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一直要我救她的。”
“我一开始是有些打不过他,可是最后我赢了。”祝一夕得意地辩驳道。
“你若连个小小的半妖都打不过,真是要丢尽玉阙宫的脸了。”飞林哼道。
祝一夕被他数落得语塞,做为无极圣尊的弟子,她出去了确实弱得给玉阙宫丢人了。
亓琞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道,“一夕,你只是需要时间成长,以后再遇到任何敌人,不管对方有多强大,你唯一不能做的就是胆怯,如果一开始你就认定了自己会输,你就已经输了。”
“可是我就是怕啊,谁都会有害怕的东西。”祝一夕闷闷地说道,她只是不喜欢和那些妖魔鬼怪打交道,可是她现在走上了修仙这条路,以后恐怕常常就要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了。
亓琞淡然而笑,并没有责怪。
“圣尊师父,你有害怕的东西吗?”她清亮明澈的眸子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亓琞想了想,说道,“师父只怕你将来再莽撞行事,丢了这条小命。”
一夕听了小小的脸上漾起笑意,原来圣尊师父是担心他会死啊,于是道,“以后我会小心的,一定不会再让师父担心了。”
亓琞微微点了点头,道,“飞林,明日开始你前往太乙宫帮助掌门他们训练西陵晔一干新弟子。”
“那是太乙宫的弟子,让他们自己教就行了。”飞林一脸地不情愿,圣尊一向不插手太乙宫的事儿的,今天怎么让他去教那帮毛孩子。
“我需要他们和一夕在三年之后,下山寻回剩下的八颗舍利天珠,在那之前必须让他们有一定的实力能保护一夕。”亓琞面色沉肃地朝他嘱咐道。
祝一夕抿了抿唇,先前那颗会舍利天珠圣尊师父用来给她锁魂续命了,想必轮回塔的封天印撑不了几年了,所以圣尊才想他们去找回剩下的八颗舍利天珠。
“与其让他们去找,还不如咱们自己去来得快。”飞林不耐烦地道,他训练他们三年,再让他们去找天珠,这三年的时间他们自己去找,早就找回来了。
“寻找天珠,加固封天印是一夕该去做的事儿,我们只需从旁协助。”亓琞道。
不管他教她再多的仙术,她若没有自己参悟,终究是无法飞升成仙的,所以寻找天珠的一路历练,就是一个让她参悟的过程,故而这一切必须要她亲自去完成。
飞林看了看他,跟在身边多年,自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寻回天珠是莫大的功德,一夕如果在三年后下山能收集回八颗舍利天珠,这是对她的历练,同样成功之后也会让她将来的成仙之路更加顺遂。
只是,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着实是折腾人。
“圣尊师父,我一定会找回八颗舍利天珠回来的。”祝一夕坚定地说道。
圣尊师父是因为救她而被神域处罚,虽然一直告诉他无大碍,但百草仙君已经告诉她,雷鸣洞的刑罚已经让他损失了近千年修为,若是轮回塔的封天印再有异样,圣尊师父也难辞其咎。
亓琞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微然笑道,“早些回去休息,明天开始要加紧练功了。”
他既要守着轮回塔的封天印,还要魔域中人从中作梗,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教导她了,唯有在这三年将能传授她的传给她,其它的就要靠她自己在历练中去参悟了。
祝一夕看着起身回房的圣尊,这才离开园子回自己的房间去,到了门外深深吸了口气,认命地推开门去挨燕丘的揍,可是预想中的暴击并没有降临,她睁开一只眼睛瞅了瞅屋内,“燕丘?”
“舍得回来了?”燕丘语气很轻柔,可却听着阴森森的。
祝一夕掩上房门,自己揪着耳朵到墙角蹲着认错,“燕丘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悄悄下山,不该不听你的话好好练功。”
其实细细想来,虽然燕丘脾气差,但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是给她帮助最大的那一个,对战那半妖的时候,他没在自己手里,自己心里就没了底了。
“别以为认个错,就能没事儿了。”燕丘说着,剑柄敲在她后脑勺上。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偷懒了,一定听你的教导好好练功。”祝一夕认错的态度极其好,让燕丘都颇感意外。
既然他想教训的,他自己都认了,他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剑柄又敲了敲她的后脑勺,哼道,“出去练功。”
祝一夕意外地扭头看它,小心翼翼问道,“你不打我了?”
她都做好了回来要被他一顿毒打的准备了,他竟然不打了。
“你要是皮痒想挨打,我可以免为其难让你一偿所愿。”燕丘阴森森地说道。
祝一夕连忙拔剑出鞘,三步并作两步出门,“我练剑。”
飞林过来给她送晚膳,一到园门外就见她一个在园中聚精会神地练剑,没想到她回来了还会如此用功,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晚膳送了过去,“吃完自己洗碗。”
祝一夕收剑过去接了食盒,打开闻闻菜香,“谢谢你了。”
飞林摆了摆手,已经走出了园子,祝一夕这个家伙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气人的时候能把人气死,可懂事的时候又让人心疼得不行。
次日一早,祝一夕去厨房的时候,飞林已经去了太乙宫,只将备好的早膳留在了厨房。
飞林每天早出晚归,她又忙于练功,以至于两人一连半个月也都没怎么碰上面。
“一夕,今天就练到这里了,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要起程走了。”亓琞道。
一夕笑了笑,走进亭中道,“东西我早就收拾好了,随时都能走。”
“这次去的时间长,不会再有时间回来了。”
“要去多久?”一夕追问道。
“三年。”
祝一夕怔了怔,又问道,“师父,我能去趟太乙宫吗?”
亓琞点了点头,施了道诀给她打开了玉阙宫的结界。
祝一夕回房准备好了要带的行礼,便直接去了太乙宫,这得走三年回不来,怎么着也得跟华世钧他们打个招呼。
她到太乙宫之时,飞林正在教西陵晔几人学习伏魔阵法,她便坐在颗歪脖子树上看了半晌,等到他们练完了才冲华世钧招了招手,“华师兄。”
华世钧快步走了过来,仰头望着树上的人,“一夕,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们练功喽。”她坐在树上,有一下没一下荡着两条腿。
“对了,前些天西陵师兄说是你十五岁生辰,可是你又没有出来,正好我家里寄了东西过来,你看看有什么喜欢,就当是给你的生辰贺礼了。”
祝一夕一听有好处,立即从树上跳了上来,蹦蹦跳跳地跟着他去了流芳斋,刚一进园子又好死不死地撞上了西陵晔那个瘟神,堵在了本就不怎么宽敞的路中间。
“好狗不挡道,起开。”祝一夕没好气地骂道。
西陵晔手里拎着个包袱,劈头盖脸给她扔了过来,“拿走你的东西。”
祝一夕一想,肯定是老爹和皇后娘娘送的,站在那里低头扒拉了一阵,拎出一包吃的哼道,“这一定是老爹给的。”
再一看里面的衣服,道,“这一定是皇后娘娘给的。”
最后在包袱的底部翻出一只锦盒,打开便见一串红珊瑚手串,做工甚是精致,与几颗绿松石相间串在一块儿,颜色鲜亮甚是好看,她当即就戴在了手上,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东西是谁送的?”
“这是上好的珊瑚珠和绿松石,这么一串可都价值千金了。”华世钧看了一眼,不禁说道。
“是吗?”祝一夕喜出望外,朝西陵晔道,“你写信代我谢过皇后娘娘吧。”
“这不是母后给的。”西陵晔道。
“那是谁给的?”祝一夕皱了皱眉,除了皇后娘娘,她还实在想不谁会对她这么大方了。
西陵晔一时面色有些尴尬,别开头望向旁的花坛,道,“先前姑姑和姑父已经来信说世子的病大好了,让我代他们谢谢你。”
“哦,是燕王爷他们送的啊。”祝一夕点了点头。
“这……”西陵晔想再解释什么,却被祝一夕催促道,“现在可以让路了吗,我明天要出远门,今天不想跟你吵架。”
“一夕你要又要出去了?”华世钧问道。
祝一夕收好了包袱里的东西,点了点头道,“明天一早就走,可能要去三年,所以过来跟你道个别。”
她说着,推了推还挡着路的西陵晔。
“嘿,你还杵这干嘛,存心想打架是不是?”
西陵晔不屑地瞪了她一眼,负手转身走开,“你个矮冬瓜,早就了早安生,最后永远别回来。”
祝一夕被他戳了痛处,一弯腰抓起边上的泥块就朝他的后脑勺砸去,“你个死卷毛等着,三年以后我回来,一定把你打趴下,让你跪地求饶。”
西陵晔微一侧身,轻松躲过了她的偷袭,“祝一夕,你真是活该嫁不出去。”
“死卷毛,就算我一辈子嫁不出去,也绝对不会嫁给你。”祝一夕恶狠狠地说道。
“嗬,也不知道先前是哪个矮冬瓜天天追在孤跟前,要孤娶她的。”西陵晔毫不客气地嘲笑着她倒追自己的过去。
祝一夕被他气得险些冲上去干架,却被华世钧给拉住了,“死卷毛,以前是以前,将来就算你求着我嫁给你,姑奶奶也不会看上你这个死卷毛。”
华世钧生怕两人再打起来,连拖带拽将她给带走了。
西陵晔傲然站在廊下,看着被拖走的人渐行渐远……
若是早知道数年之后自己会那么深深喜欢上这个现在讨厌至极的祝一夕,他一定不会如此磋跎他们这段青梅竹马的岁月,彼此两看相厌。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祝一夕转眼已经随无极圣尊天南地北地漂泊了两年,刚过完十七岁的生辰,她又起程前往下一处地方,她坐在重睛鸟的背上,看着下方的如画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