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这些书真能借我?”陆岘好像对阴阳师的书很感兴趣,选了好多本。
我当然很乐意了:“没关系啊,我家的书很多都是爷爷和爸爸写的,(阴阳师的圈子不大,而且哪家没几本祖传秘籍,所以滞销是常有的事)你愿意看他们很高兴的说。”
“真的?那太感谢了!”
“李坎——李坎——”
楼下有人喊我?谁呀?我探出头去,一个邮递员模样的叔叔骑着一辆绿色自行车在楼下喊:“有挂号信!”签收完毕,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天啊,是爸爸的笔迹!
“我们最可爱的小坎亲启:
我和妈妈都好,在爷爷和蒲大师的全力担保和四处奔走下,阴阳师协会总部已经查清白玉辟邪失窃案是金教授所为,洗清了我们的嫌疑。在遗迹发掘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暗道。从地理位置看,遗迹也许只是冰山一角,地下可能埋藏着某位帝皇的陵寝。
我们刚刚回到西安,唐逸轩说要帮助找回白玉辟邪,震跟他在一起。发现白玉辟邪的地方不合常理,白玉辟邪可能是盗墓者从地下陵寝带上来的也不一定,但是为什么最后没带走,又是一个谜团。我们最担心的是地下陵寝已经遭到盗墓者的洗劫。
当地政府为了城市建设一直在阻挠和破坏遗迹挖掘,甚至提出了从地下横穿的地铁方案,一旦通过将很快付诸实践!这对遗迹的破坏将是毁灭性的。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尽快找出足够的证据向国家提出人类文化遗产保护,所以我们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回家了。
作为父母不能在身边照顾你真的很失职,希望你能谅解我们。你今年十五岁了,以前总嚷着要独立,也许这是个好机会。记得去上学、认真听讲、完成作业、好好吃饭、按时睡觉、不要去复杂的地方,出门之前要记得关好煤气、水龙头……(以下省略唠叨的话八百字)
最爱你的爸爸妈妈”
还有一段时间不回来吗?唉,我叹了一口气。话说,我好久没去上学了,就算去了也是在课堂上打瞌睡,跟黑社会扯上关系后,班里的同学都很怕我,离我远远的,这些要是被爸妈知道肯定非常着急。
不过他们两人平安无事,就比什么都重要了。陆岘把头凑过来,看完之后一声欢呼,将我抱住:“太好了李大/师,你还能继续跟我们住在一起耶!你要是不在,我非闷死不可!”
回到龙家大宅,就听见龙擎苍和几个干部在厅里说话,好像是关于即将到来的五月十五前代忌日的筹备工作。
就听一个干部说:“鸷叔偏偏在这个时候住院了,原来还想着有他主持大局,这祭祀总能办下来。”
“到现在也没收到龙微雨那边的联系,他们是不是打算不叫上我们,自己办了?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理他,自己着手准备吧!”
“这什么话?!兄弟没有分家,却分开祭祀,不明摆着内部分裂,让外人看笑话吗。要是让道上别有用心的人看见,趁机而入怎么办?”
“对!四海会能走到今天全靠‘团结’二字,我坚决反对分开祭祀!”
“你说得倒好听,好像是我不想团结一样,你想团结你去说服龙微雨啊!”
“要是孙总管在还好,毕竟他是从前代就开始担任龙家总管的人,让他从中斡旋……”
“人都已经死成把灰了,还说那么多没用的!”
“要不去请族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出面……”
“不行!”提议还没说完,立刻被龙擎苍否决:“引狼入室,引火烧身,就算没事他们还想来添乱呢,不行。”
“我的意思是……”看干部们讨论了半天没一句合自己意的,龙擎苍开口了:“祭祀有心就够了,仪式都是给外人看的。
我和龙微雨的关系不好就不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了,没必要装出兄弟情深假惺惺的模样。
五月十五那一天大家到坟前上上香烧烧纸,一切从简就行。”
陆岘低声感叹一句:“老板说得好干脆,一下子把麻烦事全省了。”
“老板这话我不中听!”一个大黑个子站了起来:“前代深受海内外道上兄弟的爱戴,仙逝才一年,兄弟们还沉浸在悲伤之中!
更何况现在所有的组织都在关注周年忌,周年忌办得好不好直接影响到四海会今后在道上的地位。
老板提出一切从简,不论是从感情上还是大局上都说不过去,我不赞成!”
“大力说得在理,我也不赞成从简!”一个起头,众人附和,干部们七嘴八舌地表示反对。
“嗙!”龙擎苍一拍桌子,惊得四座喧哗之声立停:“从感情上从大局上,说得头头是道。
死的是我老爸,你们感情上谁有我悲伤?从大局上?明明就水火不容了还要称兄道弟,这叫打肿脸充胖子!
稍稍问问你们的意见,你们就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起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我的话不中听?不想听的现在就滚出去!”
“哼,走就走!”冯大力还真说走就走了,这下在座的干部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们不动就表示没意见了”龙擎苍拿了根烟,一旁的陆哥给点上:“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龙擎苍真这么说?”没过多久,就有人把话搬到冉鸷耳朵里。
“可不是,太不像话了!听不进下属忠言,独断专行肆意妄为,要是让他坐上当家的位置说不定他连祖宗姓什么都忘了!”
冉鸷听了,不置可否,添油加醋搬话的人反而讨了没趣。
龙擎苍:“李坎!”装作没听见,没听见,快跑!
龙擎苍:“李坎,叫你呢!”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快跑!
龙擎苍大步一迈,不费吹灰之力将我拿下:“叫你呐,跑什么跑?!”
李坎小脸通红:“……”
龙擎苍:“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感冒发烧了?还是被什么给上了?”
伸手要去摸他额头,不料李坎挣扎不给摸:“不要碰我!**!**!”
噢,龙擎苍明白了:“你还在意医院的事啊。”
“怎么可能不在意!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对我做这种事?!你看我善良好欺负是不是?!”
“对啊”龙擎苍点头:“欺负起来还很爽。”
“你不是好东西!”李坎咬牙:“我再也不要跟你有牵连了!”
“多谢夸奖”龙擎苍的脸皮厚度能和地壳媲美了:“好了好了,亲两下又不会少块肉,至于吗。”
“那是我的二吻,像你这种滥情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哼!”
“初吻之后还有二吻”龙擎苍大笑起来:“不愧是货真价实的童子鸡啊,哈哈哈哈哈”
过了几天,龙擎苍阴着脸:“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探病啊,鸷叔说住院挺无聊的,我过来陪他说说话。”
龙擎苍:“我记得说过只把李坎借你两个星期。”
“有什么关系”冉鸷:“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
“鸷叔好厉害的”我激动:“真的是过目不忘!这些书我只读了一遍,他不但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还能准确地说出哪一句在哪一章哪一段!”
龙擎苍脸上臭臭的表情就像在说“记住这些有P用!”
一手把我拉起来:“鸷叔你需要安静休养,这家伙太吵了,不适合留在这里。走,回去了。”
“等等”冉鸷叫住他:“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我眨眨眼睛:“我能听吗?”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冉鸷笑了笑:“小坎留下听无妨。”
其他人出去之后,病房里只剩下鸷叔、龙擎苍和我三人。
鸷叔靠在两个枕头上,开始慢慢说起:“最近一直躺着,想起了不少往事。
记得正好十年前,也是在春山吐绿的季节,我和啸天到灵山寺游玩,当时灵山寺的住持海慧大师听说我们接下去还要到隔壁省的毗卢寺,就托我们将一箱经书带到毗卢寺,举手之劳我们也就答应了。
可是在离开灵山寺之后,会里忽然有急事,我们就匆匆赶了回来,一忙,也就完全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冉鸷:“如果我没记错,那箱经书应该还放在老仓库里面。”
龙擎苍点头:“行,我回去找出来,派人送到毗卢寺去。”
“还有一件事,才是重点”冉鸷说:“我想起当时我们住在灵山寺的时候,晚上出来散步,我看到啸天把一个时间盒埋在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
“时间盒?”龙擎苍:“什么玩意儿?”
“我知道!我知道!”我抢答:“就是写了心愿啊、告白啊、给二十年后的自己一封信之类的东西然后埋在地下到时再挖出来!”
龙擎苍不屑地白了我一眼,根本在是说“埋了又挖你吃饱了撑着!”
“小坎说的没错。当时我也有问啸天埋了什么,啸天怎么也不肯告诉我,说要五十年后两人一起打开”冉鸷说:“虽然我很想遵守这个浪漫的约定,可是昨天却从电视上看到灵山寺要扩建的消息。这样一来,埋在树下的时间盒就危险了……”
“鸷叔,我明白了”龙擎苍:“我火速派人去灵山寺把时间盒挖出来。”
“别人去我不放心”冉鸷:“我要自己去。”
“别开玩笑了”龙擎苍:“你连床都下不了还去?”
“别人去我不放心啊”冉鸷长长叹了一口气,秀气的脸上布满忧愁:“啸天和我的事只有你们知道,要是被人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我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沉默了一分钟,“灵山寺来回也就四五个小时飞机吧,”龙擎苍开口:“鸷叔,你早就想好了要我去直说便是,用不着兜那么大的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