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纳乾坤袋容量极大,谢衣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里面随身携带,于是这只烟斗不知不觉间在身上便带了十多年,也很少拿出来看,几乎要被遗忘在袋子的角落里了。
此时因为那姓乐的公子想起了这只烟斗,于是取了出来。
再取出山河图录卷轴,拿下一枚偃甲定位扣,装在烟斗上,这个烟斗就成了一只定位烟斗。
谢衣想了想,把烟斗交到团子手中,说,“这烟斗上装了定位偃甲,拜托你想办法把这个定位烟斗交给乐公子,并且要让他一直好好的带在身边,这样我便可以随时知道他们的方位,方便保护他们或者是保护谢衣。”
团子接过烟斗,说:“唔唔,那我说什么好呢,怎样说他们才会一直带着这东西呢?”
“嘻嘻,又笨了。”辟尘嘻笑一声,说:“这些事情还要人教啊,团子,你便说……便说这烟斗是前任团长大人留下的,拿着这烟斗,见到谢衣时可以做信物用,这样谢衣一看就知道来者不是坏人。”
谢衣听了辟尘的主意,点头说:“这个借口甚好,如此交待,乐公子必然会把定位烟斗一直妥善的带在身边,直到找到谢衣。在这期间,我就能通过山河图录随时知道这两个少年的位置了。”
“唔,那,那好,我就按着你们说的去告诉他们吧。”
……
目送乐公子和闻人姑娘走出百步之远,团子、石百子和辟尘才转身回了船舱中。
谢衣早已拿着工具去继续检查船身了。
看过乐无异修复的衡天仪和龙骨,谢衣在心中暗自赞叹这位乐公子的偃术,虽然离大师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如此少年便已经达到这样的水平,实属可贵,不愧是采薇徒弟的孩子。
若有机会,真想给这孩子当面指点一二,以促其偃术大成。
加固并修整了乐公子方才修过的地方,再将船身其它部位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谢衣才重新回到主舱。
辟尘和团子已经做好了晚饭,等着谢衣一起来吃。
一边吃着饭,谢衣一边说:“船我已经全部检修过,应当再无什么问题,我打算饭后休息片刻就动身,争取赶在这两个少年之前见到谢衣,将我所知道的情况提前告诉他,如果这其中有什么事情果真牵涉到了他,也好事先做好打算。”
众人点头。
团子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那会儿幸好我灵机一动,谎称我们还有事,只能把他们二人送到附近,你们看,这不正好给叶公子留出了时机。”说着,团子看着谢衣,在等他的夸奖。
辟尘伸手就捏团子的脸:“嘻嘻,你还有灵机一动的时候呢,看平时浑浑沌沌的,今天居然还灵醒着。”
“坏辟尘,你不要总是捏我,嫁不掉嫁不掉,哼!”
谢衣在一旁看着乐呵,摸摸团子的头,赞许的说:“团子自然最机灵的,不用管辟尘说什么。”说着,谢衣对团子做了个调皮的表情。
“就是,还是前团长大人好,辟尘最坏了,整天人前人后的欺负我,哼。”团子也不知是真生气还是装生气闹着玩,故意的不理辟尘。
众人看着团子气鼓鼓的样子,都觉得好笑。
几人说笑着结束了晚饭,谢衣稍适休息,饮过一杯茶,便向诸位妖灵告辞,准备出发。
团子不舍的趴在谢衣怀里蹭来蹭去,最终被辟尘揪在一旁。
谢衣走出竹笋包子号,从甲板跳上岸。
江陵城外,夜色宁寂,只有风吹过树木和花草的声音。以及不知那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乐声,哀婉清幽。
天上月色正皎洁,星光点点,是个晴好的夜空。
谢衣抬头看了看天,从百纳乾坤袋中取出了偃甲飞鸢,对团子、石百子、辟尘、云影等妖灵招了招手,便架着飞鸢飞起在空中,向着纪山的居所飞去。
路程并不太远,用偃甲飞鸢飞去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谢衣心里知道,谢偃有十成都不在纪山,因为这十数年来,每次见到谢偃,基本都是在静水湖,谢偃偶尔也会去其它地方走走,但是应该很久都没有回来过这里了。
由于谢偃的行踪基本固定,再加上谢偃的偃术和法术修为几乎与谢衣一样高,所以谢衣并没有给谢偃身上安装定位之物,以免可能会被他查觉到什么,反而弄巧成拙。
平时若有什么事,或者是相约见面,定期给谢偃做检修之类的,他们都是以偃甲鸟来传信的。
不一会儿,偃甲飞鸢就平稳降落在纪山居所的院子里。
“看样子,阿偃果然不在这里。”
当年之所以在这里建一个居所,主要原因之一是这里离海市的入口很近,采买各种物品很方便,当然了,没钱的时候也能去海市卖些东西换钱用。
若论居住环境来说,还是静水湖住起来更舒服一些,气候宜人,景色也比纪山这里好看,湖中的水产也很丰富。
虽然谢偃吃不吃东西都没关系,主要是靠谢衣定期给他补充灵力,但谢衣百年前独居的时候,还是觉得静水湖那边获取食材更方便些,不至于忙起来会饿着肚子。
谢偃似乎也更喜欢住在静水湖,或许就为了每天能泛起小船在湖上,看看风景。
谢衣收了偃甲飞鸢,打开纪山居所的房门,熟悉的在厅堂中找到灯烛点上。
提着灯四处看看,陈设皆是旧时模样,只是柜子上桌子上的东西大多已经搬走。谢衣摇头笑笑,这阿偃,搬来搬去不嫌麻烦。
随后谢衣提着灯移步去了卧室,估计那两个孩子今晚是赶不到这里的,不如安心的在这里睡一觉,折腾了整整一天,的确是很累了。
卧室已是多年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床铺上的竹席已经落满了灰尘。
谢衣想了想,干脆轻轻的揭起了竹席放在一旁。
从墙边的大柜中翻找出一卷棉被,被子散发着陈旧的味道。谢衣将棉被铺垫在床上,打算就这样凑合一晚。
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和衣躺在床上,却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