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夏道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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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亵渎

白胜元信手一划而过,只在电光火石间,那两名铁甲汉子轰然倒下,整个动作果断而流畅,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众人心中顿时起了一阵波澜,舞台上的姑娘们脸色吓得惨白,连白胜元身边的弟子也不禁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少主如此暴戾的一面。

这其中只有两个人脸色不改,一个是东方宇,一个是舞台中央的韶华姑娘。

看到东方宇脸色不变,白胜元知道自己的下马威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不由得有点生气。总是这样,不管他做什么,东方宇给他的感觉总是高他一头,就连那所谓的中原四杰都是以东方宇为首。

白胜元伸手将那沾满鲜血的匕首递给身后的弟子,横着眼睛,透过眼前晃悠的根根发丝。“老弟,皇天已不再,帝王之肋又有何依?今日的帝肋早已非当年之勇,识时务者无不远之,韶华姑娘不过是其中一员而已。”

“那你可知我此番为何而来?”

东方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此刻两人的眼睛对视到一起。白胜元笑了,虽然只是一声轻笑,但仍能让人感受到他的自负。

“你不会真的相信四灵重生的谣言吧?距离上一次四灵凋亡之时不过几年,即使他们拥有不灭的灵性,成长到此亦不过孩童般的年纪,帝肋总不至于将他们摆出台面吧?”

“我既然号称千机先生,就不会信口雌黄。我话已至此,信与不信是你的事,但我想请你明白一个道理,玄空派除了是玄空派之外,还是白帝盟的成员。”东方宇说完,不顾白胜元的脸色慢慢变黑,反是把目光投向了舞台上的韶华姑娘。

“据我所知,韶华姑娘曾是玄阶排行第五的杀手,南阳有言:丝竹纵乐,雀起歌台,粉袖飘香,惊韶年华。韶华姑娘不仅声乐了得,舞艺同样不凡,是当年帝肋绝姬的第一助手。我可有说错?”东方宇一边说,一边往舞台中心而去,这种谈话间在对方心里逐渐提高音量的做法尤其能震慑人心。东方宇深谙此道。

韶华只是微微一笑,她俯身作揖,朱唇微动。

“对也不对。”

“此话怎讲?”

“韶华确实曾是玄阶第五位,但却并非杀手。韶华从未进入代表帝肋中心的天城,亦从未受过任何的特殊训练。在帝肋的编制里,除了从小进入帝肋接受训练外,还有另一种加入的方式,韶华,或者说曾经的丝雀楼便是第二种。”

“没想到丝雀楼竟曾是帝肋在南阳的分度使,这是我未曾想过的。”

“公子以为韶华一介女流便成不了事吧?倒也确实成不了什么事,若非为了绝姬大人,这丝雀楼,包括韶华又何曾是帝肋人呢?”

“你是因那绝姬加入的帝肋?”

“是,绝姬大人是韶华毕生最钦佩之人,她死后,韶华也就自然退出了帝肋。”

“真是如此?”东方宇眯着眼睛看着她,“传闻绝姬媚术了得,说话真假莫辨,你作为她的属下,想必耳濡目染,颇有些心得。”

“媚而不淫,真不当假,假不为真。绝姬大人是游走人心的高手,她是绝姬,而非妖姬。韶华对她唯有钦佩之情,从不敢亵渎,更枉论心得。”

“哼,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也懒得管。我只想提醒一句,白家少主,小心别被吃了!”最后一句东方宇故意看向白胜元,同时加大了音量。然后,在白胜元愤怒的眼神中将一封信甩到他面前。

“给你老爹的信,自己想办法交给他,记得,别被枕边人看了。”他斜着眼睛,话音刚落即只落下一道残影,转瞬消失不见。

此时的白胜元愤怒到了极点,他握住拳头,一股白气从指缝间冒起,足下地板早已碎成数块,若非东方宇先走一步,一场大战似乎在所难免。

“匹夫!他当他是个什么玩意儿!东方家族算得了什么?等老子举事之日,第一个就灭了那破家族!”白胜元大掌一挥,身前御座瞬间破碎,其他人立即跪倒在地。众人之中唯有韶华依旧,她缓步走下舞台,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

她的脸上透过悲悯,轻轻地谈了口气。

正在气头上的白胜元注意到了她的下来,也注意到了她的叹息。

“你上了他的当了。”她轻轻地说。

白胜元确实是上当了,东方宇就是想惹他生气。管你玄空派多么牛气冲天,到底是白帝盟的一员,而白帝盟的盟主可是他的老爹东方明空,所以东方宇才故意这么提醒他。至于跟韶华的对话,表面是行质疑之意,实际上就是想让他看到自己在他面前质疑他的女人,没有男人受得了这种气,白胜元能忍到最后实在是多亏他提前打的那支“白帝盟”的预防针。

“谁让你惹我,呸。”东方宇站到山下的树尖,抬眼望向山上露出的檐角。

“不过这韶华现在伴在白胜元一侧,始终是个隐患啊。该死的三叶,玄空派出了这样的事居然没有提前告知我。”东方宇有点生气地说,“算了,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跟我没有关系。”

“只可惜毁了这一张好脸,明明长得美丽可人,却塞进了一颗蛇蝎之心。”东方宇又有点可惜地说,“想那白胜元定是没见过美人,世称那绝姬是天下第一美人,如若未死,我定要降了她,这才是我东方大少爷的风格!”

说完,他脚尖一点,脚步如抹油般闪进这丛林里。等到他来到山脚下的那座亭前,突然发觉自己的马不见了。

马不见了对他不算什么大事,让他担忧的是不仅马不见了,原本守护山门的玄空派弟子也不见了。地上只空余一条长长的血迹。

一股奇怪的压迫力向他迫近,好像空气也随之被压迫过来。

东方宇快速转身,转头就往丛林里去。他的速度飞快,在密集的丛林里游走竟如一道快速的闪电。

一支黑色的尖刺刺破空气,带出一丝爆音,直扑东方宇而去。它穿过重重林障,在到达东方宇前将自身速度提高到了极致。

东方宇在空中扭动身体,正好使尖刺从他的腋下穿过。他一脚踏在树干上站住,看着远去的尖刺逐渐离开他的视线,背脊不禁起了冷汗。

“想我如此快的速度,这刺竟能追迫于我。”他将自己的听力提高到极致,留意这丛林里的一丝一毫的声响。

“绝对不可能是玄空派的人,莫非是帝肋?”

他眼睛一闭,那一处空气的轻微颤动顿时尽收耳底。

“找到了!”他睁开眼睛迅速望去,只见那摇晃的林叶间出现了两个人影,她们也在看着他,似乎并不意外他能找到她们。

透过阳光,东方宇注意到她们都是女人,一老一少,老者身居少女之后,显然是后者下属。

少女戴着面具,只留出一个粉色的小嘴,其余的一切都被掩藏在厚重的青铜之中。她一袭青衣,白色的长靴紧贴在树梢处,膝间的嫩白在微风中若隐若现,双手盘在胸前,眼神凌厉。

东方宇实实在在被吸引住了,以至于忘了她身后的老妇模样。

这种透过一种侠女与女孩娇气混合的气质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新鲜感,此前他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女孩。

“你是什么人?”虽然知道她们是帝肋的人,但他还是这么问了。

女孩没有回应她,她只是眨了眨眼睛。东方宇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厌恶。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看到他后表现出厌恶,他知道自己长相非凡,也习惯了别人的异样目光,以往即便是恶毒的妇人在看到他后都不自觉地流露出惊异的神色。但现在这个女孩看向他的眼神里就像是看着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被厌恶的人。这种感觉给他的感受太新鲜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就在此时,之前那支落空了的尖刺穿过林叶,转瞬间重新来到东方宇跟前。东方宇快速作出反应,他脚步一蹬,将整个人往上抛起,在空中完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体后踏上了树梢,而那支尖刺则再度落空。

“小妞儿,你只会糊弄暗器么,敢不敢过来好好陪本少爷玩玩。”方才女孩没有回应他,东方宇这次决定用无赖点的语气跟她说话,只望博得她开口。

女孩依旧没有开口,她翻动着玉手,一股无形之气在掌心盘旋,然后快速地扩散开去,不多会儿,这座丛林似乎都感受到了这股能量,所有的林叶都摇曳起来,仿佛舞动的精灵。

无数的黑色长刺从东方宇的四面八方射出,它们的速度极快,从林木的中间穿过,身后弥漫着绿色的碎叶。

东方宇眼睛一沉,身体下压,宛如压缩住的弹簧。

“这两人的实力看上去都有地阶的实力,久战下去对我不利。”他心想。

在黑刺到达他身边不到一步之距之际,他突然一步蹦起数尺,直接从包围圈里脱出。

“小妞儿,本少爷现在有要事,改天再约!”他朗声说,同时在空中快速转向,双腿在树尖上游走,行走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