——您等一下啊!”
“给我让开!”
真户晓怒不可遏地推开挡在面前的人,走进了大雨之中;而她随后就看到了,雨中已经被淋湿的,有马贵将的身影。
“有马……特等?”
真户晓心中升起了一股未知的恐惧感,干涩地问道:“六月呢?”
有马贵将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他指了指自己身后,而真户晓随后就看到了,在那个巨大的怪物身旁,一个满身是血的身影,静静地倚在它边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
“不……不会吧……”
真户晓梦游一样地走了过去,压抑着内心的恐惧,轻声呼唤道:“六月……六月……徽?”
“……”
没有任何回答,真户晓似乎明白了什么,颓然地跪倒在地上,喃喃地说道:
“你不是说过吗……要一直等下去……你要我回到阳光下面,可是你自己……却为什么要走进黑暗中去。”
她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已经无力去悲伤,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她只能颤抖着伸出手,抚上心爱之人的脸,无声地流下了泪水。
啪——!
真户晓的手忽然被打落在地,她怔了一下,随后就看到眼前的六月徽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含糊地说道:“别烦我……让我睡会儿,有马特等。”
“……”
真户晓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使劲揉了揉眼睛。
“晓——咳咳——!”
有马贵将这时候走到她身后,沙哑着说道:“我已经叫了他好几次了。”
“……有马特等,你的嗓子怎么了?”
“好像是淋了雨,结果感冒了。”
有马贵将不舒服地捏了捏喉咙,看着真户晓冰冷的目光,眨了眨眼,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有马特等,局长要你立刻去汇报。”
“好……咳咳。”
有马贵将说着便离开了,真户晓嫌弃地看着他的背影,随后一下子揪住了六月徽的耳朵。
“你给我起来!!!!!!!”
“嗷嗷嗷嗷,我的耳朵!!!!”
六月徽吓了一大跳,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美丽的脸庞,就已经紧紧地贴近了他。良久之后,真户晓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
“六月,娶我。”
“……呃,好的。”
===
===
一个月后,1区,CCG总部,一楼大厅
“早安,诸位!”
“早安……我的天,她是谁啊?”
“呃,真户上等——不对,应该改叫六月上等了。”
“你确定?”
一名搜查官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那个已经把头发放下来,一脸阳光之气的女性,咂舌说道:“我的天,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女魔头吗?话说现在都中午了吧?”
这个时候,一个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抬眼一看,便温和地说道:“我说过,今天没必要过来的,晓。”
“你都到了的话,我怎么能不来呢。”
晓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替他整理着衣领,轻声说道:
“现在休息吗?”
“嗯,吃饭了吗?”
“没有呢,我才刚刚起来;别担心,很快就能调整回来的。”
“那就出去吃吧;下午回家去吧,我替你多请了一天的假。”
“不,丈夫这么勤快的话,做妻子反而在偷懒,到时候我手下那几个孩子会怎么想?”
“呵呵,好吧,随你开心。”
六月徽牵起了妻子的手,和四周的同僚们打着招呼;晓看着丈夫的侧脸,甜蜜的感情,立刻涌上了心头。
“亲爱的,大家的表情好像有些奇怪呢。”
“啊,大概是因为你变化这么大的缘故吧。”
“那都是多亏了你呢。”
晓牵着六月徽的胳膊,在走出大厅的时候,有些惊喜地说道:
“快看,下雪了呢。”
“唔,你不冷吗?”
“当然不冷。”
晓依偎在丈夫的肩头,轻声说道:“因为,有你在我身旁啊。”
===
===
情报解锁:毕舍遮
毕舍遮,本意为印度神话中以尸体为食的恶鬼,有时也与饿鬼同意,此处用于指代东京半钟山下潜伏的龙型赫子生物。
毕舍遮的起源不明,一般认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由日本帝国陆军主导的喰种军备计划实验的产物。
根据基因分析,毕舍遮在物种角度与人类和喰种相近,然而其体内的Rc细胞浓度高达99%,并且该类细胞在变异后已经成为完整的生物细胞。这意味着毕舍遮已经成为了新的物种,而非人类或是喰种的变异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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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性
毕舍遮的Rc细胞具有高强度的相容性,它几乎可以将任何物质吸收,这意味着毕舍遮能够通过进食任何物体获取营养;然而一般来讲,这种转化只有通过食用正常有机物才能具备一定效率。
同样,毕舍遮的Rc细胞能够被喰种甚至人类汲取,并且分解为他们所需要的营养,被吸收进体内;或是成为废物被排除体外。然而如果大量摄入此种Rc细胞,也会导致癌变从而将摄入者的肌体同化。目前为止,通过大量摄入毕舍遮的Rc细胞且正常存活的仅有一例,即【需要更高权限】
毕舍遮的声音有刺激普通喰种的作用,该能力被命名为“咆哮”。其独特的共振声波能够扰乱喰种Rc细胞的功能,从而镇压绝大多数喰种。这种镇压效果在多次使用后会造成喰种的免疫力,甚至能够对其Rc细胞产生变异影响。
相关记录
实验简介:通过播放毕舍遮咆哮的录音,观察测试者反应
实验编号000
实验对象:【需要更高权限】
实验结果:实验对象无反应,并表示“除了很吵之外没有其它感觉”
实验结论:咆哮对于【需要更高权限】无效
实验编号001
实验对象:男性成年喰种
实验结果:实验对象感到不适
调整:加大音量
调整结果:实验对象的不适感更加强烈,并且出现了昏迷
结论:咆哮的效果与音量成正比
补充实验对象:女性成年喰种
实验结果:同上
调整结果:同上
结论:同上
……
实验编号007
实验对象:女性未成年喰种
实验结果:目标出现不适
调整:结束播放,并且对该喰种下达指令
调整结果:实验对象表现出了服从命令的举动
结论:毕舍遮的咆哮有威慑作用,对于未成年喰种尤其明显
补充实验对象:男性未成年喰种
实验结果:同上
调整结果:同上
结论:同上
……
实验编号023
实验对象:妊娠期女性成年喰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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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编号024
实验对象:妊娠期女性未成年喰种
【以下内容需要更高权限】
……
实验编号034
实验对象:女性成年独眼喰种
【以下内容需要更高权限】
实验编号035
实验对象:妊娠期女性成年独眼喰种
【以下内容需要更高权限】
……
实验编号071
实验对象:位于纽约华尔街的活动人口(备注1)
【以下内容已被删除】
备注1:实验期间纽约华尔街正遭遇暴力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