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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民劳则思

【名言】

夫民劳则思,思则善心生;逸则淫,淫则忘善,忘善则恶心生。沃土之民不材,逸也;瘠土之民莫不向义,劳也。

一《鲁语下·公父文伯之母论劳逸》

【要义】

逸,安逸、逸乐。淫,过分、放纵。向义,指向望仁义之礼。这段话的意思是:百姓勤劳了,知道劳动成果来之不易了就会想到节约,知道节约就会产生善良的心意;而如果生活过分安逸了就会产生放荡之心,有了放荡之心就会丢掉善良的心意,丢掉善心,就会产生邪恶的念头。生活在肥沃土地上的人不能成材,就是因为贪图安逸的缘故;住在瘠薄土地上的人民,没有不走向正路的,这是因为勤于劳动的缘故。

鲁大夫公父文伯认为母亲不该从事体力劳动。他的母亲敬姜从他的话中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萌生了骄纵怠惰之心,便以“劳”教育他要保持勤劳的美德,防止淫逸腐化。

敬姜的这番论述落实的是一个“劳”字,揭示的是勤劳足以兴邦、逸乐足以亡身的道理。勤劳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首先,勤劳是一种美德。

凡是勤劳的人,都知道点滴成功来之不易,都会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所以很容易做到以俭持身。勤俭共同塑造着人们的道德品质,净化着人们的心灵,提升着人们的精神境界,从而有效地避免骄奢淫逸给人们带来的伤害。其次,勤劳是成就一切事业的基础。每个人在每一个行业中要取得成功,都离不开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工作。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幸运、机遇也总是喜欢眷顾勤劳的人们,而且只有把基础建立在自己的勤劳上,事业才会真正的长久经得起风雨的考验。第三,勤劳意味着严格的自律自强。因为人生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勤劳自勉,始终自律、自强,不断努力,才能取得一个又一个新的成功。

【故事】

公父文伯退朝回家,去见他母亲,他的母亲正在纺麻。文伯说:“母亲大人,您怎么还纺麻呢?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主母还在纺麻,我恐怕会招惹我们季孙家族生气,他们会以为我不能侍奉母亲啊!”他的母亲叹息说:“鲁国大概要灭亡了吧!朝廷让你这样不懂事的孩子做官,却没有把做官的道理告诉你吗?坐下,让我来讲给你听吧。”

“从前贤明的统治者安置老百姓,总是挑瘠薄的土地安置他们,使他们在这土地上辛勤劳动,而贤明的统治者们就能够长久地统治天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是因为百姓勤劳了,知道劳动成果来之不易了,就会想到节约,知道节约就会产生善良的心意;而如果生活过分安逸了就会产生放荡之心,有了放荡之心就会丢掉善良的心意,丢掉善心,就会产生邪恶的念头。生活在肥沃土地上的人不能成材,就是因为贪图安逸的缘故;住在瘠薄土地上的人民,没有不走向正路的,这是因为勤于劳动的缘故。”

“因此,天子每年春分时,穿上五彩的礼服朝拜日神,跟三公、九卿学习和了解五谷种植的情况;日中考察朝政和百官的政事,大夫官、众士官、地方官和国相都帮助天子全面地安排百姓的事情;每年秋分这一天,天子会穿上三彩的礼服祭祀月神,和太史、司载恭敬地观察上天显示的征兆。太阳落山后则监督九嫔,让他们把大祭、郊祭的祭品都料理好,保持洁净,然后才睡觉。”

“诸侯在早上处理天子交办的任务和命令,白天察看自己邦国的事务,晚上检查典常法令的执行情况;夜间告诫百官,使他们不敢怠慢和荒淫,然后才睡觉。卿大夫早上考察自己的职责,白天讲习各种政事,傍晚安排自己办的事务,夜里治理自己封地的事务,而后才睡觉。士人早上接受任务,白天讲习政事,晚上复习,夜间检查自己有没有过失,没有什么遗憾,而后才睡觉。从一般百姓以下,白天劳动,天黑休息,没有一天可以怠惰。”

“王后亲自织王冠两边悬挂玉石的黑色丝绳,公侯的夫人还要加织系王冠所用的带子和覆盖在王冠上面的装饰品,卿的妻子编织大带,大夫的妻子做祭的礼服,列士的妻子既做祭服,还要做朝服,下士以下的妻子都要给自己的丈夫做衣裳。”

“春分祭祀的时候,布置农事;冬天祭祀的时候,要献出劳动成果,男女都要竭力做出成绩,发生差错就要治罪,这是古代的制度。君子们从事脑力劳动,小人们从事体力劳动,这是先王教导。从上到下,谁还敢放纵心思而不尽力工作呢?现在我是一个寡妇,你又只是处在大夫的卑微职位上,即使起早摸黑、兢兢业业地努力工作,还恐怕忘了祖宗的业绩,何况有了怠惰的行为,又怎能避免罪过呢?我希望你早晚提醒我说:t一定不要废弃祖宗的业绩。’你现在却说:‘为什么不自求安逸?,你用这样的态度来承受国君任命的官职,我担心你父亲穆伯要断绝后代啊!”

公父文伯听完这番话后,深受触动。他对自己的母亲说:“本来我是因为觉得您年事已高,不该再干这些体力劳动。听您这么一说,我发现事实上在我心里,的确产生了一些骄纵怠惰、贪图安逸的心思,幸亏您的教诲和提醒使我能够及时发现自己的缺点,不至于铸成大的错误。但是我还是要说,请母亲大人一定要保重身体呀!”他的母亲笑着对公父文伯说:“孩子,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好,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不会累着的。”

孔子后来听到敬姜教育儿子的一番话,就对他的学生们说:“你们要记住这些话,她可以算是不贪图安逸享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