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阴险!”沐烟点了点头道。
“而且,加之宫中皇后和皇贵妃傅锦凰再添点火,靳太后和靳兰轩与大夏皇帝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大不如前了。”公子宸笑着道。
凤婧衣淡笑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对,这是对我们有利的。”
“不过唯一让我搞不明白的就是,定国候府的靳老夫人也跟着在找你,还很担心着急的样子。”公子宸有些纳闷儿道。
“是吗?”凤婧衣闻言皱了皱眉。
“也许,真如你之前所说,这个靳老夫人会成为咱们的帮手,而且如夫人走之前告诉我说,这个靳老夫人和她的女儿靳太后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像仇人一样,不得不说这靳家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不正常。”公子宸摇头叹息道。
“可是,仅凭这些也根本扳不倒靳家。”凤婧衣凝眉叹道。
公子宸却并没有这般忧心,笑着道,“就算不能一时扳倒靳家,起码也让大夏皇帝与靳家生出嫌隙,这嫌隙一点一点加深了,以后就会成仇了。”
凤婧衣望着她,赞同地笑了笑。
“所以,你得准备回去了,时间太久大夏皇帝灰了心不找了,到时候就麻烦了。”公子宸道。
她想,这一刻已经让夏候彻真正认识到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在他现在最思念她,最想她回去的时候回去,才会让他以后对她珍视起来,成为她在宫中的保护伞。
凤婧衣垂眸沉吟了一会儿,望了望两人,蓦然问道,“你们说,这样去欺骗人感觉是不是……有点太不道义了?”
“道义?”公子宸嗤然一笑,有些奇怪地望着她,说道,“他会跟你讲道义吗?跟那样的人讲道义等于自寻死路,只要能扳倒对手,什么样的手段都不为过。”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深深叹气道,“你说的对。”
“大夏皇帝现在对你这样,那是因为他并不知道你是南唐长公主凤婧衣,一旦他知道了,哪里还容得下你,别傻了。”沐烟跟着插嘴说道。
“沐烟说得对。”公子宸说着,一瞬不瞬盯着她,沉声说道,“我不管你是一时心软,还是别的什么,只请你记住了,你是凤婧衣,南唐长公主凤婧衣,他恨不得置诸死地,挫骨扬灰的仇人,早后要么你死他活,要么他死你活,你自己可想明白了。”
“我知道。”凤婧衣点了点头,应道。
她只是觉得,欺骗人的感情似乎有些……手段卑劣。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宫?”公子宸问道。
“下个月吧。”
她还需要些时间了将朝中其它的几大家族深处了解,尤其是傅家,她将来若是扳倒了靳家,下一个对手就一定会是傅锦凰。
所以,她必须要将傅家也拉进靳家这潭浑水中,即便不能将来一次除掉,也要削弱傅锦凰的力量,才能让自己到时候有一些喘息之机。
不仅是傅家,还有皇后背后的邵家。
她知道,她这再回到宫中,也会成为邵皇后的眼中钉,须得早作准备才能免于将来再被她给算计了。
“我也正有此意。”公子宸一封认放到桌上,说道,“这些****先在这里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吧,到时候拿着这封信到,到信里所说的地方找到上面的人就是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夏候彻的人就会寻到那里顺理成章找到你。”
凤婧衣将信收起,道,“你安排的,自然是没错的。”
“知道就好。”公子宸没好气地哼道。
“还有,北汉那边的动静,你也要多留心些。”凤婧衣叮嘱道。
“你要和鸿宣太子结盟吗?”公子宸问道。
凤婧衣摇了摇头,说道,“因为利益而结盟的人,早晚也会因为利益而背叛,我们只需要足够了解他,借助他与大夏的兵祸之争,至于这个人,还是不要走得太近。”
“我正准备过些日子再去一趟北汉,起码得摸清楚,这个鸿宣太子是不是真的有心要对大夏出兵,咱们到时候也好早做谋算。”公子宸一合手中金扇,起身说道。
“你亲自去也好,妥当些。”凤婧衣点了点头。
公子宸理了理衣襟,叮嘱道,“那你回宫也自己小心些,若真有意外情况,你自己权宜行事就是。”
“知道了。”凤婧衣说着,起身送她出门。
公子宸离去,她遥遥望向大夏皇宫的方向,那个地方……又要回去了。
半个月后,凤婧衣独自一人寻到了公子宸给的信上所说的地方,一个很偏僻的小渔村。
渔村里,一个易容成她的隐月楼密探已经代替她在这里生活好几个月,而现在她就是要与她
调换回来。
她已经来这里几天了,虽然与对方碰上头了,却并没有立即与她调换了身份,而是暗中观查她的一举一动,说话动作。
虽然这个人易容得和她一模一样,且也按照公子宸所要求那般模仿她平日说话,举手投足的样子。
但是,每个人总有自己改不掉的行为习惯,她就算一时与她换过身份来,只怕也会露出些许破绽,被她安排暂住的那家人察觉。
所以,她需要一些时间,观察这些细微之处,以及她和收留她的那家人是如何上处,务必做到调换了身份,也能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这样的观察一连有四五日,她在夜深人静约了对方到江边会合,然后调换彼此身份。
“你来了。”夜色中,长相身形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缓缓步出。
凤婧衣闻声转头,揭下自己脸上遮盖面容的面具,道,“今天换回来吧。”
对方也撕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面容,将带来的包袱递给她道,“穿这身衣服回去。”
“多谢了。”凤婧衣接答谢道。
“王婶估计这个月就要临盆了,你多注意着照应些。”虽然在这里是别有目的的接近,但一那样朴实可亲的一家相处了两个月,她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我知道了。”凤婧衣含笑点头,这几日的观察看得出,那家人是很和蔼可亲的人。
“虽然是早有计划,但我希望尽量不要再他们一家人牵扯在内,毕竟……他们全不知情。”那人道。
“这是自然。”凤婧衣道。
虽然她并算是彻头彻尾的纯善之人,但对于无辜之人,她一向不会将其牵涉在内。
“那就好,既然没我的事了,我就该回楼里复命了。”那人道。
凤婧衣点了点头,目送着对方在夜色中离开,而后迅速寻了地方换上了衣服,赶回到那家渔民的家里,悄无声息地代替了那人住了下来。
次日,凤婧衣早早起来帮助家里准备早饭,王婶的长子虎娃过来夹求道,“素姐姐,素姐姐,你送我去学堂好不好?”
“让你爹送你。”王婶一手扶着肚子,一手狠狠拍了拍闹事的儿子的头。
“娘……”虎娃摸了摸被打的后脑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反驳母亲的话,一脸不主兴地坐在旧边啃着包子。
凤婧衣抿唇笑了,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自己答应送去学堂。
小家伙鬼灵精得很,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头欢喜欢吃着早饭,一吃饱就搁下碗筷跳下登子,道,“娘,我吃饱了,走了。”
“路上小心点。”王婶叮嘱道。
小家伙望了望凤婧主,笑着出去等着。
凤婧衣将桌上收拾了一下,方才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要是去镇上的话,去城南的周裁缝那里,帮我把请他做的东西拿回来。”王婶扶着腰,笑着说道。
“好的,还有需要别的什么东西吗?我一次都买回来。”凤婧衣道。
看样子,再过不到一个月,这孩子就要出生了。
“别的倒没什么,你早去早回。”王婶盯嘱道。
“好。”
凤婧衣出门,在去学堂的路上与虎娃会合了。
“为什么非要我送你去学堂?”
“因为我和同学们说家里有一个很漂亮很好的姐姐,他们都不信,说我在吹牛皮。”虎娃仰着小脸气愤地说道。
“所以呢,要把我拉去?”凤婧衣捏了捏他小脸,哼道。
“我要他们都知道,我没有说假话,我家里真的有个很漂亮很好的姐姐。”虎娃坚定地说道。
凤婧衣无奈地笑了笑,拉着他的小手,道,“快走了,一会儿该误了早课了。”
虎娃见她同意了,欢喜地牵着她的手蹦蹦跳跳的走着,一边走一边道,“素姐姐,你会一直在我家,永远都不走吗?”
“为什么这么问?”凤婧衣笑语道。
“没有为什么。”小家伙说着,一边垂着头走路,一边道,“你从来也不说自己从哪里来,让人感觉你随时都可能走掉,可我和我爹我娘都不希望你走。”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若是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能一直过着这样简单平静的生活。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这里只是她为了回到大夏皇宫而暂时落脚之处而已,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虎娃望了望她,没有再说话,面色却有些闷闷不乐了。
凤婧衣将她送到了学堂,也如他所想去见了他的同学们,方才去镇上拿东西,东西不少全是孩子出生要用的鞋帽襁褓什么的。
镇子虽不大,但她这一露面,消息却很快传到了盛京那边。
夜里的皇极殿格外安静,夏候彻处理完一桌的折子公文,孙平上前道,“皇上是要回寝宫休息,还是翻哪个宫里牌子?”
虽然他也替皇上可惜了钰贵人,可是这皇宫之中,旧的人走了总会有新的人再承宠,古往今来,从来都是如此。
这都半年了,钰贵人也没有一点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纵然皇上现今还放不下,但事情总有一天会过去,这皇宫里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朕出去走走。”夏候彻略显疲惫地叹道。
“皇上,你这身子刚好些,这夜里春寒露重的,出去再伤了身子如何是好?”孙平担忧地劝阻道。
这个人从登基之后,莫说是这般的大病,便是喷嚏都没有打过一个,这一回缠绵病榻一两个月,可是把六宫上下都给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