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知道这件事有些强人所难,大人不答应也是情理之中,小女不会勉强。只想让大人跟皇上求情,这件事都是小女自己一人的主意与师父师兄他们无关,请皇上不要怪罪于他们。”
“那你自己呢?”段慕廷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其实并不柔弱,在生死关头她永远想到的是别人的安危,已经有多少次了她口口声声都是替别人求情。
“我会离开皇城离开帝都,以后再也不会回来。”蓝晶玥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听到她说离开,段慕廷的心里咯噔一下很不舒服,那就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见到她了,心中竟泛出从未有过的惆怅失落感。
“你走吧!”段慕廷做了决定。
蓝晶玥抬起头看着段慕廷,不知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便等他继续开口。
“我追到这里并没有看到蓝木,见到的不过是一个平常女子而已。你没有见过我,我也未曾见过你。”段慕廷说完转过身去背对着蓝晶玥同时将目光投向远方。
蓝晶玥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再次向段慕廷屈膝行礼表达自己的感谢。“段大人今日之恩,小女会谨记于心,他日有机会必定报答大人的恩情。”
段慕廷没有回应,蓝晶玥便转身离开,没几步段慕廷又叫住了她,因为自己想到了皇上,忍不住多嘴说了句:“回宫之后,最好别再出现在皇上面前。”
蓝晶玥一愣,不解。“段大人此话何意?”
“没什么,虽然你说你只是想学医才会入宫,可你毕竟有意欺瞒皇上,我不能让身份不明的你接近皇上。”段慕廷没有看蓝晶玥探究的眼神。
“看来段大人对小女还是不放心,不过小女会照大人说的去做的。”蓝晶玥说完再次行礼然后便转身离去。
段慕廷看着她越走越远的倩影,其实刚才自己会那么说并不是担心她会对皇上图谋不轨而是担心皇上对她会越来越看重。如果让她知道她已经引起皇上的注意了,她必定会选择离开皇城,而自己动了私心,希望她能留在皇城也希望皇上对她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蓝晶玥离开之后段慕廷便准备回去向皇上复命,刚才在集市上追蓝木时被一群小孩子阻拦住,皇上便命自己一人来追他们会在醉仙楼等自己回去。
段慕廷离开木桥,突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手巾,是刚才自己将它扯下来的然后就一直忘记还给她了,看着手巾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问题忘了问,那就是她是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宫女。算了,不问也罢,这世上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么想着段慕廷拿起手巾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药草香,然后小心翼翼收好藏在衣服里层。
段慕廷一到醉仙楼,李全达便迫不及待地追问他刚才的人是不是蓝木,段慕廷说不是只是一个寻常老百姓。
“既然是寻常女子,为何见了我们她要逃跑?还有那些小孩子也很奇怪,问他们那人是谁都说不知道。”李全达还是想不通,如果那个人不是蓝木又会是谁?明明自己看着是那么相似的两个人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段慕廷不想继续说谎便直说自己不知道。
“哎,那你怎么不把那人抓来问问清楚呀,真是的!”李全达一心急就口不遮掩,说完了看到段慕廷是一脸严肃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也真是多嘴,我都没开口说一句你就叽里呱啦个不停。慕廷办事向来都是有他自己的分寸,既然他说那个人不是蓝木就一定不会是蓝木,我相信他。”夜月穹的话让段慕廷内心倍感煎熬,他甚至觉得愧对皇上的信任,可是另一方面自己也不愿意出卖她。他只能安慰自己不要去多想,对皇上的愧疚只能用自己职责弥补以后他会更加尽忠职守,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夜月穹说完便起身,离开前回头看一眼底下的街面,心想也许她已经回宫了。
“皇上,你对臣妾真是太好了。”苏梦茹吃着桂花糕心里满满的感动和开心。
“爱妃喜欢吃朕就让醉仙楼的糕点师傅进宫来天天做给爱妃吃。”夜月穹搂着苏梦茹温柔的说道。
苏梦茹摇摇头说她不是因为桂花糕而是因为皇上的心意,出宫办事还能想着她让她很暖心。夜月穹笑了笑,看着苏梦茹也扪心问自己这个女人自己是不是真的爱她?
苏梦茹长得倾国倾城,自己第一眼看到她时真的很喜欢,尤其是那天她半掩面纱端坐在床头等自己时,掀开面纱看到那张美艳绝伦的容貌自己真的眼前一亮,可是对她却从未有心动的感觉,夜月穹想也许根本不会存在能让自己心动的女人,如果非要说有那便是那个袭击过自己的宫女,她让自己至今都念念不忘。虽然不曾见过她,可是自己的心里有种感觉,觉得自己非要找到她不可,不仅仅是为了解开迷惑更是一种直觉。
夜月穹又想到了蓝木,这个让他有不一样感觉的女人。虽然模样并不美丽可是她却吸引自己,让自己很想靠她近一些,他不清楚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那天蓝晶玥回宫了的消息传入夜月穹耳朵内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只是碍于自己此刻正陪着苏梦茹在看戏曲不便抽身才一直都没行动,不过人在此地心却早已飞离了。
好不容易捱了一盏茶的工夫他终于还是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苏梦茹有些介怀却也并没放在心上,目送他离去后继续兴致盎然的欣赏戏曲。
李全达以为皇上要回正阳宫结果却是去典医苑,他都没来得及阻止夜月穹已经下命令停下。
夜月穹屏退无关的人只留下李全达和段慕廷。
“皇上,您这要去典医苑啊?”李全达依旧不死心的说。“你要是想见蓝木,那奴才可以去叫她过来,没必要您亲自过去啊!这可不符合您的身份不成体统啊!”
“慕廷,前面带路!”夜月穹直接忽视掉李全达的‘忠言’转而对段慕廷说。
段慕廷纵使心中不愿也没有拒绝,领命给夜月穹带路,李全达一副无可奈何,只在心里说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是会闯祸的。
“皇上,就在这里了。”段慕廷停下来指着一间厢房对身后的夜月穹说道。
夜月穹点点头便推门进去,环视了一圈并未发现自己想见的人的身影,便让李全达去打听蓝木的下落。
闲来无事夜月穹便在屋内转了一圈,看了看房内的布置,真是一目了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正想着是不是该添置些东西就被突然从外面进来的蓝晶玥给打断了。
“皇上?”蓝晶玥惊讶的看着夜月穹,然后又看到一旁的段慕廷,当下心中便咯噔一下,想难道他把自己易容的事情告诉皇上了?
“看到朕怎么跟看到鬼一样,难道朕有这么可怕吗?”夜月穹看到一脸惊恐的蓝晶玥忍不住开玩笑说。
蓝晶玥这才惊觉自己失误赶紧收起不该有的表情给夜月穹行礼,表面虽平静无澜可内心却波涛汹涌很是不安。
“皇上,找小的有什么事情吗?”蓝晶玥行完礼后等待着夜月穹说话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见他开口这才壮着胆子问道。
蓝晶玥的话提醒走神的夜月穹,他才想起来自己不能这么一直不说话而只是盯着她看,干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无措,“没什么,就头疼。”
“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给皇上做按疗。”蓝晶玥悄悄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头疼不是其他事情,同时偷偷瞥了一眼段慕廷,心里对他万分感激。
夜月穹闭着眼睛享受着蓝晶玥给自己做的按疗,他的头一点也不疼,这只是借口而已。他本来想说是想见她才来的可是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了李全达刚才说的那些话这才下意识改口的。多日未见,此刻她在身边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让夜月穹感觉很舒服。夜月穹也会问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如此牵挂这个女人,说白了她也不过如此,越来越不懂自己了。夜月穹问了些关于她之前的去向,蓝晶玥每回答一个问题后都会不自觉的转动眼珠子看一眼段慕廷的反应,真是打从心底里心虚,还多了很多顾虑和不安。而段慕廷由始至终都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他不是没想法只是没表现出来。
蓝晶玥这两天一直缠着袁天宝询问他有关皇上的病情,追问他有没有查找出病因找到方法,弄得袁天宝是一个头两个大。
“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关心起皇上的病情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袁天宝终于忍不住蓝晶玥的聒噪,反问她。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就顺便问问。”蓝晶玥笑了笑闭上嘴巴,她又不能坦白告诉袁天宝自己的担忧。那天皇上来自己处所后便下令让自己每天都去给他做按疗,一开始自己还没有多想可是后来她发觉皇上只是借头疼让自己过去。对于皇上这种奇怪的举动让蓝晶玥真是很无奈明知他是别有用心可自己却无可奈何。想到这些蓝晶玥也是头疼啊,要知道这可背离了自己当初和段慕廷的约定,如果自己继续无视那个约定只怕段大人会跟皇上说明一切,到时候自己……蓝晶玥每天都是胆战心惊的,不想坐以待毙就想着如果夜月穹的头疾好了自己对他来说就没有用了,那样自己就可以按照约定远离他。这样一来关键就在袁天宝身上了,只要师父能找到治愈皇上的方法那就行了。
可是连着两日自己都跟着师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得到的不是摇头就是叹气,显然没有找到,那自己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