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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峰回路转

近日夜月穹对蓝晶玥的关心也是在有增无减,有时候还会特地打赏她,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先想到蓝晶玥,这让蓝晶玥真的有些受宠若惊。她也清楚皇上这么做多少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对自己有些愧疚,可是自己并没有责怪皇上,对玉瑶公主她不能说不生气可是她也能充分体谅玉瑶公主,所以这件事在蓝晶玥这里就算是过去了。她知道自己以后要避开玉瑶公主,这样就不会惹祸上身了。

夜月穹站在亭子里看着蓝晶玥和小皇子玩的那么欢快,不知不觉脸上也一直挂着微笑,仿佛自己也置身在他们的快乐之中,这种轻快舒适的氛围对于夜月穹来说是那么的珍贵。在夜月穹的眼里蓝晶玥的存在感是越来越强烈,他越来越想将她收为己用,让她像段慕廷和李全达一样成为自己的心腹,可是他明示暗示好几次蓝晶玥都巧妙的回避婉拒。

这可与蓝晶玥当初想要的生活已经开始背离了,她真的不想要那些金银珠宝权力地位她只想要简单平静的生活,努力认真的学习医书然后治病救人还有能为自己的爹娘洗刷冤屈。对于夜月穹的赏识她很是感激可她也清楚这种赏识带来不仅仅是荣耀也是别人的眼红。

的确蓝晶玥已经渐渐成为李全达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巴不得除之而后快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下手。皇上对蓝晶玥的赏识李全达都看在眼里,作为心腹太监他也早已猜透皇上的心思知道皇上想要拉拢蓝晶玥并成为自己的人还有可能就是取代自己,李全达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要想皇上放弃蓝晶玥有些困难唯一的方法就是让皇上对她失望,李全达因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留意蓝晶玥的一举一动,将她的言行举止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为的就是找出她的破绽然后将她铲除。

李全达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蓝晶玥,紧盯着她,突然他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仔细看才发现蓝晶玥除了一脸麻子外其他一切都很好。之前因为她的麻子他从未仔细去看她的正脸那个时候是不屑去细看,而如今看久了才发现其实麻子也并不算什么非但如此她的皮肤和一般男子的皮肤也不太一样,比起男子她的皮肤来的更细腻更光滑还更白皙,不仅如此她的身形也比别的男子消瘦些,这有些不合常理。自己看过人无数还未曾见过有男子生的如此秀气,回想她种种行为举止也都不像是一个男子,举手投足之间总是透着一分雅气。

李全达看着蓝晶玥从腰间掏出一条丝帕替小皇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一个疑问跳了出来——试问会有一个男子随身携带如此女式的东西吗?李全达觉得自己抓到了尾巴,努力一点点将尾巴拖出来想要看清一切,他感觉到自己这次绝对不会错。

过往零碎的记忆碎片逐个被拾起拼凑起来,慢慢的在脑海里形成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完整的出现时李全达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他又一次看着眼前这个人,心想她真的会是女扮男装吗?如果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是,那自己可能因此失去皇上的信任……

李全达面临两难,安慰自己说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自己绝对不能打草惊蛇。要验证自己脑海中这个设想也并不难,李全达为此特地做了些事情。

李全达故意让心腹手下去试探,假装说自己胸口疼要褪去衣服给她查看结果不出所料她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李全达又找机会让人故意弄湿蓝晶玥的衣衫,想看看是不是女儿身,只是被她躲过去了;这些迹象都能说明蓝晶玥的确很可疑可是却不足以证明什么。后来李全达干脆自己亲自出马,在池塘边说自己腿疼让蓝晶玥帮忙看看,趁她弯腰给自己检查之时就用力将她推入池塘,当蓝晶玥从水里钻出来时已经证明了李全达心中的猜测,她果然是个女子。

李全达押着浑身湿漉漉的蓝晶玥去见夜月穹。

正阳宫内,气氛有些压抑,屋内就四个人:夜月穹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现在心中的想法是什么,从李全达说明一切时他就没有说话;段慕廷也是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很是惊讶还是不敢相信蓝木竟然是一位女子,可是看到她一头乌黑长发由不得他不信;李全达心里满是幸灾乐祸他等着看好戏;跪在地上的蓝晶玥心里一直在打鼓对于目前的现状她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对李全达她一直都有防备可最终还是防不胜防,自己的女儿身终究是败露。

“皇上,蓝木女扮男装混入皇宫,这可是犯了欺君的大罪啊!”李全达率先打破这良久的沉默。

“……”夜月穹没有回应李全达的话只是转头看了一眼他。

“皇上,小的自知犯了大罪,恳请皇上看在小的曾经立过功的份上还请不要牵连小的的师父和师兄,小的愿意承担所有的责罚。”蓝晶玥恳切的说,此刻她不担心自己的下场会如何只是希望不要连累到师父和师兄,要是能用自己的小命换他们的平安自己心甘情愿。

段慕廷将视线移到夜月穹身上等待他的决定,心中有些不安。她犯的是欺君之罪而皇上向来痛恨被欺骗,这次她可能真的会……段慕廷打断自己的思绪,他很想为她求情可是此刻说什么都没用。

夜月穹的沉默让另外的三人内心焦躁不安,许久他才开口,“慕廷,将蓝木关进大牢,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见她。”

“是!”段慕廷干脆的回答,上前一把拉起蓝晶玥将她带离,心里松了一口气,皇上没有立刻处死她就说明皇上也在犹豫。

“皇上,这……”李全达也同样看出了皇上的犹豫,刚要开口说话被夜月穹一个手势给打住,便只好将那些话全咽回肚子里。

段慕廷拉着蓝晶玥将她关进大牢,吩咐侍卫看守好她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她。段慕廷站在牢门外看着坐在草垛上的蓝晶玥,双手抱膝将下巴靠在膝盖上,脸上很平静好像对这一切早已有所觉悟般。刚才来牢房的路上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他多希望她会跟自己求情让自己放她离开,可是她一直很安静,这样的安静让人甚至有些讨厌。

段慕廷转身欲走,又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那个身影,从知道她是女子后她的身影便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她曾经的点滴也一点点盘踞在脑中,此刻瘦弱的身体因为冷而在不停地颤抖。

“段大人,请等一下!”蓝晶玥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牢门附近叫住段慕廷。

段慕廷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等她说话,那一刻他心中泛起一些欣喜可是听完她的话后心中变得不是滋味。

“求求你,今天发生的事情别让我师父他们知道。”蓝晶玥用恳请的眼神看着段慕廷。

段慕廷同样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回答她,然后转身离开,在出了牢房时他吩咐一个侍卫给蓝晶玥准备一个火盆。已经入冬了,她还全身湿透,要是不管她恐怕明天会感染风寒。她究竟都在想些什么,明明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心心念念惦记着别人,难道别人的安危要比她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吗?真是没有见过比她更傻的人了。

段慕廷回到正阳宫,夜月穹下令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他和自己在殿内,就连李全达也被叫离,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决定。

蓝晶玥烤着火身体虽然暖和些了可是还是忍不住颤抖,她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担心,担心夜月穹会怎么做,担心袁天宝还有盛宇轩的安危。与此同时,袁天宝喝醉酒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而盛宇轩跟随公主出宫去了。

夜月穹从知道蓝晶玥是女儿身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明确表态,李全达和段慕廷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就连他自己本人也不解自己的心思。他向来就讨厌被欺骗,知道蓝晶玥是女扮男装欺骗自己时,他心中第一时间出现情绪就是气愤,可是气愤维持的时间很短暂继而就被一种莫名的欣喜取代,紧接着就是纠结。知道她是女子夜月穹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恼火,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立即处决而是将她关进大牢,这不符合自己一贯作风。

“慕廷,你认为朕该怎么处置她?”夜月穹找不到思绪便向问问段慕廷的意见。

“回皇上,依臣看蓝木虽犯欺君之罪可她并无做任何不利皇上的事情,皇上何不去问问她为何女扮男装,再做定夺。”段慕廷没有直接为蓝木求情,而是替她争取一个解释的机会,皇上也许会饶她一回。

夜月穹仔细思忖段慕廷的话,之后思绪逐渐展开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确没有做任何不利自己的事情相反还帮了自己不少,上次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没有抱怨一句,难道真的要因为她女扮男装的事情杀了她吗?她是个人才,就这样杀了有些可惜。可是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究竟有什么阴谋?

夜月穹最后还是决定去听听蓝晶玥的解释,让段慕廷将她带来。

“说说看,为何要女扮男装?”夜月穹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蓝晶玥.蓝晶玥告诉夜月穹自己并不是有意要欺骗他,自己女扮男装只是为了跟随袁天宝学医,当初在宫外时自己便是以男子身份学医,只是后来进了皇城。如果自己不这么做那就得留在宫外,自己除了师父师兄外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她不想变得孤苦无依才会再三请求师父带她一起入宫。

“如果皇上认为难以饶恕那么小的甘愿受死,只是不要连累师父,他是无辜的。”蓝晶玥提到袁天宝他们心中就不免激动起来,夜月穹看得出她在乎他们胜过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