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子桑在夜见北上三年级的时候,是在几班?”
“我在初三的时候?”
“是的。你还记得吗?”诚哥问道。
怜子忧郁的拄着脸,说道。
“在三班。”
“三班……真的吗?”
“——嗯……”
“那,在怜子桑那一年……那个,那时候的三年三班,也被叫做‘被诅咒的三年三班’吗?”
“嗯。”
拄着脸停顿了半晌,怜子似乎在寻找答案。但最后果然还是发出了和刚才同样的微小叹息,“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呢。忘记了。”
先不管这句话是真是假——
“十五年前……吗?”
顿时,诚哥感到不舒服。
“说到十五年前……啊啊,是吗?是的。但是那个……”诚哥想道。
“明天开始上学,对吧?”
怜子桑说道。
“是的。我是这么打算的。”
“‘夜见北的心理准备’我教过你了吧。还记得吗?”
“啊,是的。那个……”
“心理准备,之三也记得?”
“——嗯。”
“当然记得。不吉利的“之一”和“之二”,以及对我来说最有意义的“之四”。那个“之三”,好像……”
“绝对要遵守班级的决定……吧……”
“没错。就是这个。”
怜子桑缓缓的点点头。
“那个怎么了?”
诚哥问道,突然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大幅度的摇了摇头。说道:
“啊……那个,说到哪了?”
一边摇着头,一边揉着膀子,如此说道。
“在说‘夜见北的心理准备,之三……”
“啊,是吗。那个,也就是,嗯,所有的心理准备都要好好的遵守,也就是……”
“哈啊。——不要紧吗?”
“嗯。我好像累了。抱歉,恒一君。不行了,这样的话……”
轻轻的敲着额头,怜子露出了弱弱的笑容。诚哥不只是不耐烦、痛苦,心里还充斥着负责的感情。
“也许对怜子桑说鸣的事情也可以。不,或者说应该积极的说才对。”但迷惑之后,诚哥决定不说了。
和怜子桑这样对话让他紧张……原因大半是因为诚哥在她身上见到了只在照片上见过的母亲的风采并且发生了关系以及互相知晓秘密。——没错。诚哥经过自我分析,果然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而且……
“今晚还是回房间吧。而且应该早点睡。”
决定后诚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为什么?”
小声的嘟囔着。没有深邃的含义或意图,但……
“还是不要吧。”
突然变得严厉的语气,玲子说道。
“我很应付不来的,那只鸟……”
第二天——六月三日,周三。
午休的时候教室里没有鸣的身影。
和往常不同,不是下了第四节课就立刻出去。而是从早上开始就不在。就像昨天和他说的那样,也许今天就这样完全不让诚哥见到。
对于一周未见的诚哥,班级同学的态度,说好听点是经常性的问题,说不好听就是稍显冷淡。
“又住院了吗?”
“——不,在家疗养。”
“和之前一样的病?是叫自然气胸吧。”
“——该说是差不多吧。”
“已经好了吗?”
“——托你的福。但是,还不能做激烈运动。体育课也暂时只能在一旁参观……”
“好好保重啊。”
“——啊啊嗯,谢谢。”
没有人谈及樱木由佳利和她母亲的死,没有人。连老师们也是这样。教室里樱木的座位就那么空着。似乎常有的,那里也没有摆放花瓶……似乎所有人都在逃避她的死。超乎寻常的。——诚哥是这么觉得。
到了午休,第一个交谈的人是风见智彦。诚哥叫住了要出教室的他。
“啊早……”
用指尖推一推银色边框的镜架,风见僵硬的表情变得好陌生。
同四月初见到他时一样——来病房探望诚哥时的他,也是这种感觉。过了一个月,诚哥本以为多少应该已经有些熟悉了,却还是这种被排除了的感觉。
初次见面的时候和现在——二者的根源之一大概是“紧张”。第二,也许是某种“警戒”——诚哥这么觉得。
“恢复精神了真好啊,我很担心呢。请了一周的假,还以为你又旧病发作了。”
“我自己也很担心啊。说实话,我已经受够住院了。”
“休息期间的笔记,不太需要吧。”
风见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很厉害呢。”
“只是因为在之前的学校学过……也不是那么厉害。”
“啊,那,你要复印笔记吗?”
“不用,现在这些应该还用不着。”
“是吗。那……”
重复着不明所以的对话,风见的表情依旧僵硬。紧张和警戒,或许,还有“恐惧”吗……?
“上周的事故很震惊吧?”
诚哥提起了那件事。
“一起作班干,你们还一起来探望我,竟然会发生那样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樱木的作文。然后风见露出了略显慌张的样子,“新的女班长,该决定了呢。在明天的班会上,大概会决定……”
说着他匆匆忙忙的和我道别,走出教室。
“新的班长吗?”
风见和樱木是非常合适的两个人,但中学的班干这种东西,可以替代的人才有的是……
坐在座位上,诚哥环视教室。进入了六月,大部分学生都换上了夏装。那里一个,这里两个,围成“岛”开始吃饭的女孩子们。聚集在窗边一角的男生们在闲聊。其中有一个鹤立鸡群一般个子高高的男生。晒得很黑,头发是那种所谓的运动男孩式……那家伙好像是,水野。篮球部的水野takeru。“takeru”写作汉字“猛”。
一瞬,诚哥想着。
“和他打个招呼吧,加入水野的话题,然后依据情况提到昨天见到她的事,然后……不,还是算了。水野桑说过“找找看”,所以应该先等着。而且姐弟两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要是我随意解除的话也许会被“戒备”,反而什么都问不到。”诚哥想道。
他一如既往怀着十分感激的心情将祖母的手制便当收入胃袋,然后独自来到走廊。这期间多次感到水野·弟弟偷窥诚哥,大概不是错觉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