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夏朵朵她们去郊外游泳回来,在金龟巷口,碰到了柳帅和一邦男女。柳帅见李新华和程恋恋,有说有笑非常开心,气不打一处来,指使几个同伴,上去就给李新华,臂头盖面的一阵拳脚。
柳帅还骂胡传平,说胡传平是见利忘义的人贩子。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三个女孩,不知所措。胡传平试图对柳帅解释,柳帅一口痰,啐到了胡传平的脸上,不屑一顾地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走了。
胡传平带来的新朋友,在几个人对李新华拳脚相加的时候,并未去帮李新华。他问明了原委之后,拍着胸对李新华的胡传平说:“你们只要把他的地址告诉我就可以了,我保证三天之内,让他自己拉屎,自己把他吃了。”
一脸鼻血的李新华,听到胡传运的朋友愿意出头,帮自己出这口恶气,发誓。“只你杨明,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李新华就在这对面的稻香春酒楼,摆酒宴三天,让大家痛痛快快,吃喝三天。”
想到巷口刚才的那一幕,程恋恋回到宿舍,还是心惊肉跳。文艾非见了姜银儿,还告诉她胡传平今天带来的新朋友,是军区大院的干部子弟,扬言要在三天内报复柳帅,李新华要在对面的稻香春,摆酒席三天,那一天得花多少钱?
姜银儿劝她们,以后还中少陪社会上的人出去玩,愉愉去演出是为了挣钱。但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朵朵听了沉默不语。
刚才星期三,胡传平就去了剧团通知她们,李新华请客。她们到了稻香春酒楼,桌子上已坐满了杨明的狐朋狗友。李新华杨明也是一脸的得意。然后,把她们四个人,介绍给大家。杨明还不认识姜银儿,李新华马上帮他介绍。那帮狐朋狗友,见了四个美女,个个都尖叫起来。
难怪杨明这么卖力,为李新华这个新朋友伸头,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四个美妞,让杨明非要在人前充一回英雄好汉。众人举杯畅饮,站起身来,挟菜往嘴里送,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将打得柳帅一裤裆尿,又逼他吃一口的经过,复述了一遍,越讲越觉得痛快。几个人,又转流给四个美妞敬酒,并拍胸说在这个城市里,无论什么人,谁要敢欺辱她们,就跟兄弟们说,保管都是柳帅这种下场。别以这老子当官,自己开个小轿车就不得了了,开坦克都不顶用,该揍扁的还是要揍扁。
姜银儿回到宿舍,就对朵朵说:“以后,这样的场合,就不要约我去了,她不能和这种人(待业青年)来往,那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夏朵朵明白姜银儿的意思,可自己现在需要胡传平帮忙,就不能不去应酬,姜银儿要独善其身,她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问题还不仅仅是姜银儿这里,没过两天,公安局因为柳帅被打成大小便失禁,去剧团找到了朵朵和程恋恋了解情况,大概是柳帅为公安局提供的信息。他们并没约见文艾非和姜银儿,这事立刻在团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李新华和杨明,闻迅“跑反”去了,公安局没有继续追查他们。半个月后,团里给了夏朵朵一个口头警告处分,夏朵朵在宿舍里哭了一个晚上,程恋恋和文艾非,一有默默无语地坐在她身边,这事,其实和夏朵朵并没有关系,可谁也不能帮她说一句话,剧团的领导,不会听她们的申辩。
姜银儿心里也很难受,她也劝不了朵朵,她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和朵朵之间,已有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自从朵朵晚上出去演出开始,她们已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遇到事情总要一块商量,相处了六年的好朋友,出现了隔膜。
之后,不久的一天中午,有人通知程恋恋,负责团里行政事务的肖副团长,让她去一趟。因为,朵朵刚被处分,而且,柳帅打李新华是因为,柳帅看见李新华和自己聊得挻热呼,所以,程恋恋去肖副团长办公室的路上,心里直打鼓,生怕又是什么坏消息。
进了肖副团长的办公室,肖副团长对她很是热心,一直在谈程恋恋的优点。并告诉程恋恋,团里原本上要对夏朵朵记过处分的,是自己见程恋恋和夏朵朵,这两年关系很好,才从轻发落。她话题扯来扯去,讲了半天,程恋恋也未明白他的意思。肖团长见程恋恋一脸的疑惑不解,便对程恋恋解释到:
“今天约你来,不是团里的事,是想关心一下你个人问题,你们几个一块招来的学员,今天都该十九岁了,不知现在你有了男朋友没有?”
程恋恋听了,惊恐地举起手说:“没有,没有,从来没有,我们四个除了姜银行,单独和男孩出去过,我们三人都没有过。”
肖团长安抚她,说并不是想批评她,而是想关心一下她的个人问题。虽然,她还年轻,但是有正当的异性朋友是允许的,既然她没有男朋友,那今天自己就想给她做一次介绍人,为她介绍一个男朋友。对方今年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在大学做领导工作。本人现分配在科委工作,将来非常有前途。自己先介绍他们认为,以后,他们就慢慢处,她作为一名演员,正是黄金年龄,生活事业要两不误,对方刚进科委前途无量,也不应该过早结婚,所以,俩人会有漫长的恋爱过程,足够她们之间相互也了解,肖团长和她聊了很多。
就在这次谈话的第三天,肖才长就让他们俩人见了面。小伙子名叫曹于殊,他一见面,就相中了程恋恋,她对对方的印象也不错,正如肖团长说的那样,俩个人漫长的恋爱开始了。
就在姜银儿每个星期,定期和刘汇纳去逛街,程恋恋每隔一天准时去约会的这段时间里,姜银儿发现有几个周末的晚上,夏朵朵和文艾非都没有回来睡觉,又过了两个月,程恋恋也时常彻夜不归,姜银儿感到自己和她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又过了两个月,姜银儿发现,文艾非在宿舍进进出出,行为有些反常,等到周末,胡传平突然出现在宿舍时,她才知道,夏朵朵和文艾非,一直在胡传平和杨明来往。朵朵似乎和胡传平正式交朋友了,而文艾非,因为经常和杨明幽会,已经怀孕了。他们三人正在商量,这事该怎么处理,因为,杨明和李新华还在“跑反”之中,不能公开露面,只能由胡传平出面,代理他的事。
最后,胡传平决定让夏朵朵,礼拜一代文艾非到团里请事假,就说是文艾非的奶奶病重,然后,凭他的熟人的关系,到下面的县里,给文艾非找一家医院去坠胎。问题是夏朵朵的演出,不可以请假,程恋恋可以,帮文艾非顶几天,可到了那县里,谁去料理。文艾非的生活起居,就算胡传平可以守在那里,可他毕尽是一个男人。
在最美键的时刻,夏朵朵只能找姜银儿商量,看姜银儿是否可以,也请几天假,陪文艾非去做手术。夏银儿表示愿意去帮文艾非。
程恋恋回宿舍后,姜银儿又让她代自己去肖团长那,帮自己请几天假。于是,胡传平,当天就联系好了医院,第二天一早,三人便乘长途客车赶往县城,又接着赶往一个乡镇的小医院。
到了那里,胡传平交接好一切,又立刻起身往回赶,只留下姜银儿一人,守候等候做人流的文艾非。
看到这破败,卫生条件极差的小医院,还有周围人睥眱的目光,文艾非是既恐惧,又感到凄凉,心酸的泪水,羞辱的难堪,让她抬不起头来,姜银儿也是竭力避开,他人奇怪的眼神。
医生给文艾非检查了血指数,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后,才安排她进了屏风后的手术间。负责人流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尽管态度并不好,但做手术非常娴熟,文艾非一进去,那女人就让她把裤子脱掉,又让姜银儿将文艾非扶上手术床,两腿张开,躺在上面,告诉文艾非,手术肯定很痛,打针也不起多大作用,因为毕尽是要把一坨肉,生生地刮下来,痛也是一件好事,让她以后总也忘不掉,就不敢在做这种蠢事了。
说罢,用酒精擦了两遍文艾非的会阴,就将一支,不锈钢的扩阴器,插进了她的****,先观察她的子宫口,再用一只勾子去探子宫内的着胎物的大水,然后才去选取合适的工具,刮胎。
巨烈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文艾非出了一头冷汗,也让站在屏风口的姜银儿,出了一身冷汗。她看到医生给文艾非刮胎,和环卫工人掏下水道中的堵塞物,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手里拿着的工具的大小,不一样而已,感到不寒而憟,这就是偷吃禁果的代价。
文艾非在这个乡镇小医院,躺了三天,姜银儿也弄明白了,她是怎样的杨明搞到一块去了。杨明在“跑反”期间,冒着回城被公安局抓到的危险,去舞厅跳舞,看文艾非表演,让文艾非很是感动。每次他都会等到舞会散场,再送她们回来,当胡传平故意和夏朵朵,落开他们很远,文艾非说感到自己,在别人眼中,开始恋爱了。如些一回,二回,三回,经不住对方的热烈攻势,第三次她就被杨明,拉到了他的姐姐的单身宿舍里,他姐姐就把那张单人床,让给了他们走了。
她就在那张单人床上,把自己的第一次献出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真后悔那第一次,因为自从给了他第一次之后,他就发疯地迷恋上了她的身体,每一次见面,都必需给他,不给他就像要疯了一样,即使在录像厅里,在夜深人静的街角,他都必需得到她的身体后,才能平静。
她告诉姜银儿,不要轻易献出自己的第一次,只要有了一次,爱情就不重要了,满足了男人的欲望,就取代了一切办弄清楚是爱情还是****,只有在没有发生性关系以前,你才能感受到什么是爱情,才会找到恋爱的感觉性,行为只能以生育为前题,因为性会毁灭爱情。
姜银儿,发现文艾非一夜之间,突然从一个嘻嘻哈哈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思想深刻的女人,文艾非
又问她和那个刘汇纳,现在的情况怎样了,难道那刘汇纳真的是一个木纳人,自己真羡莫姜银儿,找了一个十全十美的男朋友,可以轻轻松松谈恋爱,而不是又爱对方,又怕对方。
姜银儿再次对文艾非强调,她和刘汇纳仅仅是普通朋友,只要文艾非有空,他们去逛街,看电影,看录像,文艾非都可以跟着一起去。
这乡镇医院的三天,是姜银儿,文艾非永远也忘记不了的三天。天气酷热难当,即使到了夜晚也没有丝毫的凉意,而蚊虫肆掠,窗外就是臭水沟污水,和医院抛弃的药棉,污染的绷带,产妇用过的卫生纸,混合在肮脏的冒着气泡的臭水中,散发出剌鼻难闻的腥恶的气味。
文艾非躺在病床上,浑身不停地流汗,姜银儿不停地为她擦拭着身子,而同房的一个和文艾非一样前几天刮了胎,回家后****流血不止的妇女,下午在文艾非之后,又作了一次清宫手术,当天黑后,丈夫来到了医院,那妇女便能下床,和丈夫一道回去吃饭了。
多亏了胡传平想的周全,带来了洗漱用品,面包点心,还让她们带来了电磁杯,这里不是城里,没有买吃的东西的地方,姜银儿出医院走了很多人家,才买到了一筒挂面。
那对夫妇走后,文艾非就让姜银儿,将病房的门拴上,掀去身上的被单,全身****地躺在那,她已热到不受不了了,她们没有想到这里,连一个电扇都没有,姜银儿看着全身汗津津的文艾非,除了腿中间夹了一叠卫生纸,全部曝光在白灼灯下,劝她忍耐一下,还是把单子盖上,那门拴是坏的,门一推开,这样太不雅观,她不停地出汗水和心烦意乱有关系,平静下来也许会好些。
文艾非已顾不上这许多,她感到快要死了,最起码过去那个天真快乐的文艾非,已经死了。她不知道明天,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她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医生说她必需在这里观摩几天才能走,要不然没刮干净,她还得回来,更麻烦。
现在她们到这里,才半天的时间,她就受不了了。文艾非的烦燥,像是会传染一样,姜银儿很快,也变得心情烦燥,那衬衣前襟后背,全粘在身上,别提多难受,趁这没有外人在病房的机会,她打了一盆凉水,脱掉衣物,自己也擦了一个澡,然后,把干净衣物换上。
忙了一阵之后,她才感受情绪好多了,给文艾非煮了一杯面条,放了一只鸡蛋在里面。
文艾非也确定饿了,吃了一天的面包点心,现在才沾上一点面食。她们俩人就这样,在这里吃了三天的面条。
年底,杨明和李新华在躲过了风头之后,才回来了。没几天,杨明就当兵走了。临走前,他告诉文艾非,她是他的女人,他去了部队之后,会常给她写信,她在这里可不准再和其他的男子,一起出去玩,除了和夏朵朵胡传平,他们几个人在一起,他的那些小兄弟如果发现,她和哪个男子交往,写信告诉了他,他会立刻回来,就算去蹲大牢,也会剥了她的皮,她要记住,她是他杨明的女人,谁也不许碰她,谁和她在一块,谁就落不得好下场。
他这一走便是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