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发风潮难禁,也波及政府的军队。
例如,1904年时为国防副部长的袁世凯,他也因为练兵处要改军服、军帽,而辫子成为障碍时,也请求朝廷同意剪辫,但没有允许,士兵只好将辫子盘在军帽中。
到了辛亥革命的头一年,中央军咨大臣载涛得知禁卫军中有剪辫的,也只好听其自由而不去禁止。
地方城防部队第二十一混成协的协统(相当于旅团长)黎元洪的部下多有剪辫的,他不但不追究,反而说:“今尔毅然剪去,免猪尾之讪笑,导文化之先机,匪惟社会所欢迎,亦即予所崇拜也。”黎元洪后在辛亥首义时被革命军搜查出来,并委令他为革命军政府都督的次日(十月十二日),他就毅然决然地剪掉辫子以示决心。
袁世凯呢,据作家罗时汉在《城市英雄》称:“当袁世凯的辫子在清宣统退位的当晚(1912年2月12日)‘咔嚓’一声剪去,还留着‘豚尾’的恐怕只有张勋‘辫帅’和他的军队了。”
有位叫蒋廷黻的湖南人在回忆他在1909年夏于湘潭一家基督教会读书时说:
我在靖港和家人及一些学徒把辫子剪掉了。辫子是满洲人逼着汉人留的。留辫子就代表忠于满族。满清末年,它一变而成为奴隶的象征。
我必须说明,在当时我对辫子的种种实在无甚了解。我剪辫子只是想表示要做个自由人而已。
蒋的自述也道出了很多人与时俱进的剪辫心态。
《读库》上有学者傅国涌写道:断发之风已到了高潮,“到了1911年10月10日,风暴即将来临,武汉三镇风声鹤唳,老百姓忙的是剪辫子的‘仪式’。因为怕‘变天’,有人主张先剪去一半;有人主张四边剪去,只留中间一把,依旧打辫子,盘起来,藏在帽子里;更有人主张等过了年看个好日子再剪,也有爽快变成和尚头的。”
哪怕是到了十月中旬,武昌革命已起,国家邮传部还给各支部、税务处发公函,要注意“无辫及形迹可疑之人”。
但在剪辫之风日烈之时,也有不少革命党人如陈其美、谭人凤、邹鲁等人,也是不剪的。为的是“为了不引起注意,便于活动。”
时至1912年3月5日,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的孙中山在南京颁布了(《大总统令内务部晓示人民一律剪辫文》。文告有段话说:“于令到之日,限二十日一律剪除净尽。有不遵者违法论。该地方官毋稍容隐,致于国犯……”
断发剪辫,成了反清复明的先声,也成了推翻帝制,创建民国的革命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