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瑟安维克微眯的眼中闪过大地远处,一片密密麻麻的篝火之光,那是犹如一道光圈横线的美丽景象,将大地化为光明与黑暗两个世界,那是费泽军的军营,白日被打懵了的费泽军并没有选择退却,而只是向后撤了一段距离,在距离堪尼亚罗两千米的地方稳住脚步
原因很简单,那里有一大片枝叶繁盛的枫桦林,诺瑟安维克前两天还亲自去勘探过那片林地,占地足有十几里方圆,枝干粗壮,枝叶繁茂的几乎遮盖了大半从高处照射下来的阳光,现在还是炎热的八月,费泽人不可能让那么多的伤兵就这样放置在空荡荡的荒野上,
而帕米特高原比其他地区更要热上几分,虽然有帐篷,但是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人的本性很自然就会选择向阴凉的树林靠,不少的费泽士兵都转进了林子里,而且费泽人需要大量的林木来建造攻城器械,整个林地方向此刻简直是灯火通明,看起来比营地还要热闹
“对方在白天吃了那么大的亏,拥有数倍的强势兵力还被打的头破血流,如果是自己,也会选择连夜赶制攻城器械来报仇,否则费泽大军的那一点锐气泄光,再想要驱动士兵全力攻城就会难上加难,费泽人不会想到,那里是比城下居住区还要更加可怕的陷阱!”诺瑟安维克舔了舔有些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手缓缓抬起,堪尼罗亚镶嵌着铁方块的厚重城门发出咯咯的声音,高达十几米的城门缓缓打开
”出发!“
犹如无声的黑色长线,上千名带着火油的黑甲骑兵从打开的城门鱼贯而出,如果此刻在天空中有一双眼睛,就可以看见一道迅捷向前风云龙卷,朝着两千米外的森林方向飞驰而来,那是一道在黑夜里射出去的迅捷长箭,马蹄扬起的漫天尘土,正如黑甲骑兵无限弥漫开去的杀意,如果是在正面交战,上千骑兵的突袭可能仅仅只能打乱费泽军的阵脚,但是在某些时刻,这把迅捷的黑暗之刃,足以断绝掉二十万费泽大军的希望,就像是对薄弱咽喉部位的猛力一击,就算是再强壮的身躯也只有倒下的份!
这把帝国银行护卫军团第四旗队最为锋锐的尖刀,乘着夜色随风而来,激战了白日的费泽军,还具备短时间内阻挡这股钢铁洪流的能力吗?不能!诺瑟安维克自问就算是自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遭到一支全力突击的骑兵,也只有干瞪眼看着对方毫无顾忌的撞上自己的份
对于一支已经完全奔跑起来的骑兵,两千米的距离几乎就是转眼而过的宽度,骑兵冲击目标是前方的林地和费泽军大营。此时林地方向人声喧闹,除了大批休息的士兵,费泽人正在将砍伐的树木就地打造攻城器械,各类器械零件堆在一起,连夜赶工让士兵和工匠们疲惫不堪,而他们点燃的篝火就是指引帝国骑兵突击的最佳指示灯,费泽人,还不知道一把锋锐的利刃朝着自己薄弱的腹部袭来,
“轰隆隆”
夜晚远处传来的一阵闷雷一样的声音,一名站在树木旁小解的费泽士兵困惑的看了一眼远处
黑色的夜晚里,只能看见一些黑色轮廓在颤动,出于一丝警觉,士兵向前面走了几步,想要努力看清楚一些,然后他就看见远处迅速飞来一片黑色的云彩,云彩紧贴着地面起伏,黑夜里犹如水流泄地一样的景象,费泽士兵吓得一张脸血色尽失去,魂都丢了,他那几乎圆鼓鼓的眼睛,就看见无数的黑色骑兵就像是从黑暗中冒出来的魔神,如浪潮一样朝着自己猛扑滚来,这些骑兵在看见他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整齐化一的竖起了雪亮刺枪
这一刻,锋芒毕露,就像在黑夜里中,突然翻起的一片光明之河,马蹄轰隆,大地颤抖,犹如鹰翼一样展开的冲击线,杀气冲天,千名黑甲骑兵一下从200米的一个小斜坡,突然如雪崩般借着坡地的弧度俯冲而下,
”妈呀,骑兵!“
费泽士兵恐惧的转身嘶喊,呼啸血腥而来的黑色骑兵已经如同飓风般从他的身边袭过,分不清到底有几把刺枪从他的后背捅进去,鲜血混着碎肉一切飞溅,整个身体几乎都被强大的冲击力向前贯起,费泽士兵的喊叫声还没完全落下
”噗嗤“斗大的人头,已经带着一喷热血被一名帝国骑兵队长手中的利刃一刀劈飞到半空中,
“全队突击!”带队的帝国骑兵队长毫不留情又一刀将人头砍成两块,脸上满是鲜血的高声向身后的骑兵呐喊,马蹄之前,便是毫无防备的费泽军,这个时候连半点的犹豫都不需要,虽然冲击的帝国骑兵数量只有千人左右,但却采取的是最具有穿透性的突击阵列,
快速在向前倾泻时,中间的骑兵开始全力向前突出,两翼不约而同的向中间靠拢,犹如一个灌满了力量的弧月猛力向前拉成了一个尖锐,然后这把由战马铁甲构成的尖锐凶横的向前一拉,无数的血光就这样在黑夜里炸开,那是费泽士兵的血,
杀!杀!杀!
在滚雷而至的黑色骑兵面前,不少还在睡梦中的费泽士兵,犹如八月秋里的麦子一样被撞翻,砍倒,毫不留起的踩踏而过,疯狂的呐喊声震撼着这个八月夜空,带血的刺枪如旋风一样刺入单薄的人体的声音就像是一把烧红的刀猛地插入牛油里边,疾驰的战马将尸体和地上的费泽伤兵卷起,踢飞,马背上的黑色铠甲更显血色狰狞,凶横的战马突击之下,令人闻风丧胆的喊“杀”声之前,费泽士兵如同暴风中被卷起的残叶,被飞驰的战马撞倒,践踏。。。。。。无数带着血迹的骑兵长枪整齐向前,长枪折断了就换战刀砍,这个时候的帝国骑兵已经完全换装了利于劈砍的后背马刀,刀光犹如红色般闪着慑人的光彩,就像突然乍现一道亮眼的红色,
杀戮的八月夜风中蔓延,马蹄的崩裂就如暴风掠过大地,就在接触的瞬间,费泽人的帐篷如狂风吹倒弱草般刮倒,沉重的马蹄直接从还在熟睡的军士兵身上踩过去,,有的刚刚从帐篷里跑出来,就看到一片战刀如雪,无数战马前端挂着尖刺的骑兵如雪崩似的从前面俯冲而来,费泽人纷纷跌倒在地上,吓的屁滚尿流的在地上爬
“不要乱,向我靠拢“
一名费泽将军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黑色铁骑,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叫,他是费泽第四军第三步兵团长纳逊安德,也是费泽将军营帐里边最靠近数林的一个,他本来只是出来走一走,却想到撞上了这样的情况
黑甲骑兵的突击迅猛出乎他的想象,战马铁骑迅雷扑面,幽暗的黑色铠甲,明与暗,生与死,身为军人,他选择了坚守,他的亲卫队长拔出银亮的佩剑。挡在前面,海崩一般的黑色骑兵就这样带着迅猛的气息重重的撞进前面一队逃跑的士兵群里,一片惨烈的碰撞就像飓风席卷进来,血肉横飞,沉重的战马就像一把巨大的锤子砸下来,将前面士兵波浪一样劈开,士兵哀嚎着被撞飞,砍死,地面都被四溅的血浆所染红,
“这里有一条大鱼”
纳逊安德身上的将军铠甲在纷乱中是那样显眼,一名出身帝国骑兵最先发现他,向几个同伴招呼后,从20米外对着他猛的抛出手中的刺枪,就看见一道寒光穿过了迅速扩大,寒光乍现,冰冷刺骨,正在高声下达聚拢命令的纳逊安德听到一阵骨头破碎的声音,然后整个身体重重的飞出去,全身酸痛,鲜红的血直接模糊了他的视网膜,
长枪刺穿了他的右边肩膀,躺在地上纳逊安德感到自己的生命在飞快的消失,他看见护卫队长拼死朝着自己跑来,数把同时飞来的刺枪从后面刺入护卫队长的后背,护卫队长吐了一口血,里边混杂着破碎的内脏,带血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眼神涣散,头颅下一刻被一名飞驰而过的黑甲骑兵砍掉,血柱从无头躯体里喷射出来,尸体还在向前奔跑,身上的血已经变成了马蹄下的泥浆,身体如被砍断了线的风筝,被马蹄践踏在这样的血色里
“大人,树林方向发现大批黑色骑兵!第三团和第四团已经全乱了!其他团队也开始出现波动“一名费泽将军气喘吁吁的跑进奥尼贝发的营帐
”树林方向?“奥尼贝发正在审视着地图,听到报告声诧异的抬起头”你确实树林方向?对方骑兵不冲着大营来,冲着树林算是怎么回事?“
“我想对方是搞错了吧,因为许多士兵嫌弃大营炎热,都跑了树林躲凉,所以树林那边要比营地更加像是营地!”那名报告的费泽将军也是一脸哭笑不得”大营本身就紧靠在树林旁,在这样的炎热天气里,只要不是特别苛刻的军官,一般也不会阻止士兵们在树林休息的行为,只是谁也没想到,堪尼亚罗方面竟然错误的将树林作为突击目标“
”对方有多少人?“
奥尼贝发眼睛发亮,沉默了一会问道,对方将大营搞错了位置,对于自己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机会,能夜晚派出了袭营的必然都是精锐,虽然对方的重装长柄斧手白天表现的很凶悍,但是毕竟那是建立在坚城堪尼罗亚厚实的城垣之上,对方也太得意忘形了,真以为自己就是泥捏的,如果是大军野战,那样千人左右的兵力放在数万大军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千余人左右,都是精锐骑兵!“
费泽将军的回答证实了奥尼贝发的猜想,对方的故弄玄虚,恰恰证明了对方在堪尼罗亚城内的兵力有严重的短板,否则此刻就不是一支千人骑兵冒死突进,而是整个全军掩杀过来,这一点证明王国情报部的报告也不全是错误,至少对方在堪尼亚罗的兵力确实不多,虽然王国情报部的那群猪常常出错,但是如果连堪尼亚罗这样的战略重地都出现如此重大纰漏的话,那王国情报部早就从上到下全部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隐瞒过去的,但在今晚,对方的愚蠢出击,已经将一切都暴露无遗“带着激动万分的想法,奥尼贝发神色振奋的猛力握拳砸在桌子上,一千人就想要冲乱自己的营地,对方的指挥官简直就是疯了,重装兵种的优势从来就不在突击上,就算对方的骑兵都是铁打了,今晚也要将其融化吞掉”传我的命令,全军以树林为中心合拢,这一千人,就是用人命填也要给我留下来,通令全军,有敢于懈怠避战者,斩,我就被不相信对方就不是血肉之躯!“
“点火”“几乎将费泽军拦阻线打穿的千余名帝国黑甲骑兵,开始解下身上装有火油的皮囊,拔掉木塞,朝着不远处还散发着木香的攻城器械抛过去,皮袋重重的砸在木架子,里边的火油泡沫一样从口子涌出来,
一名骑兵队长猛力勒住战马,从容不迫抬起手中的弩弓,瞄准不远处的一个篝火架子射过去,绷!清脆的弓弦震动,燃火的木柴一下被射出去弩箭打的散乱落下,轰,木柴落在了地面上流淌的火油上面,青蓝色的火焰一下在地面上炸开,一连串的火焰犹如火龙一样迅速蔓延,所有的攻城器械被笼罩在其中,犹如一个个被点燃的巨大火炬,火焰点燃了附近的树木,在几分钟内就像被推倒的多米偌骨牌,炙热的火焰烧红了半个天空,无数本来朝着树林方向靠近的费泽士兵纷纷停住脚步,还有大批的费泽士兵从燃火的树林地带跑出来
“大人,最新报告,右线的帕普特第六军一万八千人全军覆灭,大约有四万人的费泽军正朝着堪尼亚罗扑来”一名报信使神色匆匆的走上堪尼亚罗城头,向正凝视着远处红光的诺瑟安维克低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