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
25422600000165

第165章 念奴娇·登多景楼

陈亮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赏析】

开头两句凌空而起,大笔挥洒,直抒胸臆。登楼极目四望,不觉百感交集,可叹自己的这番心意,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理解呢?

接下来两句从江山形势的奇险引出对“天限南疆北界”主张的抨击。然而这险要的江山却不被当作进取的凭藉,而是都看成了天设的南疆北界。“浑认作”三字,亦讽亦慨,笔端带有强烈感情。“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这样的地理形势正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足以与北方强敌争雄的形胜之地。这里对镇江山川形势的描绘,本身便是对“天限南疆北界”这种苟安论调的否定。紧接着就借批判六朝统治者,来揭示现实中当权者苟安论调的思想实质:“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前一句是愤慨的斥责与质问,后一句则是对统治者划江而治的苟安政策的揭露批判。

换头“因笑”二字,承上片结尾对六朝统治者的批判,顺势而下,使上下片成为浑然一体。前三句用新亭对泣故事,“王谢诸人”概括东晋世家大族的上层人物,借以讽刺南宋上层统治集团中有些人空有慷慨激昂的言辞,而无北伐的行动。“也学英雄涕”,讽刺尖刻辛辣,鞭辟入里。歇拍二句,承上“长驱”,进一步抒写必胜的乐观信念。词中之“势成”亦同此意。作者的主张在当时能否实现,可以置而不论,但这几句豪言壮语,是可以“起顽立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