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花房中观察一株稀有的亚马逊火烈麻。这是我上个月从亚马逊热带雨林北部地区发现的。非常神奇,能分泌一种使人产生麻痹和幻觉的神经毒素。
“什么事儿?弗朗西斯。我在忙着。”我打开手机的蓝牙,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在纸上记录着观察到的资料。
“盖尔,你有时间吗?最好你能来我家一趟。”弗朗西斯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些担忧。
“什么时间?现在不行。我正在和我新找到的亚马逊烈火麻约会。”我笑着说。
“扔掉你的亚马逊烈火麻吧!我这里的东西会让你目瞪口呆。”弗朗西斯大声说道。
我怔了一下,他这么说话的时候还真是不多,“好吧,好吧,我可告诉你,要是不能让我目瞪口呆,今天晚上的酒钱你负责。”
“没问题。”弗朗西斯痛快地答应着。
听他这样说,我只好放下手中工作。启动花房的电子智能控制系统。然后拿着车钥匙走出去。
虽然被打断了工作,但我却并没有什么抱怨,反而对弗朗西斯说的那个能让我目瞪口呆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弗朗西斯是一个考古学家,师从哥伦比亚大学的纳什教授。我和他从高中的时候就是好友,大学时就读的也是同一所学校。后来,他成了考古学家,我成了植物学家。
作为考古学家,他常常跟随纳什教授游荡在世界各地。所以,我们平常都是网络上视频通话或者手机通话。像这样当面交流的机会倒还真少,起码在最近几年是这样的。
沿着公路开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到达弗朗西斯所住的小镇。
可能是因为听到了我的汽车声,我打开车门的时候,弗朗西斯正站在门廊上等我。
我走上去,和他拥抱了一下。
“记住你刚刚的说的话啊!”我一边威胁他,一边跟着他走进房子。却不料前脚刚踏进客厅,就目瞪口呆了。
“怎么样?我说会让你目瞪口呆吧!哈哈,盖尔,看你的眼睛,你的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马铃薯了。”弗朗西斯拍着我的肩膀嘲笑我。
我却没心思应对他的嘲笑,只是怔怔地看着客厅中央,满脑子都是惊叹。
那是一株紫色的植物,生长在弗朗西斯家的客厅里。植株高约170厘米,主干手臂粗细,有着五芒星一样的紫色叶子,和一朵白色的巨大花盘。
那异花有四片洁白花瓣,相互交叠,中心有四根紫红色花蕊。虽然开的灿烂,但却并无一点香气。
“这是真的?”我忍着想要喊出来的惊叫,走过去,发现那真的是一株货真价实的神奇植物。
“当然,你是植物学家啊,所以想请你来看看。”弗兰西斯的妻子艾琳娜笑吟吟地端着一杯咖啡递给我。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植物,接过咖啡,然后做到距离那花不远的一个单人沙发上。
“说实话,我没见过这种植物。能和我说说吗,弗朗西斯,他是怎么从你家价值1000美元的地板上长出来的。”我终于按捺下了激动的情绪,把眼睛转向弗兰西斯夫妇。
“应该是十天前吧,是不是艾琳娜?”弗朗西斯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转向他的妻子。
“半个月。我记得那天我刚刚从外面回来。”艾琳娜纠正弗朗西斯。
“哦,对。是半个月前。艾莉娜和我刚从外面旅行回来。我和你说过的,我们去了趟瑞士。一回来艾琳娜就看到地板上生出一株嫩绿的植物。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但仔细看才发现竟然是真的从地板中长出来的。”
“是啊,弗朗西斯本来想把它拔下来。但我觉得这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所以就想要看它究竟能长成什么样子。”艾琳娜笑着说。
“是啊,也许是棵能长到天上的魔豆,哈哈”弗朗西斯看玩笑说。
“难道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吗?”艾琳娜看着我问。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毕竟作为一名较著名的生物学家,被这样的问题难住是很少见的。
“这种植物我只能确定它的门类科属,不过却难以确定他的具体名称。我想这可能是比较罕见的物种。对了,弗朗西斯,你没向生产地板的公司询问吗?你地板是什么木质的?”我知道很多植物虽然可能已经死亡,但如果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下是完全可能重新生长。
“已经问过了,他们听了我说的还不相信,非要亲自上门察看。当然看过之后,他们也表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答应可以免费为我们换一块地板。”弗朗西斯说完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好吧,我要拍几张照片回去。然后会告诉你结果。”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相机,开始拍照,“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它呢?难道就任由它这么生长下去么?”
“艾琳娜很喜欢这花儿,而且它生长在这客厅中央也不碍事,更难得的是这样的奇景可不是经常会看到。所以我们想等它凋零了之后才清除掉。还好它现在已经停止生长了。”弗朗西斯答道。
“这样也好。不过我希望你们俩最好不要总是呆在它边上。毕竟这植物是否具有毒性还不知道。”
“不会的。已经开了一天多,似乎没有什么影响。”艾莉娜看着那花,满脸都是喜爱的表情。
将那花的各个部位都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和弗朗西斯夫妇聊了会儿天。等我从小镇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开着车一路往回走,脑海里却一直想着那古怪的花朵。心中却总是有些不安,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一样。
回到家里之后,将那些照片都摆在桌面上。然后开始翻查资料。
但是一直找到凌晨,也未发现这奇怪植物的任何信息。难道真的是从未发现的新物种?我在心里大大地打了个疑问。隐隐也有些期待。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关于这花的信息却始终处于一片茫然。于是,我将那花的图片发给了几位生物学领域内的专家。
就在我等待他们的回复的时候,怪事发生了。
那天我正在为一场在巴黎举行的国际生物学会议准备材料。弗朗西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盖尔,”他说,语气中带着恐慌,“我希望你能过来一趟。艾莉娜病了。”
我吃了一惊,“什么病,医生怎么说?”
“还无法确诊,医生也没见过这种怪病。”弗朗西斯顿了一顿,“不过我觉得和那怪花有关。”
“那花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不过从前几天开始出现馥郁的香气。不过我已经找人对着气温进行检测,他们说这气味并没有毒性。”
“那你问什么确定与那花有关呢?”
“因为我发现那花能转动,而且,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很可能应该和这花有很大的关系。你最好能过来,帮我分析一下。”弗朗西斯说叹了口气说。
“好吧,我下午过去。”我挂断电话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了。还好手头的资料已经快要整理完了。找了助手过来,告诉他我下午的要出去。然后告诉她下午需要帮我准备好剩下的资料。
为了怕弗朗西斯等的心急,我没吃午饭,只在附近的汉堡店买了两个汉堡。
弗朗西斯和艾莉娜两人之间感情非常好,现在艾琳娜患了怪病,他肯定会非常伤心。
当我的车刚刚开进镇子的时候,就接到弗朗西斯的电话,他说了一个餐馆的名字。让我直接开车过去,他正在那里等我。
小镇不大,很快便找到了那家餐馆。因为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所以店里人很少。
我一进门就看到弗朗西斯在最里侧靠窗子的位置向我招手。
十几天没见,弗朗西斯竟然瘦了很多。原本搭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的乱糟糟的,胡子也好几天没刮的样子。
“盖尔,谢谢你能来。”他勉强笑着对我说。
“艾琳娜怎么样了?在家里还是在医院?”
“在家里。她对那花极其迷恋,一刻也不想离开。我觉得那花很诡异。”弗朗西斯皱着眉头苦笑,“要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把那花拔了就好了。”
“她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身体所有的器官都正常。就是消瘦的厉害。”
“你之前曾说怀疑艾莉娜的病和那怪花有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弗朗西斯听我这样问,脸色立刻阴郁起来,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我几个月前曾经和你说去的那次考察活动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是不是埃及新发现的那个古墓。”
“对,那次是埃及方面组织的一次考古活动。因为纳什教授在古墓和木乃伊方面有较深研究,所以也被请过去。当时我正好处于一个课题的结束期,所以很闲,便也跟着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