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钧
灰褐色的天,灰褐色的地。
踏着无边的灰褐,我在瀚海里跋涉。死一般的灰褐啊,找不到一线生机,怎不叫人感到寂寞。
我思念山丹花的红色,我思念马莲花的蓝色,我思念迎春花的黄色。
蓦地,一丝绿闪在前方。是水草丰肥的绿洲的影子吗?是娜婀婆娑的垂柳的柔枝吗?也许,那只不过是瀚海捉弄人的蜃景而已。但我还是向那绿奔去。
啊,那吸引我的原来是几顶浓绿的帐篷,像几片硕大的荷叶挺在瀚海的沙面。
这是寻找石油脉搏的人们支起的帐篷吗这是寻找金子光泽的人们支起的帐篷吗绿,是希望的底色,是生机的底色,是繁荣的底色。有了这般的绿,就会有山丹般的红,就会有马莲般的蓝,就会有迎春般的黄。
啊,在这绿色的帐篷前,我多想唱一支绿色的歌,献给勘探队的朋友们——这希望、生机和繁荣的开拓者我在灰褐的瀚海里继续行进,但已不再感到寂寞。因为我身后渐渐远去的那一丝绿,像一道绿色的闪电,把这瀚海的灰褐划破了,照耀着我,鼓舞着我。我忽然想到,如果谁的视野里充满灰褐,谁的心中充满寂寞,那就请他赶快去寻找一道绿的闪电吧,去占有一块绿的底色吧,这样,在那原先的灰褐面前,在那寂寞的心中,就会开出艳红色的、湛蓝色的和金黄色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