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子。田柔那丫头,您是了解的。她会完成我们的大事吗?您这样把她安排进宫,不怕她生出一些事端吗?”映儿心里始终有些担忧。
“她的底细只有我一个人清楚,而且她有把柄在我手里,不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她,而是楚傲天。”上官婉儿的眉头轻皱,看到映儿一脸的不解又接着道,“我虽已进宫许久,可是对楚傲天始终不是完全的了解。我总觉得,他的身上还隐藏着一些什么,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么久都没有下手的原因。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刘亦瑶的突然出现,我也不会轻易做这样的决定,所以,多少心里还是会有些不安。”上官婉儿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其实,楚傲天从来都没有宠幸过她,就算这贵人的身份,也是看在她死去的姐姐的份上,他勉强才册封的。所以,上官婉儿对楚傲天的了解几乎可以用一无所知来形容。
“主子不必担心。自古君王都是如此。奴婢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稳坐天下,靠的也无非是兵权与影响力。而我们,恰好也拥有这些。所以,当今的皇上与自古的帝王也都是大同小异了。”映儿听到上官婉儿这样说,心里倒是放心不少。
“是吗?”上官婉儿像是在自问一样,并不等待着映儿的回答,便又转声交代,“在这段时间,你密切注意雍德殿。刘亦瑶有任何举动都要向我汇报,千万不要让她在这个时候生出什么事端。等田柔那边准备好了,咱们必然大事可成。”上官婉儿坚定的说着,映儿点头,而此时,上官婉儿眼中的温婉已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是坚定与仇恨的光芒。
在这皇宫中,消息永远都是四通八达的。楚傲天对田柔的宠爱,也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整座皇宫,继而便出现了一些,宸贵妃失宠的话。而刘亦瑶对这些并不在意,在她的心里,这份恩宠有比没有更好。而她最在意的却是暗藏在这皇宫中的多股势力。
转眼,来到了年关。宫中各个角落张灯结彩,来迎接这喜庆的节日。雍德殿自然也在楚傲天的吩咐下,被宫人们装饰的喜气非凡。
“时间过的真快。”刘亦瑶走出房门,看着满院大红的灯笼,心中一股暖流流过,不禁感慨着。
“是啊,娘娘再次回到皇上身边,已达半年之久。想娘娘刚进宫时,这院落人声鼎沸。而如今……”沉香站在刘亦瑶的身边,不禁有些抱怨的说道,她是在为刘亦瑶不值。
“本宫觉得这样也挺好。这些年来,现在倒是难得的清静,”刘亦瑶轻笑着看了一眼沉香,“外面怎么样?”似是不经意的问话。
“还如之前一样。皇上只要没事,就会留在香榭阁,宫中只要有稀罕玩意,皇上就会第一时间送去惠贵人那里。听说前不久,因为惠贵人,皇上还训斥了兰妃娘娘。”沉香答着。
“兰妃?皇上一直都没有下旨吗?”刘亦瑶有些惊讶。
“没有。之前虽只是说封了兰妃为贵妃,可是皇上一直都没有下旨。曾有人提起过此事,皇上只是说,宫中从来没有有两位贵妃的规矩,所以,现在兰妃娘娘虽执掌六宫,但名分却依旧只是兰妃。”
“哼,楚傲天终究不会是轻易被人摆布的。”听到沉香这样说,刘亦瑶就知道,楚傲天已经清楚她的目的,“对了,你见过惠贵人吗?”
“前不久在御花园,不巧见到皇上,当时惠贵人也在身边。看上去温婉贤淑,虽并不是漂亮之人,但气质也算是屈指可数了。”虽只是一面,但田柔的样子,还是印在了沉香的脑子里。
“看来,这位又是一难缠的主。”光听到沉香这样简单的描述,刘亦瑶的脑子里几乎就已然能刻画这田柔的样子。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关于田柔的底细,除了知道她是田尚书最宠爱的女儿外,刘亦瑶几乎一无所知。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沉香,帮我准备一些……”话还没有说完,刘亦瑶就感觉头一阵晕眩,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耳边是沉香和宫人们急切的呼唤声,可是刘亦瑶却无力睁开眼,在不断的挣扎无力后,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在刘亦瑶失去最后的知觉之时,眼前似乎还出现了一抹红色,浓眉大眼的男子,嘴解挂着妖娆的似火焰般的微笑,冲她轻轻的眨眼,做着鬼脸。那一刻,刘亦瑶觉得宁峰从来都没有离开她的世界,他一直如天使一般守候着自己。宁峰,我好想你。这是刘亦瑶心底深处的呐喊,可是似乎是那样的无力。
当刘亦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透过屋内的烛光,刘亦瑶能晃惚的看到屋内不少的人影在眼前晃动,这些人似乎都在说着什么,烦杂的声音使人烦躁。
“醒了,娘娘醒了。”沉香清脆的声音,让刘亦瑶的意识一下就清醒了,这时,她才慢慢的睁开双眼。首先映入她眼帘的竟是楚傲天温柔的脸。
楚傲天坐在刘亦瑶的床边,拉着刘亦瑶的手一直都不愿放开。当小贵子去告诉自己,她晕倒了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从香榭阁赶了过来。看着脸色苍白的刘亦瑶,楚傲天的心像是被什么抓到了一样,抽搐的疼着。他命所有的御医都到雍德殿,竟没有想到,却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刘亦瑶看着楚傲天。他还是她初见他时的模样,似乎岁月的流逝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只是那层忧伤中不知不觉已然多了一些坚毅与霸气。不知有多久,刘亦瑶都不曾记起,这男子竟是自己曾经那样爱过与恨过的人,而此刻他眼中的柔情与心疼,曾是自己多么想要得到的。只是,到现在,物是人非,这一切对于刘亦瑶来说,都再无意义。
“来人。”看到刘亦瑶是真的醒了,楚傲天的脸上掩饰不住喜悦,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名太医马上跑到刘亦瑶的床前为其诊脉。楚傲天站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目光却从未从刘亦瑶的脸上离开。
“禀皇上,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御医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但看到楚傲天瞬间严肃的脸,御医马上跪下道:“只是,娘娘之前有流产经历,当时定是受了风寒。所以,此次怀孕,胎像看上去并不是很稳妥。幸好娘娘身体还算强健,不然这胎儿恐怕……”
“朕不想听你说这么多的废话。你就直接告诉朕,你是要脑袋,还是要保朕的爱妃和皇子。”楚傲天双手背后,威严的身躯,目光里的坚定都告诉这些太医,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皇上息怒。娘娘身体健康,之所以会晕倒,只是因为心郁气结,再加上天气寒冷导致一时供血不足所致。臣等开些安胎营养的方子,只要娘娘按时服用,定能保娘娘及皇子平安,请皇上放心。”几名太医都被皇上吓的有些不敢说话了,可是面对这样的生死关头,他们也只能尽力一搏。这真是应了那句常语:伴君如伴虎。
听到太医这样说,楚傲天的脸色才稍缓和了些,他再次坐到床边,看着刘亦瑶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也分不清,那目光中是愤怒、是惊讶,还是不解。“好了,都退下去吧。”楚傲天知道,刘亦瑶一定有许多的话想说,有许多的愤怒要发泄。
受寒?晕倒?胎像?皇子?这些词语不断的冲击着刘亦瑶的脑袋。屋内所有人脸上露出的喜悦,太医们谨小慎微的话语,楚傲天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得意与爱宠……就算刘亦瑶再不愿相信,她也得承认这个事实——自己,怀孕了。她竟再一次怀了楚傲天的孩子。两次的有孕竟然都是如此的相同。刘亦瑶在心底里冷笑,这是上天的惩罚吧?!
“皇上怎么有空过来?”待所有人都下去时,刘亦瑶在楚傲天的扶着下慢慢的坐起身来。那抹淡笑,显现在这苍白的脸上,竟有些凄美的感觉。只是楚傲天没有想到,刘亦瑶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的冰冷。
“瑶儿……”楚傲天一时无语。他宁愿看到她愤怒大骂自己,宁愿看到她眼中对自己的仇恨,也不想面前的她只是这副冰冷的模样,似乎自己只是陌生人一般。“太医说,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楚傲天抑制着自己内心的忧伤,对刘亦瑶的冷漠假装不在意。当提到孩子时,楚傲天的喜悦溢于言表。
“只是怀孕了而已,皇上何必如此高兴?丽妃不是已经怀了皇上的孩子吗?皇上有去看过吗?”刘亦瑶直起身,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朕要的,是我们的孩子。”楚傲天拉起刘亦瑶的手,定定的看着刘亦瑶,眼中的柔情轻轻流出。
“我们的孩子?皇上好像忘记了,臣妾与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已经被皇上杀死了。而这个,臣妾想,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冰冷的话语,满不在乎的神情。楚傲天一愣,刘亦瑶的手从他的手中滑落。是的,她没有忘记,她从来都记得对自己的恨。而那个孩子,又何尝不是楚傲天心头的悔恨。可是,时过境迁,楚傲天再无没有办法换回曾经的一切。
“你从来没有忘记对我的恨,从来都没有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楚傲天站起身,转身背对着刘亦瑶,他不想看刘亦瑶此时眼中的冷漠,不想看到那另自己心痛的无所谓的神情,“我知道那些过去对你来说,是一直都无法抹去的伤害。可是,我也尝尽了悔恨带给我的折磨。过去不可能再重来,但我保证以后,以后一定会加倍的保护你和孩子,来弥补我犯下的错。”楚傲天的声音中没有君王的霸气,在刘亦瑶面前,他只是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是就算是这样,刘亦瑶依旧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天气晚了,皇上请回吧。”没有任何感情的话。
“你想让朕怎么样?朕已经如此卑微的来请求你的原谅,就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也总能感觉到朕的真心了吧?自从你回到宫中,你所做的一切朕都容忍着,这样,还不能化解你心中的仇恨吗?”楚傲天实在控制不住了,转过身冲着刘亦瑶大喊着,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可以让面前这位冰冷的女子,感受到他的爱。
“是!皇上的爱使臣妾无比荣耀!”突然,刘亦瑶也大声的对楚傲天说道,而后愤怒的走下床,站在楚傲天的对面,“皇上认为您这算是卑微的请求吗?那皇上可曾记得,臣妾在王府时是如何乞求皇上的爱的?”楚傲天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是刘亦瑶进宫后第一次这样跟他说话,而刘亦瑶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曾经,后直明知道臣妾受到冤枉,受到屈辱,却一再的将臣妾推离身边,甚至狠心的将红花灌进臣妾的腹中,使我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已然离开的人世。我哀求,我呐喊,我的无助,我的痛苦,是皇上看不到的。好,就如你所说,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臣妾命好,学会放弃爱,也学会了放弃恨,可是皇上,为什么又再一次把臣妾带进这种仇恨中来。”说着,刘亦瑶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过脸颊,那过去的一切都如重演一般,出现在她眼前。
“瑶儿……”楚傲天手足无措,流泪的刘亦瑶使他的心再一次揪到了一起,那股疼痛感瞬间涌遍全身,他想伸出手,可是刘亦瑶却依旧说了下去。
“你口口口声声说爱着我。可是,楚傲天,你谁都不爱。不爱从前的上官悦儿,不爱兰情,也同样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自己。你自私的为了你自己所谓的爱,伤害了那么多人,杀害的了那么多人,包括宁峰。这样爱,你让我怎么去接受,怎么去理解。”刘亦瑶歇斯底里的冲楚傲天喊着,将她这么久以来所有的愤怒及恨意全部倾泄而出,脸上也全部布满了泪水。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楚傲天不怪刘亦瑶的责骂,只是轻声的说着,但语气中却已然带着伤痛。
“皇上做了这么多,还想让臣妾认为您是怎么样的人?”刘亦瑶转过头瞪着楚傲天,继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臣妾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相拥有最平凡的生活。可是,自从嫁进王府的那天起,就注定一切都会不平凡的走下去。伤恨痛过,哭过笑过,一切从爱开始,当臣妾感受不到爱的时候,心想那就不要让一切都恨中结束。臣妾以为,那些过去终究已经成为过去,臣妾以为,臣妾的离开,就已经带走了所有的恩恩怨怨。可是,我是那么无力,任由命运的摆布便再次回到了原点。楚傲天,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对待你,如何对待现在的境况,如此可笑的境况。”刘亦瑶不再说下去,她真的累了,不光是身体,心也真的累了。
楚傲天没有说话,慢慢的走向刘亦瑶,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楚傲天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悲。悲伤的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带给她这么大的痛苦,他以为他用他的爱可以让她慢慢接受自己,却不想,只是让她更加排斥而已。喜的是,她,终于愿意面对自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虽然这话中全是恨,全是伤,可是对于楚傲天来说,这已经足够。至少,自己在她的心里,是活着的。
感受着楚傲天温暖的怀抱,刘亦瑶没有拒绝。她不知道自己是太冷了,还是心太累了。在这样的时候,他的肩膀竟也会成为她此时脆弱的依靠。她总以为,他们曾经的爱也好,恨也好,都已经结束。而偏偏,命运将他们紧紧的捆绑。刘亦瑶轻闭着眼,任泪水滑落,滴在他华丽的龙袍上。
“瑶儿,以前的事情,我绝不会让它们发生第二次。而,我,只想要你陪在我身边,永远!”楚傲天的声音如一缕春风般划过刘亦瑶的耳边,虽看不到他的脸,刘亦瑶也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真诚。
刘亦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样靠在他的怀里。许久后,刘亦瑶想起那天,都觉得是自己太放纵自己的脆弱,也太留恋于他给予的柔情,如果不是那样,那之后的很多事都不会发生,包括那个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皇上近几日常常前往雍德殿,倒使宫中许多人都有些不解起来。刘亦瑶一直都是皇上的宠爱,这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这新进的惠贵人也曾搏得皇上的大加恩宠,怎会在一夜之间就失去了魅力?!而当刘亦瑶身怀有孕的消息不胫而走的时候,所有人也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一时间,雍德殿又恢复了从前人来人往的状态。
“娘娘,这件衣服是早上皇上派贵公公送来的,说是可在除夕宴上穿。娘娘觉得可好?”沉香双手捧着一件淡红色的服饰放到刘亦瑶的面前。刘亦瑶也好奇的拿起衣服看着,华贵而不失优雅的色泽,丝绣的手工都是完美至极。下摆处小花点缀也没有太过花俏。领口及袖口处都是由金线锁边,使整件衣服看起来别致的很。
“这衣服真的是漂亮。”看着这件衣服,沉香都不自觉的赞叹起来。
“那不如送给沉香?”刘亦瑶将目光从衣服上移开,有些玩笑的看着沉香道。
“娘娘又拿沉香开玩笑。这件事,也只有娘娘才配穿呢。”沉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也顺嘴甜话而出。这样的沉香惹的刘亦瑶一阵发笑。
“惠贵人驾到!”
“她来干什么?”随着门外太监的通报,沉香轻皱眉头,看向刘亦瑶。
“总之来者不善就对了,”刘亦瑶看着门外,轻声道,“沉香,收拾一下。”刘亦瑶说完,等沉香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刘亦瑶才将那抹微笑挂回脸上,并走出门去。
“参见宸贵妃,”田柔走到院中,不想竟看到刘亦瑶走出门来,马上跪下行了一个大礼,便接着说“臣妾卑微,怎敢受娘娘出门相迎之礼?!”
“惠贵人快快请起,在本宫这,无须这般多礼。”刘亦瑶轻笑着走上前,将田柔扶了起来,这时才看清面前女子的模样。
柳叶弯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圆目如水珠般晶莹明亮。高高的鼻梁如镶嵌在洁白干净的脸上,唇红齿白,如樱桃似的小口轻轻上扬,勾出甜美的弧度。淡蓝色的长裙被她这么一穿,竟让刘亦瑶有种仙女的感觉。就如沉香所说,这女子只是十七八的模样,算不上漂亮,但气质出众,怕是任何一男子都无法抵挡这种魅力吧。
“还请宸贵妃恕罪。臣妾进宫已多日,本该早些向娘娘请安,只是臣妾不懂规矩,一直拖到这时才来,还望娘娘不要怪罪才是。”话语大方得体。这宫中谁都知道,刘亦瑶前段时间一直被皇上禁足,除了皇上,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来到雍德殿。而田柔竟把所有的过失都归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不让刘亦瑶提防。
“妹妹哪里话,”刘亦瑶伸手拉起田柔,“快进屋里说话,这天气还是凉的很,别冻坏了身子。”田柔也不推辞,任刘亦瑶这样拉着便进了屋内。
“妹妹在宫可还算是习惯?”刘亦瑶坐了下来,便也招呼田柔坐在自己的身边,似是关切的寻问着田柔的近况。
“谢娘娘惦记,一切都好,”田柔也笑着回答,并像是突然想起来的道:“对了,臣妾进宫之时,娘娘派人送去的礼品臣妾还一直珍藏着,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来向娘娘谢恩。还望娘娘不要记在心上,”说着,田柔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包的样子,递到刘亦瑶的面前,“这是臣妾做的香包。臣妾自小懂的一些医术,听说娘娘身怀有孕,怕是夜晚也休息不好。便去采摘了一些可入药的花,晒干后做好的,放在枕边定有安眠之效。臣妾愚笨,也不知道娘娘稀罕什么,这点小东西,还望娘娘不要嫌弃才好。”田柔说着,脸上倒露出些羞愧之色。
“妹妹不必这样说。这才是本宫正需要的呢。”刘亦瑶面带欣喜的接过香包,闻了闻,才继续说:“正如妹妹所说,这一有孕,每晚都休息不好。那些太医就只会开一些苦药方子,本宫现在一闻到那药味便连饭都吃不下了。”刘亦瑶看着田柔,脸上的欣喜之色依旧存在。
“只要娘娘不嫌弃,臣妾也就放心了。”听到刘亦瑶这样说,田柔的脸上才露出些许满意的笑容,那抹羞愧之色也随之慢慢褪去。刘亦瑶心想,这可真不是一位简单的女子,就连上官婉儿也不一定能伪装到她的这种地步。
“怎会嫌弃,本宫高兴还来及呢。”刘亦瑶也故意做出一些责怪之情。语气中倒是温柔了不少。“妹妹来到宫中,本宫也不曾送妹妹什么大礼,妹妹还如此记挂着,倒让本宫觉得有些惭愧了。”
“娘娘万不可这样说。臣妾身份卑微,能得到娘娘的照拂已是臣妾的福泽,怎还敢劳娘娘这般说。”田柔倒有些紧张起来,看到刘亦瑶依旧轻笑着不说话,田柔就又接着说:“臣妾进宫之前,就听闻娘娘温婉贤淑,才貌出众。当时,臣妾还大胆的想,是何样的女子可以笼获圣上之心。今日有幸见到娘娘,倒真的让臣妾心悦诚服了。”田柔的话中没有酸楚的意思,倒似是拿着自己的无知开着玩笑,而搏刘亦瑶一乐。
“哈哈,妹妹这般说,本宫才觉羞愧。”只是一些场面上的话,刘亦瑶自也不会当真,“皇上近来常常过来,许是因为本宫身子不好的缘故,这样便怠慢了妹妹,还希望妹妹还怪姐姐才是呢。”刘亦瑶轻轻的试探着。
“娘娘言重了。娘娘现在身怀有孕,皇上自是该多照顾一些。而且,臣妾有幸与娘娘共同服侍皇上,本就应同心协力。臣妾怎敢有不悦的心理呢?”田柔轻笑着,话语中,面容上均看到嫔妃之间的争宠。而这样的田柔让刘亦瑶更加小心。如果她只是来向自己示威或者是来搏同情,刘亦瑶都不觉得有何不妥。而面前的女子,来到她这里,似乎就只是来探望一下,并无其他的意思,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妹妹果真是知书达礼,想想,这后宫中已无几人可以有妹妹这样的胸襟。”刘亦瑶轻笑,眼中全是赞许。
“娘娘过奖了……”就这样,两人都各怀鬼胎的聊了一个上午,直到中午时分,田柔才与刘亦瑶依依不舍的告别,离开了雍德殿。只是初见,两人倒像是认识许久般。
而田柔刚刚离开,沉香就迫不及待的一手拿着银针,一手拿起了桌上的香包,忙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刘亦瑶有些不解的站在沉香旁边,轻笑着看着沉香认真的动作。
“娘娘,这个惠贵人您可得小心点。虽然宫里的人都说她的好话,可是沉香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那她送来的东西也要仔细检查才行。防止她下毒加害娘娘。”沉香不看刘亦瑶,自顾自的打开香包,将里面的花瓣全部都倒在了桌上。拿着银针一个一个的试。
“哈哈……”这一连串的动作,终于让刘亦瑶止不住的笑出声来。而刘亦瑶的笑声,也让沉香有些不解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刘亦瑶不说话。
“哎呀,你笑死我了,”良久,刘亦瑶才慢慢的止住笑声,而后说:“她怎么可能在这里下毒呢?一是,皇上现在对我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她不会冒这个风险。再一个就是,她将毒下在这里,难不成会以为我是吃花瓣的吗?”
“对哦,娘娘又不吃花瓣。哎呀,我真是笨死了。”这时,沉香才恍然大悟,用手用力敲着自己的头。而刘亦瑶何尝不知道,这丫头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呢。
“所以,她下的不是毒,是一种比毒药还要残忍的东西。”本来沉香已经放心了,可听到刘亦瑶这样说,沉香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东西?”、“麝香!”
“麝香?是做什么用的?”对于这种东西,沉香根本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是一种香料。这世上难得的香料,珍贵不说,它的香味也是其他的香料无法比拟的。世间的女子没有不爱它的味道的。”刘亦瑶停顿了一下,看着满桌的花瓣,眼中露出冰冷的神色,“只是,这种香料却是有孕之人的大忌,闻久了这种味道,会流产。”刘亦瑶其实依旧分不清这田柔的用意,既然她敢对自己下麝香,那为什么不下些过猛的毒药,杀了自己来的痛快?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啊?!这女人竟如此狠毒。只是,娘娘是如何发现的?”沉香满脸的气愤。
“我曾经在医书上看过关于麝香的记载,也在百花楼里闻过这种味道。兰情曾经就用过这种香料。”刘亦瑶转过身,继续道:“所以,当她把这个香包递到我面前时,我一下就闻出了这味道,看来她们要下手了。”刘亦瑶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对于即将要发生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沉香,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不要让别人看见了。”刘亦瑶吩咐着,心里想的东西却一直都在。
“娘娘,难道还要把它们放在屋里吗?这对您的身体……”沉香随收着,心想把这些丢掉就算了。
“这些东西对我还造不成什么危险。不要丢出去,被人抓到什么把柄就不好了。”刘亦瑶对沉香说着,看着那些又重新装起来的花瓣,不禁轻声叹气。
“娘娘也真是,莫不是顾虑太多了?”沉香说着,将那个香包递到刘亦瑶的手中,“娘娘,许是沉香太笨了,竟不能为您分忧。”说着,沉香低下头去,想着自己娘娘的委屈,竟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哈哈,沉香要为你家娘娘分什么忧啊?”不知什么时候,楚骄天已经来到了内室,出现在了刘亦瑶的身后。
“参见皇上,”刘亦瑶马上跪下请安,“谁在门外,皇上来了为何不通报。”说着,刘亦瑶起身将楚傲天迎进了屋内。
“是朕不让通传的。”楚傲天坐了下来,看着沉香,又轻笑着道:“沉香你刚说什么要为你家娘娘分忧,不妨跟朕说说。”
“奴婢……”沉香低着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呵呵,是这丫头看惠贵妃给臣妾送来香包安神,便也想为臣妾做些。可是看着又有些难,便开始说自己笨,不能为臣妾分忧的话。”刘亦瑶看到沉香一阵为难,便马上开口说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楚傲天听到这,便哈哈大笑起来,“沉香啊,你可是瑶儿身边最宠爱的丫头了,你哪里会笨啊,瑶儿还要你多照顾呢。”
“谢皇上,是奴婢太不懂事了。”沉香一欠身,看到刘亦瑶使了个眼色,便又说道:“皇上与娘娘定有话要说,奴婢出去准备些茶点。”说着,沉香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