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潼姜寨遗址是继半坡遗址发掘之后,发现的又一个大型的仰韶文化村落遗址。遗址面积达5万平方米,文化层堆积一般厚近2米,最厚的有4米。出土的文化遗存可分为前后延续的5期。从最早的仰韶文化早期到龙山文化,在这同一个遗址中能够系统地连接起来,时间长达2000多年,是半坡居民定居时间的4倍,它所蕴藏的文化内涵,自然是极其丰富的。堪称为史前聚落的一个典型代表。
在姜寨村落遗址的5期文化中,以第一期文化所显现的规模最大。其中仅房屋遗迹就发现有120座之多,还不包括零星的灶坑和居住面。房屋有大中小3种,平面有方形、圆形、椭圆形和不规则形等,圆形和方形较为普遍。营造方式有地穴式、半地穴式和地面建筑3种。这120座房子分为3批建成,其布局是东、南、西、北和西北5个建筑群。而且,每个建筑群中都有一座大型房子。推测这种大型房子当为氏族酋长的住室。居住址中央为一个4000平方米的空旷广场,有两条道路,还发现有用料礓石或红烧土铺垫的路面。有意思的是,5个建筑群房屋的门都朝向村落中心的这个广场。由此推测,这个中心广场,很可能是姜寨聚落的人们举行重大活动的地方。
围绕着居民区,考古工作者同样发现了壕沟。主要围绕在居住址的北、东、南3面,西面临河,形成天然的屏障,构成了一个严密的防卫体系。
姜寨一期文化发现的297个窖穴,主要分布在居住址的附近,形成6个组群。这些窖穴,大部分是用来储蓄物品的。较深的窖穴,还有台阶以供上下。
姜寨一期文化的墓葬共380座,远远超过半坡遗址,这说明姜寨的居住人口大大地超过了半坡遗址。这380座墓葬中,有土坑墓174座,瓮棺葬206座。土坑葬大部分在东部、东北部、东南部3个基地,瓮棺葬在房屋的附近。墓葬的头向、葬式、随葬的器物以及“割体葬仪”的葬俗,与半坡基本一样。瓮棺基本上为埋葬小孩的葬具,死者多在10岁以下。瓮棺葬的数量如此之多,说明当时儿童的死亡率是相当高的。
姜寨遗址中同样发现了大量的生产、生活用具、装饰品以及其他遗物。生产工具达3800多件,有农业生产工具、渔猎工具、手工业工具等;生活用具主要是陶器,第一期文化遗存中出土的陶器完整及能够复原的,有900多件。尤其是在彩陶中,同样发现了鱼纹、蛙纹以及各种几何图案。关于彩陶鱼纹、蛙纹等动物图案,学术界有各种各样的认识,其中最多的是认为它反映了仰韶文化时期人们的图腾信仰,是半坡和姜寨居民以鱼和蛙类为图腾的具体反映。
在整个仰韶文化遗址中,半坡和姜寨遗址无疑是最具代表性的,它们是目前所发掘的仰韶村落保存比较完整、布局比较清楚的遗址,它们的发现,代表了仰韶早期原始村落的布局结构,对研究我国早期农业村落的形成和发展具有重要价值。但这还不是全部,仰韶文化所反映的文化内涵是丰富多彩的,仅就文化的类型来说,仰韶文化就包括了半坡、庙底沟、西王村、王湾、大河村、后冈、大司空村等几个地方类型,其分布的范围,西至甘青地区交界,南达汉水流域,东及河南东部,北抵河北北部,中心区域在陕西关中、晋南、豫西、豫北和冀南。在这样大的一个文化范围内,重要的遗物、遗迹时有发现,不断地丰富着人们对这一文化的认识。诸如陕县庙底沟、郑州大河村、川下王岗遗址等。
仰韶文化一系列重要遗迹和遗物的发现,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全新的史前时期的绚丽画面。这说明新石器时代中晚期.先民的生活是多姿多彩的,他们的智慧和创造力也是惊人的。
如果将仰韶时代的考古学文化与古史对应,就会发现,它和黄帝族团的活动时间和地域基本一致,这种一致恐怕并非是偶合,而是蕴藏着文化上的内在联系。有学者研究认为,黄帝文化就是考古学上的仰韶文化。司马迁所著《史记》的第一篇便是《五帝本纪》,说明司马迁是承认包括黄帝在内的五帝的存在的。中国素有5000年文明史之称。1999年揭项的“夏商周断代工程”所得出的结果,只能说明夏代的开端,但距5000年文明史还有一段距离。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对五帝时代文化进行研究,才能弄清历史的真实面貌。因此,有学者开始提议,在继“夏商周断代工程”之后,进行“五帝工程”。到那时,仰韶文化的研究定会掀起更高的浪潮,人们将会更加认识到仰韶文化发现的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