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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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离亭燕·一带江山如画

张昪

一带江山如画,风物向秋潇洒。水浸碧天何处断?霁色冷光相射。蓼屿荻花洲,掩映竹篱茅舍。云际客帆高挂,烟外酒旗低亚。多少六朝兴废事,尽入渔樵闲话。怅望倚层楼,寒日无言西下。

【赏析】

这是一首写景兼怀古的词。词的上片描绘金陵一带的山水,在雨过天晴的秋色里显得分外明净而爽朗;下片通过怀古寄托了词人对六朝兴亡的感慨,语朴而情厚。

开头一句先对金陵一带的全景作一番鸟瞰,概括地写出了它的山水之美。将如此宏阔的景致,用一个“浸”字形象而准确地描绘出来。近处则是“霁色冷光相射”,“霁色”紧承上句“碧天”而来,“冷光”承“水”字而来,万里晴空所展现的澄澈之色,江波潋滟所闪现的凄冷的光,霁色静止,冷光翻动,动景与静景互相映照,构成一幅绮丽的画面。一个“射”字点化了这一画面。接着词人又把视线从江水里移到了江洲上,却只见“蓼屿荻花洲,掩映竹篱茅舍”,这样从自然界写到了人家,暗暗为下片的抒发感慨作了铺垫。

下片写词人再抬头向远处望去,极目处,客船的帆高挂着,烟外酒家的旗子低垂着,标志着人在活动,于是情从景生,金陵的陈迹涌上心头:“多少六朝兴废事”,这里在历史上短短的300多年里经历了六个朝代的兴盛和衰亡,却是“尽入渔樵闲话”。“渔樵”承上片“竹篱茅舍”而来,到这里猛然一收,透露出词人心里的隐忧。“怅望”表明了词人在瞭望景色时的心情,倚在高楼的栏杆上,怀着怅惘的心情。最后一句中的“寒”字承上片“冷”字而来,凄冷的太阳默默地向西沉下,苍茫的夜幕即将降临,更增加了他的孤寂之感。歇拍的调子是低沉的,他的隐忧没有说明白,只从低沉的调子里现出点端倪,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