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克福脸色沉重的看着侧面,从他的位置,可以看见成排的黑色骑兵正如凶兽一样滚来,这些装备厚重的近战骑兵形成的尖锐,就像是利爪一样在大军侧面撕开了口子,嘴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手中的刺枪只管向前摆平,凭借着战马的高速冲击力,如利刃一样刺入,如此规模的铁骑突然发力,整齐并枪的推进声音,就像撕开裂棉的声音,整齐行进的战马默契的保持着匀速,简直就是势不可挡,杀气冲天,高速推进刺枪的寒光,就如飓风一样将眼前的大地撕开,迅间炸开的血花是那样的绚丽,
无数的人,在强冲而来的马蹄下践踏成碎肉!无数马蹄扬起了地面上的碎雪,在大地之上形成如同白色沙尘暴一样的景观,一直在西海岸静默的帝国铁骑,终于像在晨曦中踩在一片光明之河扑面掩来,一片片的战马从犹如雪崩般滚入,寒光,就像是一支无法阻挡的巨大镰刀横扫
强横战力下,大批大批的费泽士兵还没来及列阵,就被无数的黑色骑兵如同离弦的箭簇般将他们激烈的撞击飞出去,骑兵集群前端契子如刀一样深深插入已经完全乱套的士兵群里边,闪电般的骑兵长枪无情撞入费泽士兵的身体,费泽士兵的尸体就像是台风中被卷起的残肢,被飞驰的战马吞没,再也看不见一丝存在的痕迹,马蹄过后,显露出由鲜血和碎肉构成的血色长痕,一名费泽将军发出悲凉的呐喊,就被掩扑上来的无数骑枪刺穿了身体,寒光闪闪的枪头带着热血从他的背后炸开
大批骑兵突入后形成的巨大切割,让整个世界看起来都是红色的,白雪大地上,血流如渠
乱战之中,一名费泽将军惊慌失措的从侧面骑马跑过来,慌不择路下,一头撞上甘克福的中军,等到反应过来,已经到了甘克福的面前
“菲拉尔你要到哪里去,你身为大军侧翼,不在前面指挥,跑到中军来干什么!”甘克福看着这名本应该在侧面组织抵抗的将军,目光冰冷如刀,看的这名费泽将军内心发毛,
“属下是回来向大人禀报战况的“这名费泽将军还算反应的快,声音颤抖的连忙说道,脸色依然难看,从甘克福的语气里,他能够听出浓浓的杀意,甘克福竟然想要杀自己,自己可是王族,甘克福应该还不敢怎么样吧,虽然是这样安慰,其实内心还是揣测不安,甘克福作为国王心腹,能够力压王族子弟构成的王室直属军团,自然凭借的不仅仅只是威望,因为能力差而被甘克福剔除直属军团的王族子弟也不在少数,但是有一点还好,那就是无论如何,甘克福还是谨守着不杀王族的传统,顶多就是踢出直属军团了事,
”禀报?“甘克福抬起手指向完全混乱的侧面,冷笑道“这就是你的禀报吗?你的部队呢?”
“这个”费泽将军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只是刚才确实被打蒙了,无数如黑潮一样袭来的骑兵压过来,前面的士兵连抵抗都没组织起来,就被一窝蜂的冲散,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了王都之战的胜利,很快就会得以大幅的晋升,迈入王国重臣的行列,这个时候怎么能够死在这片荒野里,
一时的犹豫,导致部队完全被冲散,自己不知所措的怎么就一头撞到了甘克福的中军,
甘克福向身后的侍从骑兵一挥,指向这边跑回来将军,厉声说道“来人,将这个逃兵拿下“
“逃兵?你想要干什么,我可是王族”听到甘克福的称呼,那名将军脸色变了变,逃兵在费泽可是大罪,抓到就会被就地处决掉,即使是王族弟子,有逃兵经历,也一样会被处死!甘克福竟然给自己安上了逃兵头衔,这是真的要杀自己,
几名侍从已经从旁边一拥而上,将这名将军从战马上一把揪下来,用全身力气将其死死压住
“甘克福,你要想清楚,我可是王族,你甘克福区区一个将军,想要擅杀王族吗!“那名费泽将军被几名侍从压得头都低到了地上,鼻翼气息碰到地上,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像是一头被猎人捕捉到了的山猪,事实上这名费泽将军身高体壮,即使被几名全副铠甲的侍从用力按着,依然还有余力猛力挣扎,眼睛充血的样子,就像要跳起来咬人
“临战怯战,致使侧翼崩盘,以至于二十万大军被置于险地“甘克福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觉得你不该死吗?仅仅凭借这一点,就算是回到王都,也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勇敢一点,既然是王族,那就更应该为有抛头颅洒热血的觉悟!”
“甘克福,你要想清楚,现在的王族可不是以前,现在可是王族掌握王国大权,你想过在这个时候,擅杀王族的后果吗”看见硬的不行,这名将军立即转为威胁,几个侍从也犹豫了,齐齐看向甘克福,王都大战,王室取得最终胜利,今时不同往日,这位王族将军确实很快就会水涨船高,甚至有传闻,国王陛下有意任命其为直属军团的负军团长,此时此刻,得罪这样的人物值不值
“是吗?”甘克福眉毛微蹙了一下,看起来在思索
“甘克福,放过我,我会记住你的恩典的”那名费泽将军看见有转机,立即放低自己王族身段,只求能够活一命,“就地处决吧,利落一点,不要让他遭罪”甘克福神色平静的闭上眼,向几名侍从摆了一下手
“甘克福!你一定会后悔的,你擅杀王族!”那名费泽将军没想到会这样,顿时破口大骂,全力挣扎,被几名侍从强行拖下去,随着“啊”一声惨叫,声音戛然而止,很快,一名侍从用盘子装着一颗血淋漓的人头过来,甘克福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头颅
“此头颅挂在我的军旗之上,传达全军,有擅自逃跑者,就是这样的下场”
甘克福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杀掉一名王族将军,而且还是有相当身份的人,确实会引来很大的麻烦,但是要想短时间内稳住局面,不采取特殊措施怎么行?大军行进一夜,早已经到了精力体力的极限,在敌人骑兵集群冲击下,如果稳不住,再多的部队都只有崩溃一条路,这二十万大军是费泽的脊梁所在,也是王室最终的战力所在,一旦被击溃,对于费泽而言,对于王室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无论如何,必须先稳住局面才行!
杀人,无疑是最直接有效的途径,自己有二十万大军,只要稳住就不会有问题!
“升起中军大旗,命令所有部队朝中军靠拢,对方想要一口吞下我军二十万,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么好的牙口”甘克福神色冷峻的大声命令,在他的身后,一面金色的双头鹰战旗被竖起,寒意迸咧的风吹的这面战旗啪啪的炸响,金色大旗帜,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呜呜呜!”代表中军集拢的费泽军号声,同时也响彻大地荒野,费泽各军在骑兵冲击下,乱成一团,这一次就像是一下看到了主心骨,二十万大军的收拢,虽然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但是二十万费泽军,位于袭击当面的只有一小部分,大部分只是被突然袭击搞懵了,加上被溃散退下来的部队一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听到向中军靠拢的命令,纷纷整队向旗帜竖起的方向靠,很快就在金色双头鹰旗帜下聚集起了相当数量的大军,
“大人,敌人开始收拢了!”一名帝国骑兵队长大声对着克罗丽萨特报告
“对方的反应不慢啊!”克罗丽萨特从一具尸体上拔出自己的战刀,一颗斗大的头颅被一刀带起,鲜红的血就像管道破裂时挤压出来的飚射到他身上,抬起头看向前方,一座巨大的阵列出现在哪里,一列列的步兵盾牌被放下,长枪一致朝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刺猬一下竖起了尖刺
“放弃追击,全军向我靠拢”克罗丽萨特猛力勒住战马,抬起手,虽然已经是军团长,每战必争先依然是他的风格,这也是整个西北军团为什么被称为突击最强的原因所在,连军团长都上去了,哪一个将军还敢躲在后面,同样将军上去了,军官往往所在的位置都是最激烈的第一线,所以西北军在帝国军中,历来也是作战伤亡率最大的部队,在克罗丽萨特的身后,散开追杀的帝国骑兵也开始收拢,与对面的费泽军隔着两百多米遥遥相望,刚才遭遇骑兵冲击的地带,尸横遍野
“稳住,不要乱,敌人的骑兵并不多,坚持住,敌人很快就会撤离的!”费泽军官们在稳下来的队列之间来回跑动,大声的给自己士兵打气
因为附近没有足以依靠的地形,所以整个收拢的阵列就是平敷在平原上,已经疲惫到极点的费泽士兵,眼里满是血丝
整整一个雪夜行军,又经历了这样一场混乱到极点的乱战,如果不是前面的帝国骑兵虎视眈眈的在阵列外不断游走,只怕立刻就会躺在地上不起来,虽然拉开了阵列,但是稀稀拉拉的散乱,只是仗着人多,不管不顾的将所有的长枪都向外探出去
“大人,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对方明显就是想要用这些骑兵将我们活活钉死在这里!”一名费泽将军看向甘克福,脸色苍白的说道,
“不要急,这里距离拉赫拉斯不过十里,只要军阵不乱,多花上一些时间应该可以抵达,有拉赫拉斯作为靠背,这些帝国骑兵不足为虑”甘克福神色沉着,目光向四周看了看,,对面的骑兵虽然远没有这边多,但是也有三四万左右,来回游走,不时还对着这边射上一两箭,面对如此数量的骑兵几圈,步兵根本不敢随意向前开进,这样耗下去的结果,就是全军被钉死在这里,费泽大军空有数量,却陷入寸步难行的境地!想到全军疲惫鏖战到现在,冒险也要一试了
“列队开进”费泽人巨大的军阵缓缓向前,两个专配的长枪阵列专门对着帝国骑兵的一方
飞驰的帝国骑兵突然开始放缓,一把把帝国骑兵突击弩拉开了弓弦,上万手执突击弩的帝国骑兵排成一个巨大的宽边,就像是拉动的锯齿,向费泽军轰隆而来,马蹄飞扬起脚下已经侵满了鲜血的泥土,将这些红黑相间的土壤猛的向后抛起。
“突击弩,射”
随着一声暴喝,成千上万的箭矢,迅速化为一片密集的乌云,随着远处的骑兵停住,迅速在空中拔高,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向着列阵向拉赫拉斯方向开进的费泽军头上泼洒,就看见鲜血飞溅,浮起了一片片的猩红,箭簇如同雨点一样打在这些费泽长枪手身上,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步兵们成片的地栽倒,
箭矢在耳边横飞,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队列中的空缺越来越多,本来密集的阵形变得稀稀疏疏,“飕飕”地尖锐风声撕裂耳膜,沉甸甸的恐惧感压在费泽军士兵的心头上,
费泽军阵向前的每一米,都有士兵倒下,虽然对于数量庞大的整体来说,这样损失还可以接受,但是不断增加的伤亡,已经让处于外围的费泽部队在恐惧中动摇,如果不是军官压着,可能早就开始溃逃
广阔平原,帝国骑兵纵横捭阖,围着费泽大军来回环射,就像是蜜蜂叮咬皮粗肉厚的狗熊,大地如棋,厮杀之声随风而来,胖子骑在一匹黑色强劲的战马上,静静而立,
在他的身后,一字排开的百门雷神已经准备妥当,黑洞洞的炮口朝着远处大平原上,缓慢的犹如乌龟一样的费泽军阵方向抬起,
两万名重装步兵开始将盾牌稳稳的蹲在地上,构成三道拦阻线,一排一排长枪,叠加在一起。长枪交错伸出,几乎没有缝隙可循,手紧握着铁质长枪长柄的西北军团的士兵们目光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