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店中的男士不知从哪儿接受了愤怒,又把这种坏情绪传染给我,带上这种情绪,我眼中的世界都充满了敌意。每件事,每个人都在和我作对。直到看到卡车司机灿烂的笑容,他用好心情消除了我的敌意。有了快乐的心情,才听得到鸟儿的歌唱。
世界没有改变,改变的是心情。
完美
一个人渐臻完美的时候,会感到自己是广阔无垠的宇宙,是浩渺无边的大海……
纪伯伦
兄弟,你问我:“人,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完美?”
请听我的回答:
一个人渐臻完美的时候,会感到自己是广阔无垠的宇宙,是浩渺无边的大海,是始终在燃烧的烈火,是永远璀璨夺目的光焰,是时而呼啸、时而静默的大风,是裹挟着电闪、雷鸣、滂沱大雨的云彩,是浅吟悄唱或如泣如诉的溪流,是春天繁花满枝、秋天卸妆的树木,是高耸的峰峦,是深沉的山谷,是有时丰硕富庶、有时荒芜萧索的田园。
倘若这个人感觉到这一切,那他已走完了完美道路的一半。如果他要到达完美道路的尽头,他还应当在内省的时候感到自己是依恋慈母的儿童,是对子嗣负有责任的长者,是正在希望和爱情中彷徨的青年,是正在同过去和未来进行搏斗的中年人,是幽居茅舍的隐士,是身陷囹圄的罪人,是埋头于书稿的学者,是黑夜白昼均无所见的愚人,是置身在信念的鲜花和孤寂的蒺藜之间的修女,是一个正受着利爪和獠牙的撕咬、软弱而怀有需求的娼妓,是满怀痛苦、逆来顺受的穷汉,是贪得无厌却又谦恭备至的富翁,是好在暮蔼和朝霞之中徘徊的诗人。
倘若这个人有了上述的体验,明白了这全部的事理,那他就达到了完美,会成为上帝的一个影子。
生命的花
忽然有一天,父亲的花开了。我和母亲喜极而泣,泪光中看到父亲的生命在这绽开的花瓣中,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王怡阳
父亲以前是做测绘工作的,一年中的大半时间在外面的崇山峻岭中度过。每次家信,都不忘叮嘱妈妈:“带好阳阳,别忘了浇花。”母亲看后不无嗔怪地说:“他的两宝贝,谁敢忘了呢!”
后来,父亲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也不适宜出野外,我们全家终于可以团圆了。于是,家里和单位的阳台与窗台上就到处生机勃勃地长起各种各样的花草植物。我出嫁后,偶尔回来看看,总能够欣喜地看到父亲的春华秋实。母亲取笑父亲,说他用有刻度的瓶子计算水量给花浇水,就像小时候给我喂药一样。我有了小双双后,就忘了父亲的花,倒是父亲常来看双双,有时,我和丈夫携子外出,父亲就等在外面的台阶上,回来时,常常看见夜色里,父亲花白着头发,笑眯眯地站起来,手里捧着一盆不知名的花草,父亲说:“这是‘花椒’,给孩子驱蚊的。”微笑里送来花的芬芳,我的心被幸福之水荡漾着,这样的时光该有多好啊!
双双9个月的时候,父亲被确诊为晚期肺癌住进了医院。我们对父亲隐瞒了病情,坐在他的病榻前,装做若无其事地讲些小双双的趣事,父亲笑了,我却心如刀绞。我常常情不自禁地握着父亲的手,默默祈祷,让时光就此停驻吧!后来,父亲已经病体不支,却执意回家种下了那几株“香水兰”,他说:“怕种晚了,就赶不上春节的花期了。”一个月后的深秋时节,父亲就离开了我们。
到父亲单位整理他的遗物时,我发现了一枚冶金部颁发给他的从事勘测工作40年并有突出贡献的铜质奖章,单位的伯伯告诉了我父亲的许多事情,关于他的敬业和嗜花,还说他随身带着小双双的照片,逢人便拿出来看。我的心又一次被泪水淹没。父亲是这样一个对事业和亲情都极为专注的人,他抚育了我,爱我如花,而我却无力为他挽留一段他所热爱的生命时光!
以前父亲出差,快到春节就要回来了。可是,这个春节,我和母亲相对无言无处守望。忽然有一天早上,父亲的花开了,就是那株父亲病中种下的“香水兰”,红白的小花分外鲜明地绽放着,香气满室。啊,是父亲回来了!原来,对于自己的病情,他什么都知道,他预先委托了这朵花,在它开放的时候回来与我们重聚。我和母亲喜极而泣,泪光中看到父亲的生命在这绽放的花瓣中,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恒心
不要听他的高谈阔论,也不要为他暂时的光芒所迷惑,只看他是否在矢志不移的时候如何去做一件事就足够了。
鲁先圣
我认识这样一个人,他是一个医务工作者。但是他酷爱文学,他不愿因医务工作而放弃理想。可医务工作又不允许他有大段大段的时间供他支用,他只能利用每天的一小段一小段的零碎时间。
于是他就选择了日记体方式,每天把零碎的时间利用起来写日记。他记的日记什么都有,天气的变化,与友人的交往,读书心得,买书的经历,游记,对时局的评论,人生的感悟等等。
现在他40多岁了,他从20多岁开始这样不间断地记,有时一天写一两千字,有时写十几个字,20多年下来,他的书斋里已整齐地叠起几百册日记本。他又把这些日记分类整理成若干个部分,洋洋十几卷,几百万字。
有人说,他的日记,是目前文坛的第一部长篇记事,也是我们时代的大百科全书。事实上,他的日记体创作,已为文坛所公认,是目前文坛上以日记体创作有成就的少数作家之一。
他没有多么巨大的创作构想,也没有要成为大作家的奢望,他只是矢志不移地把一天一天的零碎时段拣拾起来,靠一个恒心,做一件不间断的事情,他成功了。
所有成功的人,靠的就是恒心两个字。不论多么难做的事情,多么浩大的工程,只要不间断地去做,总会成功的。
所有失败的人,都是浅尝辄止、半途而废的人。纵有天大的才气,不能长久坚持,缺乏恒心,也会一事无成。
有人瞧不起那散布在每天中的零碎时间,可生活中永远都不会有整天、整月、整年的时间供你支用的。而把这些零碎的时间集合起来,聚沙成塔,就找到了一座时间的富矿。
因而,恒心是度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试金石。不要听他的高谈阔论,也不要为他暂时的光芒所迷惑,只看他是否在矢志不移地去做一件事就足够了。
一颗善良的心
我才不在乎你懂不懂歌剧呐。你有一颗善良的心,这就足够了。
卡拉·瑞德
“你别再制造这可怕的噪音,好不好?我的头都要炸了。”巴科斯特·海斯对着窗外大声喊道。自打隔壁搬来的新邻居开始每天下午吊嗓子练声起,窗外的春色都给搅浑了,搞得他整天心烦意乱,不得安宁。
“这个讨厌的女人,为什么不到别处出丑呢?”他恼火地自言自语道,“或许我该立刻搬走。”
他是名退役警官,经过数十年的搏杀后,渴望过上一种平静安逸的生活,颐养天年。他特地选择了街区边缘只有孤零零两座房子的地方安了家。可这会儿,隔壁那座房子里又搬来了一个退休的歌剧演员。他讨厌歌剧。
巴科斯特在心中默默地数着数字。等着敲门声的到来。“砰!”他赶紧拉开前门,莉莉已双手叉腰站在门口,瞪着双眼怒视着他。
“你这个老顽童,就不能停止你的恶作剧吗?我刚搬来才两周,你每天都大叫大嚷干扰我练声,我对你的行为已无法容忍!”
“是吗?你倒恶人先告状。你哪叫练声?哼,简直是可怕的噪音,使人无法忍受!”
“如果你的耳朵那么娇嫩,你为什么不到别处去消磨这一小时呢?比如去钓鱼,去喝酒,去游泳,总之去做些什么。我住在这儿,就要在这儿唱。即使是‘噪音’,你也必须习惯。”
说完,她甩头而去,脚下的高跟鞋跺在台阶上“噔噔”作响。
真有趣,他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她走路时的姿态,双胯摆动得是那样自然优美。他出神地望着,心想,都60岁了,她竟然还保持着这般轻巧苗条的身段,真有点不可思议是不是该约她出去。
关上门后,他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念头。他俩绝不是同一类人,况且,自打老伴过世后,他还从未对任何女人产生过兴趣。
第二天,也不知怎的,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按照莉莉的建议去做了。在她练声时,他去杂货店购物。回来时,他看见莉莉在浇花。
他走上前去,仔细地打量,深红色的玫瑰花瓣上沾着点点水珠,阳光照在上面熠熠闪亮。他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真是太美了!”
莉莉抬起头,看着他,用一只手随意地抹去额上的汗珠:“谢谢,海斯先生。”她似乎准备离去,可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刚巧想歇会儿,想喝点什么吗?”
他望着她的脸,她的皮肤光滑,几乎看不到皱纹;一双浅绿色的眼睛温柔迷人;唇上抹了淡淡的口红,显得底蕴十足又不过于张扬的性感。“那太好了,有啤酒吗?”
“当然有。户外劳作后,喝上杯冰啤酒多爽呀,你说是吗?”一抹笑容使她的眼角处绽开扇形的鱼尾纹,宛若两朵怒放的菊花。
巴科斯特眼睛一亮:“噢!那还用说。”
清晨,巴科斯特被门铃吵醒了,他瞅了一眼床边的闹钟,才7点钟。
莉莉站在门口,一只手拿着一束刚采下的红玫瑰,另一只手端着一盘自制的烤面包,一并递过来说:“我们订个停战协议,好吗?你只要每天给我一小时,我保你再也用不着扯着噪子大喊大叫了。”为了使他不至于过分敏感,她又问道:“你过去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什么?哦,我想是钓鱼吧。你问这干什么?”
“我有个建议。你教我钓鱼,我教你歌剧。”
“如果我说我不想学歌剧呢?”
“那我也不学钓鱼。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种增进邻里关系的方式。”
真是两个倔犟的老人,性格迥异,互不相容。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才使他们在各自的精神世界中找到了共振点。
一个星期天的早晨,莉莉来请巴科斯特共进早餐,巴拉斯特以有许多事要做,草率地拒绝了她。他关门时,看到莉莉的脸上难堪的神色,他突然感到自己很猥琐。过了会儿,敲门声又响了。
“对不起,再次打扰了,巴科斯特先生。这小家伙遇到了麻烦。我想这可是你职责范围内的事。”莉莉说着,低头看了看身边大约五岁的小女孩。
“发生了什么事?”他急切地问道。
“我找不到家了,”小女孩怯生生地说,“我刚才一直跟着一只小花猫,跑到这儿就迷路了。我要找妈妈,可妈妈见到我,肯定会骂我。”说着,两行泪水哗哗地从她的双颊流淌下来。巴科斯特弯下腰,轻轻地抚摩着小女孩因抽泣而颤抖的小肩膀说:“小宝贝,不要怕,我们会帮你找妈妈。你叫什么名字?”
“凯……凯瑟琳·本森。”小女孩抽泣着说。
“好了,凯瑟琳,我叫巴科斯特,这位奶奶叫莉莉。我们先进屋。我们一定会为你找到妈妈,你妈妈见到你不会骂你,只会高兴地拥抱你。”他又对莉莉说:“你陪着她,找妈妈的事就交给我了。”
巴科斯特给他在警局里的朋友挂了电话。几分钟后,小女孩的住址就找到了。他俩驾车把小女孩送回了家。
回来的路上,两人奇怪地沉默不语。车进了街区,巴科斯特把车停了下来,转过脸来,正巧碰上了莉莉含情脉脉的目光。刹那间,一股暖流涌上了他的心头:“有时候,我真是又蠢又笨。今天早上真是对不起你。你的心肠真好,我根本配不上你。我是个粗人,又不懂歌剧。
”
莉莉一只手温柔地搭在他肩上说:“可你有办法让小凯瑟琳不哭,让她和父母重新团聚。我才不在乎你懂不懂歌剧呐。你有一颗善良的心,这就足够了。”巴科斯特感到体内有了一种异样的冲动。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由衷产生的激情。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告诉我,我们……哦,我到哪儿去买歌剧票?我想进一步增进我们的邻里关系。”
莉莉满脸笑得似一朵粉红色的菊花:“巴科斯特·海斯,你真是个老滑头。”
“唉——我的老祖母又开始训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