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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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渔家傲·巴子城头青草暮

张先

巴子城头青草暮,巴山重叠相逢处。燕子占巢花脱树。杯且举,瞿塘水阔舟难渡。天外吴门清霅路,君家正在吴门住。赠我柳枝情几许?春满缕,为君将入江南去。

【赏析】

这是张先的一首送别词作。上片开头两句写词人在“巴子城头”与友人依依惜别,在苍茫的暮色中,他远眺那重峦叠嶂的巴山,回忆起与友人相逢之初的情景,不禁感慨万千。凝重的暮色,翠绿的青草,透露出了词人深沉但并不悲切的情感。

“燕子”句中一“占”字极富情趣,很人性化,并非只是交待时间。此句慨叹春去夏至,时光荏苒,与前两句相映和,动态地传达出时空的流转。

“杯且”句是写友人为自己举杯饯行,担忧自己前方路途之险恶,从中暗示出人世的艰难,更凸显了友情的厚重。瞿塘峡是长江三峡第一峡。船只不论何时通过,都极为凶险。这也为送别远行营造了一种凝重的氛围。

下片中词人想到自己虽路途艰险,但毕竟是即将返回故乡,而友人仍将留守在外,因此想要劝慰一下友人的思乡之情。吴门和清霅分别为友人与词人的家乡。这里将两处合在一起,点出两地相隔不远,从而也更有一种亲近之感。

“折柳”之句是表达词人感激友人对自己的一片深情,词人将珍视这份厚重的友谊。由此引出后两句:“春满缕,为君将入江南去。”这满载春意的柳枝,本是友人赠与词人的作为友谊长青的一份见证,词人因深知友人的思乡情重,反过来又为友人传递了另一份心愿,上承“君家”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