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胜仲
秋晚寒斋,藜床香篆横轻雾。闲愁几许。梦逐芭蕉雨。云外哀鸿,似替幽人语。归不去。乱山无数,斜日荒城鼓。
【赏析】
此篇写词人在县衙愁坐的情思。
开章第一句写出了词人愁坐的时间、地点,呼应了词题。抒情主人公坐在简陋的藜木床上愁思闷想,看如篆字的熏香袅袅,似轻雾横飘。“香篆横轻雾”在词中既是写实,更有比兴作用。“闲愁”两句以直接抒情之笔,写此时此刻内心独特感受。这愁什么词人没有明指,只写了一个“闲”字,让读者想像去品味。“梦逐”一句颇为精妙。“芭蕉雨”是一个悲愁意象。“香篆横轻雾”这一视觉形象已将词人引入梦幻之中,这一听觉形象又使词人在梦幻之中听到雨打芭蕉的淅沥之声,在梦幻中仿佛觉得淅沥的雨不是滴在叶上,而是敲击着自己的心头,这岂不更加浓了几许愁思?
下片续写词人在寒斋内所见所感。“云外”两句写词人仰望室外,只见天高云淡。孤鸿远去,听见那雁声凄厉,如泣如诉,好像替幽人低语,倾诉衷肠。
词人将孤雁与幽人类比,因两者有可比性,孤鸿独飞天涯,幽人羁旅他乡,其孤寂凄凉是相同的。词人感慨道:“归不去”。这三字有多少悲哀与辛酸,有多少惆怅与愤慨。
“归不去”的原因词人没有明写,而是以“乱山无数”的形象出之,“山无数”可见归程障碍重重,着一“乱”字,更加重了归程艰险,这“乱山无数”的形象,自然也就蕴含了词人心绪烦乱与忧愁。结句“斜日荒城鼓”暗点词题“愁”字,照应开头,写在深秋的斜晖中,词人身处一片荒城之中,听暮鼓声声,那迁客羁臣凄凉孤寂的感受何处诉说?
最后两句之妙在于以景结情,使景物都染上了词人的主观色彩,加深了题旨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