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明宇再次跑了起来,苏云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看着柏明宇的侧脸。
而柏明宇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唇边挂着一抹弧度。
原来通过眼睛便可以了解这么多,这难道是他刚知道的吗?
不!不是!
沈嘉乐的眼睛……他从未好好的看过她镜片后的眼睛,只有屈指可数少有的几次,但是现在却已忘记。
那眼睛里包含着怎样的情绪,他也无从得知。但是发现了这个问题,却没有想要探究的心思了。
苏云一直盯着柏明宇的反应,看他没有任何不快,反而坦然接受,便知道自己说对了,就继续说道:“只有一个好的平台,才能让柏大哥的才华得到施展,我爸爸就是Bonnot集团旗下一家产品店的店长,和许多Bonnot集团的中层领导也都交好。如果柏大哥愿意,我可以让我爸爸给你在Bonnot集团安排一个职位,即便只是个小小的工作人员的话,发展机遇也是无限的!因为Bonnot集团是国际上都名列前茅的奢侈品集团呐!”
柏明宇再次停下脚步,这次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苏云,“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苏云真把他当做平凡的人,开出这种条件会是无缘无故的吗?!所以肯定有她的用意在里面!
苏云看柏明宇的样子,以为是他的野心被自己挑了起来,对自己的提议感兴趣了,便连忙将自己的真实用意说出口,表白道:“我爱你!柏大哥,我爱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就能保证你前途一路顺畅!只要你和我在一起!”苏云再次强调。
柏明宇眸光渐冷,露出不屑的样子,转身就往回走,留下一句:“我已经有妻子了。”
把他当成了什么人?功利心他从不否认!但是不代表他要出卖情感得到地位或任何利益!
“为什么!”苏云还不甘的喊道:“我能够保证你以后荣华富贵的生活,不用蜗居在几十平米的房子内,还能让你在上海成为有头有脸的人物!被所有人尊敬仰望着!而你的妻子呢?你的妻子又能给你什么?!”
柏明宇停下脚步,侧头说道:“她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用给我,我身边的人只要是她就好!”然后再无停留潇洒离去。
只留苏云一人心口疼痛眸中含泪的站在原地。
半晌后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如此,我让她主动离开你就是!”
走回去的柏明宇并没有坐电梯,而是爬楼梯。
不光光是运动,还给了自己更多的思考时间。
为什么他会对苏云说出那些话?
那是他根本没思考过,脱口而出的话。究竟是代表了自己的心声,还是只是敷衍苏云的说辞?
他不知道!他也不想去想!只要想起跟沈嘉乐有关的一切,他的心就会无端端的烦躁。
而且心脏会快速跳动,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他竟然因为沈嘉乐而承受这种纠结无措慌乱的感觉!
这在从前,是与他无缘的感觉啊!
因为陌生,所以格外慌乱,只是听信着贝拉?科蒂这个心理学狂人的话。
柏明宇回到家时,沈嘉乐的馄饨也已经下锅了。
沈嘉乐听到了柏明宇回来的声响,但是却没有主动开口与他说话。与其开口之后被他冷漠的语调所伤,不如沉默着幻想这不尴尬的沉默是一种幸福,即便这种沉默并不舒适。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只有这样,才不会在他面前委屈哭泣。因为她不要成为他的负担。
二人相对无言的坐在一起吃着早餐,本美味的馄饨,也变得如同嚼蜡。
沈嘉乐现在觉得二人就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不!连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合租到一个房子,也会建立友谊,即便不付出真心,但也会虚与委蛇。
即便沉默着,但却互不干扰,各吃各的。
绝不是如同他们二人此刻这般,沉默着却彼此影响着痛苦着。
对比着从前温馨的时光,此刻压抑的让她承受不了!
而她也终于爆发了!
“啪”的一声,沈嘉乐将筷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厉声委屈的质问柏明宇道:“你到底想怎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你说出来,不要这样沉默着,我改我统统都改还不好吗?求求你!”沈嘉乐声音带上了哽咽,她快被柏明宇的态度折磨的崩溃,“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柏明宇敛眸看着碗中的馄饨,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沈嘉乐含泪的目光,以及哀求的神态。
“我不想有太多束缚而已,是我自己的问题,等我找到了答案就好了。”柏明宇声音低沉的说道,说完之后便站起身离开了。
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沈嘉乐眸中的泪水潸然而下。
沈嘉乐买完了阿卡多音乐会的两张门票后,仍旧是一人孤零零的散着步。
纪文煊以志愿者的身份参加完青奥会便一直留在南京,让她这半个月来除了家以外,再也没有第二个去处,更没有了一丝的温暖。
心冷的人,都是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的人。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变冷。
只是不想有太多束缚?而已?
难道她是他的束缚吗?她让他觉得是累赘了吗?
不对!沈嘉乐猛然抬头,她怎么忘记了,她还从未向柏明宇表达过心意呢啊!
如果在他明白她爱着他之后,在他明白爱是无私的奉献后,爱是因他的悲伤而悲伤因他的快乐而快乐后,他还会排斥她吗?他还会觉得她是束缚吗?
毕竟,他心里也是那么需要爱的人哪!
九月二十七日,晚上七点。
沈嘉乐穿着短袖修身包臀印花黑白千鸟格一步裙,穿着同风格的高跟鞋,手里拿着千鸟格手包。
她的头发柔顺的散在左侧胸前,站在上海音乐厅的入口处等待柏明宇。
阿卡多演奏的是古典音乐,而音乐又是对她而言最宝贵的文化,所以她的衣着很是端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