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德斌
清晨,雾很大,天也很冷,我头上包着一块大围巾,只露出一双眼观望这冬日的世界。上班后忙着去南河车站,接一件货物。
踏上南河桥头,两个瘦瘦的男孩子拿着宣传单,缩着脖子给来往的行人发放。其中一个眼镜上已是雾蒙蒙的一片了,他摘下眼镜说,真他妈的冷,手都没知觉了,这不是人干的活。说完朝手里哈着热气,跳了几下想暖和暖和。桥头的某出口处,一位六十来岁的大爷,紧裹着一件军大衣,坐在一个小凳上,没有目的地盯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面前小摊上摆满了年历书,什么属相的人在2008年的运气,爱情什么的,品种还齐全,只是在老大爷的脸上可看不出什么运气和爱情之类的表情。
走在桥上,一个背着大背篼的女人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踮起脚偷看她背的什么,原来是自制的豆腐干,米豆腐什么的,好像还有蜂蜜呢。她手里还提着一篮鸡蛋。我看她步履悠闲,赶快超过她,从她身边过的时候瞟了一下,原来这女的正喜笑颜开地打电话呢,我看她有些羞涩样,环顾四周悄悄地说,你到底好久回来嘛,别又在年跟上才回来哟。早点啊,到时候我来接你。呵呵,听这话好像是和爱人在通电话呢,大冷的天,也没戴手套,但我看她似乎没感觉到冷一样,这就是爱的力量?正思量着,耳边传来一个男人故意压低的声音,晚上来打几只野鸭子,现在肉这么贵。小声点,别人一会听见了。一个女人低声说道。我扭头看去,一个男人赶快撇过头去,天哪,还有人打这主意。我看着南河中那远处的几只野鸭子,看着他们悠哉地戏水、嬉闹,那么可爱。想到那男人说出那么可恶的话语,心里说不出的愤恨,我狠狠地盯着那个没有心的男人,我想我的眼睛一定是充满了仇恨,那女的拉上男人快步走了。
还是车站里面热闹,还没觉得有多么寒冷,回家的人脸上始终都是幸福的微笑,自然也就有了喜悦的气氛了。拿了东西赶快往回走,在人民医院围墙外,一个女人拉着一个男人的手,说,你看你的手掌,这根线在这分叉了,你的财运如何如何地流走了。那算命的女人表情神秘,嘴角不断蠕动,那男人听的频频点头,看来说到他心坎上了,可他怎么知道财运哪儿是别人算出来的。就如昨天的那个男人,我正在电脑前做事,他推门进来,大吼一声,送财神。我看了他一眼说,送财神?他说是啊,给你送财神来了。我看这男的也就四十来岁,身强力壮的,手里拿着一大叠所谓的财神。我笑着说,谢谢,你放在这吧。他顺手放在我电脑桌上,站在旁边,我做事也就没理他。过了一会,他说我给你送财神。我说知道啊,我已经说了谢谢了,他说,你没给钱。我说还要钱吗?不是送吗?他半天没回过神来,说,哦。准备往外走。突然他又转身说道,送财神要给钱的。我说,既然是送,为什么要钱呢,你是卖财神吧。他有些恼羞成怒说,没见过你这种人,别人都要给钱,你不给,你不要财神?我说财神不是你说送就有的,要辛勤的劳动才有的,别人只不过是讨个好的彩头而已,我不是这种人,要送你就放下,要钱就不是送。男人愕然,然后拿起那张轻飘飘的纸走了。
后来我在想,世间什么行业都有,什么人都有,这也是社会所不能缺少的元素吧,但我还是宁愿世间多点美好,少点肮脏,那么世界或许也就会纯净很多的,这可能也是每一个人所期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