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学利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以生为寄,以死为归其生若浮,其死若休。又《庄子·齐物论》称庄周梦为蝴蝶”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意谓死生之辨,亦如梦觉之分,纷纭变化,不可究诘。很多文人由于天生的敏感对生死问题都有论述。而之所以对这个问题如此敏感,是因为一个简单的事实:人与宇宙的矛盾。”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年年岁岁,桃花依旧;岁岁年年,人面全非。在宇宙的亘古不变面前,人类显得格外的渺小。吾生须臾,长江无穷,恰似沧海之一粟,天地一蜉蝣。事实上也是如此。由于科技的进步,我们已经确切地知道,我们生活在一颗叫地球的行星上,地球只是太阳系的一颗普通行星。太阳有地球的33万倍大,而太阳又只是银河星的一颗普通恒星,银河星系外还是其它星系存在。太阳已经存在了50亿年,地球有生命现象是在40亿年前的寒武纪。大约500万年前人类诞生。而作为个体的人的平均寿命却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这几个数字的差距无疑是让人震撼的。
古人虽然没有像现在这样的一些精确认识,但他们能看到一些感性的直观的东西。人生七十古来稀,长江之水,日夜奔腾,淘尽风流人物。君主将相,美女英雄,而今安在?个体的人比起宇宙来,实在是微小。就像茫茫沙漠中的一料沙尘,漫漫大海中的一滴水珠。”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太阳一出来,生命也就走向了消亡。人生就是从有到无的一种必然的过程。许多人看透了,也就心灰了。”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有花摘时堪须摘,莫待无花空折枝”及时行乐是一种对应的办法。就如同飞蛾扑火,流星殒灭,只求刹那芳华。但这类人玩乐其实是很难真正投入的。一部分的自己沉溺于这些享受,一部分自己却清醒地冷眼旁观。
的确不能不让人惆怅,每一个人出生都是呱呱坠地,在哭泣声中来到这个人世间。佛说,人生有八大苦:生老病死,爱憎会,怨别离,求不得,五蕴盛。在人生短短几十年,前十向年要努力学习,中间二三十年要努力工作,要负担起家庭的重任,要应对各种各样的压力。尤其是现代,生活节奏变得越来越快,压力四面八方地扑来,过劳死或者轻生的例子司空见惯。心理健康越来越受人关注,而受人关注恰恰说明这个事物稀缺。许多人看破红尘,觉得早晚是一死,何苦来这世间走一遭。曾经在一篇文章中看到一种说法,轻生的念头就像麻疹,每个人都会出一次。是的,平心而论,我们遇到挫折时,很多人脑海中都闪过类似的念头。这种念头就好像人怕站在高处,因为地面似乎对人体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当然,大多数人可以抑制出这种念头。
其实我们过于关注这种矛盾了。宇宙与人不是对立的。生命是从宇宙中孕育出来的,纵观生命的产生过程,生命体尤其是人类的存在本来就已经是一种奇迹,是大自然的馈赠。在目前已经发现的成千上万颗星星里面,唯一有生命存大的就是地球,而地球上唯一拥有智能的就是我们人类。因为宇宙中实在有太多可以轻易杀死生命的危险因素。生命存在要有光,但是光线中的强紫外线却对人体有害,要求星体上空要有一层保护膜隔离有害光线。别外像太阳一样的恒心还带有强烈的电磁力,会形成太阳风,它们的能量巨大,可以穿透大气杀戮生命。对付这种太阳风,需要一个磁场,而磁场的产生要靠星球的内部热核和自身的旋转。在众多的星体里,只有地球拥有适当的内部热核和较快的自转速度。但过快的旋转所引发的频繁的地震火山或者狂风同样会给生命带来毁灭性打击,而我们又一次幸运的拥有一个手动刹车——月球很好地绊住了我们过快的脚步。
即使地球拥有了为生命的诞生拥有了得天独厚的外部条件,人类却经过了极其漫长的岁月才走到历史的舞台前面。原始生命的产生是在40亿年前,而它们光是努力走上陆地就花了30亿年,早期地球的二氧化碳比今天多20万倍,遥远的岁月里,生命为了制造氧气而蜷缩在海底,终于把地球从远古地狱般的情形改造成蓝天白云的美丽水球。然后生命开始登陆,它们小心翼翼,像刚上路的司机,笨拙却勇敢地离开了安全的摇篮,走向未知的旅程。在此期间,生命一度受到迫害威胁,比如说曾经是地球的主人的巨型动物恐龙神秘地消亡了。目前原因还争吵不休,莫衷一是。但可以肯定的是,生命的进程不是一帆风顺的,中间经历了重重波折和磨难。
我们个体的生命固然是渺小的,但这种渺小却建立在无数个奇迹基础上的。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我们的祖先为了更自由地生活着,虽然摇摇晃晃但仍然勇敢地走向了陆地。我们是这群勇敢者的后裔。我们来自于宇宙,最后回归宇宙,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感激地生存着,清醒地活着,然后快乐地迎接那自然到来的回归日,就像丘吉尔答记者问的那句名言一样:酒吧关门时,我便离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天空有没有留下痕迹都无关要紧,你已经在这片天空飞过就可以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