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夕皱了皱眉,懒得搭理还在外面喋喋不休的桃花妖,照着燕丘教的办法念诀施术,这一次虽然还没破开法阵,但是法阵已经略有震动。
“你在破阵?”桃花妖瞪向默然坐在那里的人,怪不得这好一会儿不出声,“想出来,没那么容易。”
他说着,施术控制着法阵。
祝一夕抓紧时机,又照着燕丘教的办法再来了一遍,可因为桃花妖控制法阵,只是让法阵动了动,还是没能破开出来。
“蠢货,刚才要是成功了,会被他发现吗,现在好了,我不管了。”燕丘气急败坏,索性不管她了。
祝一夕恨恨地瞪了一眼外面的桃花妖,突地咧嘴一笑道,“我想了一下,我可以让你上我的身。”
“真的?”桃花妖挑起好看的眉毛,有些不怎么相信。
祝一夕说着,将平日装炎龙鳞的锦囊取下,扔到了离他最近的地方,“现在你总信了?”
桃花妖瞥了一眼她扔过来的锦囊,一抬手收了自己布的法阵,正跃跃欲试着准备附上她身,祝一夕却得意地从袖内掏出一片火红的龙鳞,贼贼地笑道,“真的在这里呢,上当了吧?”
从他上一次想施术让她丢了锦囊,就把炎龙鳞换了地方藏着,若是他方才自己看一眼那锦囊里面也不会上当了,可是他太心急了。
“小丫头片子,你诓我?”桃花妖恼羞成怒,扬手一挥无数的地桃花瓣朝她飞去,再想用法阵困住她。
祝一夕举剑劈开,御风逃之夭夭回了桃花林。
“圣尊师父。”
亓琞站在屋檐下,瞧着御风而归的人,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一夕,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们该回玉阙宫了。”
“不是还有几天吗?”祝一夕皱了皱眉问道。
“你不想走了?”亓琞反问道。
“没有,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她说着,直接回了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十个月,说来漫长,却这么一转眼就过完了。
她收拾行囊,看了看住了大半年的屋子,莫名有些不舍,就连对那讨厌的桃花妖都有些不舍。
回了玉阙宫,她就要和西陵晔他们踏上去寻找天珠的路了,不会再如这三年的这般,与圣尊师父朝夕相伴在一起了。
“一夕,好了吗?”亓琞在屋外询问道。
“好了。”她应了声,背上东西打开房门出去。
桃花妖回来,看了看师徒两人,“你们这就走?”
“回玉阙宫还有事交待。”亓琞道,那一去凶险,还有许多事要交待她和上路的每一个人。
桃花妖哭丧着脸抱怨,“几百年不来一次,来了就是给我找麻烦,还说走就要走。”
“桃花林外,我布了老祖传下的结界,除非魔尊帝鸿亲自来,不然别的魔族是打不开的。”亓琞交待道,本就是他们跑到这里来,才暴露了他的行踪,陶醉先前大战重伤还未痊愈,所以才躲在这里疗伤,若是策梦侯等找上门来,他也不一定能应付得了。
桃花妖一听,可怜巴巴地跑到他跟前,“万一帝鸿跑来找我算账呢,你留下保护我吧。”
“他找来,就是你活该。”亓琞说罢,朝身后的徒弟道,“一夕,我们走了。”
说罢,御风腾空而去。
祝一夕正要跟上去,却被桃花妖给拦下,顿时恼火,“你还想干嘛?”
桃花妖抬手摘下头上绾着头发的桃花,摊在撑心化作了一支木簪道,“给你。”
祝一夕瞅了一眼,她干嘛要收他的发簪,“我不要。”
“这是千年桃木,可辟鬼邪之物。”陶醉说道。
祝一夕一听,赶紧拿了过去,道,“谢谢了,有机会我和师父会再来看你的。”
平日里觉得他讨厌,这会儿却又有点讨厌不起来,想着他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丁地过日子,也是怪可怜的。
“一夕。”亓琞催促道。
祝一夕这才御风跟了上去,回头望了望渐渐远去的桃花林,心情有些莫名的低落,朝着桃花林里的人大声说道,“陶醉,对不起,我以前不该欺负你。”
陶醉站在桃花林中,望着上空远去的师徒两人,幽幽叹了叹气,魔族的人几番过来监视他们师徒的行踪,只怕他们师徒将来日子也不会怎么好过。
日暮的天空,云霞美不胜收。
祝一夕御风跟在白衣绝世的圣尊身后,看着下方的山川万里,不禁回想起这三年走过的每一处地方,每份珍贵的回忆。
“圣尊师父,我要找回剩下的八颗天珠,需要多久?”
“看机缘,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亓琞回道。
祝一夕郁闷地皱了皱眉头,那她岂不是就要离开圣尊师父那么久了,“圣尊师父,那我不在玉阙宫了,师父你会下山去看我吗?”
从入玉阙宫以来,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那么长的时间。
“会。”亓琞侧头看了看了她,说道。
祝一夕御风到他边上,又问道,“圣尊师父,那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想我吗?”
亓琞唇角勾起无奈地笑意,“会。”
她闻言眉开眼笑,虽然舍不得离开玉阙宫,但等她找到了母亲,找回了八颗天珠,修成仙身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和师父在一起的,这么一想心里也就没有那么不舍和难过了。
燕丘在剑中听到,愈发觉得不安,但愿她离开了玉阙宫,会慢慢收了对无极圣尊这份心思才好。
桃花妖说的对,喜欢上无极圣尊的都没有好下场,龙三公主已经是最好的例子了,他并不想看到祝一夕再步上她的后尘。
昆仑山,太乙宫,似乎除了流逝了三年的时光,这里什么都没有改变。
飞林一早才发现无极圣尊师徒回来了,煮了茶送到了无极圣尊的园中,四下望了一眼道,“什么时辰了,祝一夕怎么还没起来?”
“昨晚回来也晚了,让她睡吧。”亓琞淡淡道。
飞林见他都说这话了,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我想着这几日你们也该回来了,他们下山需要的东西,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那几个太乙宫的弟子如何了?”亓琞抿了口茶,淡声问道。
飞林欣慰地笑了笑,道,“资质都不错,加之也还勤学,比预料中长进要大。”
这都过去三年了,她不知道祝一夕那家伙到底学得怎么样了。
亓琞微微点了点头,“那便好。”
“那何时让他们起程?”飞林询问道,舍利天珠的事宜早不宜迟,交给他们这么一般子凡人,他还真是不怎么放心。
亓琞沉默思量了片刻,道,“再过几日就是一夕的生辰,等她过了生辰再走。”
飞林听了无奈叹了叹气,不就一个生辰,她去哪里过不是过,还非得给她过了生辰才走,那年生辰闹着下山,结果被人捉去,闹出那么多的麻烦,现在一回来又是要给她过生辰,他真是怕了给她过生辰了。
“天珠的下落可有消息?”亓琞问道。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西陵境内有一颗。”飞林坦然回道,说是让他们去找天珠,还得他帮他们打听好下落,他们就直接去取就行了,这算哪门子的历练,辛苦的还是他,还不如他自己找到,去取回来算了。
“剩下的事就交给一夕他们自己去办吧。”亓琞道。
“可是,真的交给他们去办吗?”飞林始终不怎么相信,那么几个凡人能帮他们集齐八颗舍利天珠“而且那是至关重要的圣物,若是不慎落到魔族手中,那后果就不堪设相敢,毕竟先前在策梦侯手里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这就是我们需要去做的事情,阻止魔域中人来打天珠的主意,这三年魔尊帝鸿一直在派人跟踪我和一夕,我也需要时间弄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亓琞说着,眉目间寒意森凉,他与魔尊帝鸿之间免不得会有交手的时候。
飞林闻言,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好不容易嗜战好杀的魔皇死了,这一转眼又出来了个魔尊帝鸿,修为与心机都高深莫测,让神域上下颇为苦恼。
只是执掌魔域以来,倒并未正面与神域交手,但神魔从来无法共存,将来免不得还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
“这几天,你就替他们安排上要上路的事情。”亓琞吩咐道。
“是,圣尊。”飞林应了声,匆匆离开园子去安排他交待的事情。
祝一夕一觉睡到了午后才起来,慢悠悠地洗漱完了去厨房找吃的,飞林早把膳食备好了给她留着,她一个人用了膳去了圣尊的园子,见他一如往常在亭子里坐着,便绕到了他背后的方向,蹑手蹑脚地接近,突然一下蹦出来,“圣尊师父!”
亓琞瞧着从树从里钻出来的人,面上丝毫没被她吓到的样子,“用过午膳了?”
“刚去厨房吃过了,飞林呢?”她爬进亭子问道。
“去太乙宫了,你想去的话,也可以。”亓琞道,她每次从外面回来,总会想着去太乙宫一趟。
祝一夕摇了摇头,道,“不用,反正过几天就要见他们的,过几天就要走了,现在当然是陪着师父重要。”
这一去,她要跟着他们几个混几年的功夫,可见到圣尊师父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多了,这个时候当然留在这里最重要了。
“过几天就生辰了,想要什么?”亓琞倒了杯茶递给她,问道。
一夕坐在栏杆上,无聊地晃着腿,想了想说道,“没什么想要的,不过只要是圣尊师父给的,我都喜欢。”
她想知道母亲的事,圣尊师父已经帮她实现了。
她想去看海,去年师父也带她去过东海了。
至于,别的什么东西,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想要的。
亓琞看了她一眼,“真没什么想要的?”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机会,不是想要的很多吗,她倒每年这个时候,尽要些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祝一夕认真想了想,笑嘻嘻地问道,“圣尊师父,你会画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