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枪炮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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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哥本哈根

十四哥本哈根?

丁丁还记得,那个时侯是春天,寒意依然料峭,柳树还没有发芽,地上还有一簇一簇的干草,丁丁今年还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是内心的一股冲动却早已压制不住了.丁丁前一阵子回家了一次,碰见了打小玩到大的朋友浩浩,浩浩跟丁丁自从十八岁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但十八岁之前他俩基本上没有一天不在一起的,那时候还有阿飞,他们在一起什么都干过,无论你想象还是想象不到,三个人一般大,十八的时候,一起从那个小镇上背着包奔向了茫茫的人群,从此天南海北再也没有联系过,丁丁其实是个比较内向的人,他常常觉得自己没有朋友,但是他知道他有两个哥们儿,哥们儿,不是朋友,懂么?浩浩看见丁丁的时候那激动的,跟个狗似地.其实丁丁也差点热泪盈眶了,只是他向来比较能克制,装的跟没事儿人一样.当晚,浩浩跟丁丁在村头的土墙上坐了一夜,村里好多人看到他们俩往那儿一坐,还提着两瓶子酒,都赶紧回家把狗啊猫啊鸡鸭什么的关在院子里早早的熄灯睡觉了.在那个晚上,丁丁的人生开始变轨,至于后来想起当时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丁丁总会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谁知道呢?浩浩比以前结实多了,以前他们三个一起惹事,总是浩浩扯后腿,跑又跑不快,打又没出息,偷个西瓜都会被狗咬着,阿飞和丁丁两个人都笑话他,说他出门可别说是小老虎村的人,丢几千年的人了.浩浩总是憨憨的笑笑,但是丁丁知道,其实浩浩并不是笨,因为那次被狗咬到,是因为他一定要走在田埂上,边跑还边喊,妈的,偷人家瓜就算了,别再把人家瓜秧都踩断了.....阿飞和自己当时哪管这么多,不过后来,看瓜的老伯找到他们三个的时候,狠狠骂了丁丁和阿飞,浩浩竟然逃过一劫,这让浩浩的爸爸都瞪大眼睛不太相信.这次浩浩和丁丁又喝到八成的时候,浩浩竟然挑衅般的跟丁丁说,走,到场子上扭一骨碌(打一架).丁丁骂道,来就来,叔还怕你不成.当即两人甩开棉衣,在墙头下的场子上扭作一团,根据丁丁以前的经验,浩浩力气挺大的,但是没什么耐力,就跟程咬金似地,一般躲过他前三斧头,后面也就是玩儿他了.可是丁丁这次错了,浩浩找了个空当,只给了他一拳,丁丁就觉得头晕目眩,倒地不起.本来重伤初愈的丁丁也还不是那么经打,浩浩还跟着在胸口踩了一脚,说,服不服气.丁丁白眼都快翻到脑门子外了,就是死憋着气不吭声.浩浩觉得挺没意思的,也就把丁丁扶了起来.丁丁和浩浩又坐在墙头,丁丁喝了两大口酒,缓了缓气,问浩浩,你这两年干嘛去了,怎么下手这么狠?接着做了一个弹脑瓜子的动作,俩人大笑,同时想起来小时候教他们练把式的三叔,每次一开始练功,三叔必定先讲这么一句话:习武之人,绝对不可有暴戾之气,习武得先有武德,要是我知道你们谁仗着自己会两下子欺负弱小,嘿嘿......然后做出一个弹脑瓜的动作.浩浩也喝了一口,然后很深沉的躺在土墙上,看着天,说,丁丁,你敢不敢告诉我你这次回来给你妈多少钱?丁丁没想到浩浩会这么问,但是丁丁自小要强惯了,憋红了脸(反正晚上也看不见)说,没多少,有三万块钱吧.说完丁丁觉得这应该可以了吧.浩浩也是一直在外面,不会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谁知道浩浩扑哧笑了,说,丁丁啊,我不是跟你吹牛,这事我也就告诉你,我回来给了我妈十万,其实本来准备给多点的,怕吓着我妈,她又该担心我了,就把另外一部分存在卡里放在我妈那个一年都舍不得开一次的抽屉里了.知道那是多少吗?也是十万.丁丁笑了笑说,你就在那吹吧,不过过年了,叔不在乎,就当让你过过嘴瘾.浩浩一听就急了,丁丁谁跟你吹,这么多年了,我跟你说过假话没有.丁丁一听到这脑门子就渗出汗来了,难道浩浩真的这么强?浩浩看着丁丁不说话,就又喝了口酒,说,丁丁你别想了,从小我就特佩服你那脑子,一转起来就没人知道你想的什么,但这次你就是想破脑瓜子,也不一定知道这是个什么事.丁丁想了想,在他的脑海里,确实想不起来浩浩可以做什么事情弄来这么多钱,但是他又实在不愿意往某些阴暗的方面去想.浩浩现在真的变得很深成,他突然问丁丁,你还记得飞咱们三个当年老是在这里说将来要怎么过日子吗?丁丁当然记得,那时候四大名著翻拍成风,他们三个老是借用一句这样的话,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称分银.......然后哈哈大笑.浩浩看着丁丁,一字一顿的说,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很久,丁丁和浩浩都没有说话.丁丁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喝多了,浩浩不知道是沉默了还是沉默了,总之两个人都不做声.也不知道是几点的时候,还是浩浩先开了口,丁丁,有的时候每个人的命运不知道会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或许一步就是天堂,也或许一步就是地狱,可是当你走出那一步的时候,你根本判断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丁丁对这个深有感触,点头表示同意.浩浩接着说,当年我们三个在火车站分开的时候,我选择了南下,阿飞北上,当时我们三个是抓阄拿的票,可是你知道么,当时阿飞我们俩做手脚了,那张留在省城的票是故意给你的.这个我可不想解释.丁丁其实一直挺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阿飞是个恋家的孩子,他当时都想,要是阿飞没有抽到留在省城的票,自己就跟他换.可当时阿飞无论如何都不肯,丁丁一直以为阿飞是碍于面子,可是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他不是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他又怎么能问的出口?浩浩理所当然的看着无语的丁丁,说,阿飞今年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北边冷不冷.丁丁说,管他呢,生死有天,富贵在命.浩浩白了丁丁一眼,说,我现在每天都在想一件事情,如果当时我的票给了你,现在的你会是个什么样的丁丁呢?丁丁有点不满的看看他,他赶紧说,丁丁你不要误会,有的时候一些事情好像发生在另一个世界,你永远想象不到,所有的标准都不存在,你怎么判断?我现在想,如果当时把票给了你,到底是成全了你呢,还是害了你.丁丁突然感到一丝凉意,他觉得浩浩的话冷冰冰的,很陌生.浩浩看着他,好像有点醉了,说,这样吧丁丁,我给你一个电话,一个地址,无论什么情况下,你肯定能够用其中一种方式找到我.但是现在我不告诉你你要是选择来找我会发生什么.我只能说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也不是一句半句能讲清楚的.你可以继续你的日子,或许平平淡淡的,或许这也是你想要的,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你可以来找我,我们会开始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后果是永远预料不到的.这个选择的权利交给你,我也就问心无愧了.丁丁默默记着浩浩说的一组号码和一个奇怪的边境小城市的名字,他的心里有一种难耐的冲动和好奇,但是一向沉稳的他又克制着自己去走进一个幻想.夜就这样过去了,又一个白天开始,日子还在继续.

过了年洋槐算是彻底没有事情做了,公司不用去了,妈妈一直让她去参加公务员考试,但是洋槐就是不想去,因为她觉得她一参加就肯定过了,然后肯定会安排到一个很令人艳羡的职位上去,然后,她只用等着一天一天的老去,终于有一天,她已经老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可以安享天伦之乐了,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洋槐每次这样想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脑子有点问题,她一直觉得人活着一定要有点什么意思,简单点就是一定要有什么比较刺激的事情发生,不一定要是好事,不好的事情也可以.什么样的都要试着经历一下,这样,等到老的走不动了,脑子里的回忆还是可以丰富残余的人生的.也可能是生活环境所限吧有人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事情,一种是吃不饱饭饿出来的,一种是吃太饱撑出来的.洋槐很显然就是属于那种吃饱撑的,这是妈妈的评价,可是当洋槐反问妈妈为什么不能在家享享清福的时候,妈妈就会无语又无奈的说那么一句,那随便你,你长大了.洋槐寻思着自己也想做点什么事情的,比如说洋槐想开一间咖啡屋,很有格调的那种,就像北欧小镇上那种静谧而又温馨的那种,大厅里一定要有一个大大的壁炉,旁边放两张躺椅,养一只懒懒的加菲猫,桌子是用原木做的,不刷漆,直接铺上厚厚的桌布,地板走起来答答的响,灯光一定不要太亮,要闪闪的,最好能用油灯.......可是洋槐却不知道怎么去弄.她心里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就好像我们都知道只要把梯子无限接长,我们可以接到月亮上去,但是在你见到那个梯子之前,谁也不知道怎么弄.一个女人无助的时候往往会想起来一个男人,洋槐这个时候想起来的是丁丁,所以她给丁丁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丁丁给以她无限的肯定,并且告诉她,事必躬亲,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是做不好的,最好她能找个这样的地方实习一下.洋槐开始纠结,丁丁或许不太明白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在整个城市,或许在整个中国都无法真实的体验到,那是一种理所应当的舒适.更重要的是,丁丁不明白洋槐想说的是咱们一起吧.

然后过了几天丁丁回来了,而洋槐在这几天也做了一个决定.有的时候,你做出的一个决定往往可以影响你整个的人生,只是当时谁也不会想到.丁丁依然是看起来精神帅气但却一身的风尘仆仆,洋槐每次看见丁丁这个样子都会心疼得不得了,她习惯性的用手帮丁丁掳了一下额前的乱发,丁丁冲她笑的很灿烂.洋槐跟丁丁现在很微妙,丁丁知道,洋槐也知道,只不过谁都不肯说,丁丁是因为王小培,虽然他之前并没有觉得王小培是自己的那个谁,但是现在他欠王小培一个承诺,虽然可能王小培都不觉得有这回事,但丁丁就是有点这样的强迫症,而洋槐是因为知道,两个人基本上没什么可能,爸爸妈妈对丁丁很友好,但那并不代表他们可以接受丁丁做自己的女婿.感情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经常听到大家都在说,我们不合适,不会有结果的,可是就是没有人主动说那好,就这样吧.然后大家就一直在坚持,纠结的坚持,这样会让人觉得正常,难道人的本性就是忍辱负重?而有些比较直爽的人,就沦为对感情不专注的那一类了.同样,一段感情要开始的时候,你会忽略其他的事情,好像你在一个很深的山洞,眼前只有一道亮光,那你只有奋不顾身的往那里爬,却不知道那到底是出口,还是爬到那就掉下悬崖了.洋槐是个很克制的人,应该说遗传了她沉稳的父亲的优秀基因,但同时她又热情四溢,因为她有一个不甘人后的妈妈,有的时候基因的遗传应该不是糅合,而是互相夹杂,比如,父亲是1母亲是3,那么你可能不是2,而是13。洋槐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以抉择过,她很想靠近,又很想离开.丁丁回来后依然是到处找工作,当然依然是没有什么结果,这个社会留给年轻人的缝隙太小,或者说留给丁丁这样的年轻人的缝隙太少.洋槐深深的感受到这一点,因为丁丁从来都没有敢要求过有个机会,他总是说能不能给个站的地方.很多次,洋槐想告诉丁丁她很想帮助他,于是终于在一次忍不住的时候说了,丁丁愣了一下说那你怎么帮啊?洋槐也没想那么多,说,我们一起做那个咖啡屋吧.丁丁很复杂的看着洋槐,想说点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来,洋槐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都说女人比较难懂,或许因为女人只说一半的话吧,可洋槐觉得丁丁比女人还女人,因为他要是不说,连半句都不会说.于是洋槐很生气,好几天没理他,丁丁竟然也无动于衷,春意已经开始荡漾了,大大的羽绒服已经会让人出汗了,洋槐在闲的发闷的受不了的时候,内心那个膨胀已久的想法再也压制不住了.某一天,洋槐告诉丁丁,她要去学习.丁丁说好啊,学什么?洋槐说学一种感觉.丁丁沉思,说,好.洋槐问,要是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愿意跟我一起吗?丁丁......丁丁的心不在焉让洋槐觉得很难过,或许这就是大家常说的敏感吧,尽管她和丁丁没有什么任何形式的契约,但洋槐就是觉得不舒服,他觉得丁丁对此应该有所表示的.丁丁现在越来越无精打采了,她知道他在奔波,洋槐其实不在意丁丁能够怎么样,她只是喜欢丁丁有时候跟她说,洋槐,看我给你带的好吃的....这是不是就是不成熟呢?不成熟的女人分两种,一种是不需要成熟,比如洋槐.一种是不可能成熟,比如智力低下.但是她如何才能说服丁丁这一点呢?难道她说,丁丁,你别这么辛苦,我们一起玩吧?.....最终,洋槐还是没有办法对此释怀,她决定动身了,四月初,阳光无限明媚.她告别了爸爸妈妈,然后在登机前给丁丁发了个很长的短信:丁丁,我要去学习的东西在北欧,我不会去很长时间,但是我必须去,你明白吗?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那么我的选择就是完成我这个小小的梦想,我一定要有一个完美的像童话一样的咖啡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我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跟你道别呢?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不再风尘仆仆.我会随时跟你联系的,因为说实话我会想你的,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的第一站,哥本哈根.洋槐.

丁丁算是郁闷坏了,新的一年并没有带给他什么新的改变,甚至连一点新的想法也没有.这年过的跟废了一样.他从家里来到这里,除了换个地方睡觉以外,没有任何区别.说实话,他自从过了年之后,很害怕见到洋槐,他心里虚虚的,他老是想起来王小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在问他,丁丁,你是因为她才和我分手的吗?但是他要是哪天不跟洋槐联系一下,又觉得浑身不舒服.混混沌沌的日子一天一天的在过,洋槐不断的跟他说一件事,说她想开一间很有格调的咖啡屋,还用了很多很意识流的形容词,试图让自己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格局,其实丁丁明白,丁丁虽然从来没有到过那样的地方,但是丁丁梦见过,甚至他都能想象自己和洋槐一起在大冬天躺在那个壁炉旁边的那种温暖.他觉得洋槐这个主意好极了.问题是,这根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可以给洋槐什么样的帮助?或者洋槐根本不需要吧,但是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会处于一种很多余的地位?丁丁你是什么?摆设吗?洋槐付出的努力换来的一切,你是别人叫来玩的,明白吗?每当想到这里,丁丁就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谁实话,王小培的妈妈对他打击很大,要不然丁丁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了.他深刻的认识到一个男人真正的魅力所在,那就是给予.这个,从原始社会分工就已经形成了,谁也改变不了,人们可能去美化它,把它形容为对感情的付出,但实际上那是没有什么改变的.感情为什么必须要有付出?不对等的,不叫感情,叫感动.而人们早已习惯于男人强势的立场,所以,男人可以不断的给予,而女人可以不断的接受,然后回报以感情,这就是爱.当一些爱脱离这个轨道的时候,就显得有些畸形了.丁丁可不想是一个畸形的人,他必须努力.每每当丁丁奔波于各个人才市场和写字楼的时候,丁丁就感到自己无限软弱.来来往往的人们好像都很忙碌而充实,只有自己显得那么无用.他曾产生过疯狂的想法,要是现在世界一下子都坏掉了,大家什么都没有了,重新开始,该有多好.洋槐开始很频繁的问他关于咖啡屋的事情,丁丁也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有一次丁丁突然想起来浩浩了,他觉得自己在玩火.tobeornottobe这是一个问题.问题开始变得严重是因为丁丁在路上看见王小培了,只是她的旁边站着一个男人,温文尔雅,很优雅的为她打开车门,王小培也像一个公主一样,轻盈的抬脚迈进.丁丁从来不知道王小培可以这样的美丽,那一刻他突然有点如释重负,同时产生的还有随之而来的无限惆怅,男人都是好胜的,他深刻的期盼那个打开车门的男人是自己.王小培坐进车里之后按下了车窗,她还是晕车,不管什么样的车,将手搭在车窗上,丁丁看见原本在她无名指上的那枚小小的戒指不见了,现在是一个带着晶晶亮的钻石的,是王小培最喜欢的蝴蝶型的.丁丁有点难过,他赶紧转身走进小巷,他可不想让王小培看见他这个样子.丁丁沿着小巷子往里走,他看见玩滑板的小孩子们,他也看见没有滑板玩的小孩子蹲在地上咬指头,丁丁心里骂道,废物!小时候丁丁他们三个老是抢人家东西玩的,继而丁丁又沮丧了,那又怎样,现在自己没有的多了,去抢吗?小巷的尽头是一条干枯的小河,说实话三年多了,丁丁都没见它流过水,河道倒是修理的很整齐,丁丁喜欢坐在河岸上,把腿垂在下面,看对岸.丁丁正看得入神呢,洋槐的短信就来了.丁丁看完之后发疯的跑起来,然后突然停止,他在做什么呢,追到机场去吗?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呵呵.他又坐回到岸边,想着洋槐比他有主意,至少自己的梦想敢于去实践,而自己呢?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他才能大大方方的跟洋槐说,我们一起做个有情调的咖啡屋吧.....才能把王小培那个没有钻石的戒指给换回来?他在脑海里把浩浩给的电话和地址又想了一遍.哥本哈根?丁丁努力地想啊想,才想起来应该是丹麦的首府吧,丹麦,丹麦,丁丁想起来安徒生和海的女儿了.

洋槐自从踏上这个童话国度的那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想要的感觉弥漫在四周.可能是因为滨海的缘故,空气很湿润,让人觉得很舒服,凉风拂面而过,让你觉得恍然若失.整个哥本哈根总共不到七十万人,要是在中国,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城市那样的规模,但是走在这里的街头,洋槐却感到一种大气和深厚,就像余秋雨先生说的那样,几千年的沧桑弥漫心头.每一所房子都很独特,很常见的是各种精致的围墙,这里的围墙大都是那么意思意思,表明这里是某一个范围而已,因为洋槐觉得自己不用助跑就可以翻过去了.围墙上有好看的浮雕,有些斑驳.也有的房子直接把门就朝着大街,或是修建几层台阶,仅此而已.到处都是古老雄伟的建筑,但是并不高大,不会挡着你的视线,或许是看惯了白花花的瓷砖,洋槐觉得各种颜色都那么鲜艳,比如暗暗的红色,比如蓝蓝的屋顶.这里的人们很高大,不管男人女人,这让洋槐觉得压力很大,丹麦官方语言是丹麦语,但是九成以上的人都会熟练地是用英语,应为洋槐只要对路人微微一笑,就会换来hello和大方爽朗的招手.当一个人游离于相对于自己陌生的环境中时,就会觉的不真实,如果这个环境好到让你向往,那么,这就是童话世界了.洋槐现在就觉得自己在童话里,她想起来海的女儿.以洋槐的英语程度,很随意的就找到了传说中的人鱼公园,那是一个海滨公园,很开阔,公园里种植了大量的郁金香,而现在正是花季,怒放的花朵开成一片海洋,洋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她真想变成其中的一朵.人鱼公主的童话洋槐从小看到长大,她坚持认为这是最完美的故事,可是当洋槐真的看到人鱼雕像的时候,她有点失望,她孤零零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在海里面,离岸有点远,据说本来是在岸边的,可是总有些游客会破坏她,于是当地政府就把她移到海里去了.人鱼公主没有洋槐想象中漂亮,或许是因为想象太美好了,也或许因为她是静止的,洋槐觉得人鱼公主应该在跳舞,忍受着刀割一样的疼痛.作者做出了人鱼公主的雕像,却没有做出她的坚强.有些许游客拿着各式各样的设备远远的拍着,洋槐冲着镜头甜甜的笑.洋槐有点想丁丁,她用手机写下这么一条短信:丁丁,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在这里终老.但却始终没有按下发送键.她想了很久,然后怎么觉得这应该是丁丁发给她的才对.然后手机真的就接到了一条信息:洋槐,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做个咖啡屋.洋槐笑的很开心.好吧,既然这样了,那么洋槐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在惆怅的美人鱼身上,她是来学习的.洋槐漫步在街头,那些漂亮的东西令她目不暇接,比如横跨在两个国家之间的大桥,这里真的不愧是人类最宜居的城市之一,好像这个说法除了生态环境之外,更注重的是人文,这里的人很崇尚自然,甚至有的人都不打苍蝇,因为他认为它们也有生存的权利.洋槐就见到一座房子门前有一个停车场那样大小的空地,可是房子的主人却把车子停在租来的停车场,洋槐好奇之下问了问为什么.主人很友好的带她到那片空地上,告诉她,这些木桩篱笆是他的父亲当年插上的,如果要改成停车场的话就要拔掉,可是现在,你看,它们发芽了.洋槐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在来之前,洋槐查过这里的资料,说是北欧治安很好,一般可以安全出行,现在她才明白,其实治安好,就是大家心地善良而已.时间在游历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洋槐在这里将近待了二十天了,洋槐发现这里有很多咖啡馆和酒吧,因为这里生活的压力并没有在中国那么大,有趣的是好多咖啡馆都是露天的,说白了有点像丁丁带自己去过的夜市,只不过一是阳春白雪,一是下里巴人而已.洋槐对于咖啡和各种酒水的味道不感兴趣,甚至的,洋槐从小从妈妈那里学到的各种调酒调茶煮咖啡比他们这里的还要更胜一筹,她喜欢看所有店的老板,并不是因为洋槐对高大潇洒的欧洲人感兴趣,而是洋槐欣赏他们那种认真而又知足的心态,在中国做生意即使像妈妈那样的,还是逃不出一个累字.而在这里,你看到他们优雅而舒适的经营,每天需要准备的咖啡豆在太阳下温暖的晒着,有的店里还用小小的手磨(经过打听,这个东西可是从中国弄去的)顾客也乐于欣赏服务生们每一项精准的操作,没有那种老板好了没有的催促.而各种令洋槐烟花的酒类调制更是让她大感意外,那些调酒师对于各种经典酒品的调制水平洋槐不敢恭维,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一种或几种东西,那是洋槐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们做这些东西的时候很神秘也很神圣.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让能让你耐下心细品,随着调酒师丰富的介绍,你就真的感觉得到那种幸福的感觉,而口味反而成了其次的了.洋槐也试着给他们做了很经典的品种,但是他们只是礼貌性的表示感谢,甚至有个调酒师还很顽皮的告诉她,你技术不错.技术?有没有搞错,技术工人......洋槐是这么理解的,难道我没有灵性?有一天,洋槐决定离开了,到她的下一站去,走之前,洋槐有一次来到市政厅看着那个玻璃橱内的天文钟,据说九几年重修过的,看见钟的时候,你能看得见时间吗?洋槐觉得自己能,她好像看见了钟表设计者设计的五十年和钟表组装的十年,大大小小的齿轮们推着时间一点一点往前挤,滚过又一个六十年.洋槐突然想起来一部电影,叫返老还童,上面有一座倒着走的钟.把钟拨倒,我们会有一个时光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