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有我在,姐姐不用怕,我们治好病就回家!”纪文煊回应着沈嘉乐的请求,不忍用力伤了姐姐,却也是紧紧的将她拥入在怀。
柏明宇听到沈嘉乐还记得纪文煊,如当头棒喝,连忙跑出病房,“医生!医生!”惊慌的样子已失去了平时的优雅沉稳,他告诉自己嘉乐没有失忆,她能记得纪文煊,一定不会忘记了他们!
柏明宇、纪文煊、沈嘉慕、沈嘉音、叶奕桦以及沈辉六人或坐或站的在病房门外,只有沈嘉音在叶奕桦怀中无声的流泪,男人们则沉默不语的等着医生为沈嘉乐做出的全面检查。
他们希望得到好的消息,希望得到沈嘉乐没有失忆,没有忘记他们的事实!
医生推开病房门走了出来,坐在椅子上的沈辉连忙站起来,沈嘉音也由叶奕桦扶了起来,六人都围上了医生。
柏明宇焦急的询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淡蓝色的眼眸里的担忧毫不掩饰,周身的气场也忧郁压抑的很。
他体内那一半属于法国的血统,使他在焦急的情况下,一切情绪都很外放,仅看他的脸以及感受他的气场,就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是如何的煎熬痛苦。
医生摘下口罩后说道:“病人情绪很激动,刚刚已经用了镇定剂,晚上就能醒过来。按照你们的说法,病人不认识你们,却还记得自己的弟弟,很有可能是因车祸遭遇到的头部撞击,致使颅内有血块,压迫了记忆神经,出现了选择性失忆的情况。也可以说为在她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大脑发出最不能忘记的人、事或物的命令,就会被她牢牢记住,而那些伤心的痛苦的,也就被她选择性的尘封。颅内血块用药就可以消散,但血块消散后记忆能不能恢复还是未知之数。”
沈嘉音的身子踉跄了下,被叶奕桦牢牢地扶住,沈辉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沈嘉慕涩声开口询问道:“难道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吗?”
医生沉思了一下说道:“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主要还是取决于病人自己的意愿,因为她是选择性失忆,如果她本人没有忆起过去的意愿,那关于失去的记忆丢失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纪文煊对沈嘉乐失忆的事并不关心,只要他的姐姐还记得他就好。刚刚医生也说了,那是姐姐失去意识前,大脑发出尘封痛苦伤心的记忆。既然这些人让姐姐那么痛苦,那忘记了岂不是幸事?!
纪文煊现在关心的是沈嘉乐的眼睛,“医生,我姐姐的眼睛怎么样了?”
“病人是先天性角膜混浊,车祸出现的撞击,致使病人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所以唯一的治疗方案就是眼角膜移植手术。不过要等到病人颅内血块彻底消失,进行全面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能进行。”
“劳您费心了!”纪文煊对医生点头致谢,现在除了他还能保持理智外,其余人大脑都已昏沉了吧!
他还能保持清醒理智是因为沈嘉乐没有忘记他,如果沈嘉乐也忘记了他,那他此刻的状态也不会比柏明宇他们好到哪里去!
先天性角膜混浊?!
除却纪文煊以外,其余五人全都对这个消息不可置信。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沈辉惊愕的喃喃呓语反问道。
纪文煊嘲讽的看着听到沈嘉乐患有先天性角膜混浊这个消息呆愣惊愕的五人,讽刺的说道:“她忘记了你们,你们又记住了她多少?在她把你们当做全部时,你们是怎样忽略的她!”
纪文煊指着沈嘉音控诉的说道:“你们能看到的只有先天体弱多病的沈嘉音,甚至将她孱弱的原因可笑的归咎于在母体时乐乐抢了沈嘉音的营养!我不管你们当时对乐乐说这话是出于让她对沈嘉音好一些,多照顾她一些,亦或是什么缘由。但你们可笑的原因让乐乐她背了二十多年的心理负担啊!可你们呢?眼里心里心心念念的全都是那像林妹妹似的沈嘉音,忽略了乐乐多少?!甚至连她患有先天性角膜混浊都不知道!在出车祸前,乐乐的眼睛就已经看不到了!而你们呢?这些所谓的至亲骨肉,又在哪里?!”
“还有你!”纪文煊手指一转,指着柏明宇继续控诉道:“我真后悔在乐乐嫁给你时没有制止她!我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不管出于什么缘由娶了乐乐都会照顾好她!可是现在呢!呵,真是可笑至极!”
纪文煊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控诉完毕颓废的将手放下,紧紧闭上双眼,紧抿着唇将心里那因想起沈嘉乐从未在人前表现出的脆弱一面的画面而升起的心痛的感觉,全部咽下不再过多言语。
他自私的将这当为他与沈嘉乐之间的秘密,不会与任何人分享,即便是痛苦的。
柏明宇五人沉默的听着纪文煊的指责,纪文煊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一拳砸在墙壁上。他手臂撑着墙壁,额头贴在手臂上,一滴泪水悄然而下,呢喃低语道:“如果你还记得一切,一定不希望我说出这些话,让他们痛苦自责吧?!”纪文煊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姐姐,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带着你远离一切,到一个我们都陌生的地方,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还有就是……”
纪文煊回头看向满脸懊悔、痛苦、内疚的五人,嘴角的笑意越发苦涩,“看来我只能选择后者了。我不想以后被你记恨!”
纪文煊深吸一口气,收拾了心情,“我们谈谈吧!”他平心静气的看着柏明宇五人说道。
医院里一个小型会议室内,纪文煊背光而坐,一人面对着此刻颓态尽显,自责不已的五人。
他真想好好嘲笑嘲笑他们此刻的痛苦,如若不是他们当初对乐乐忽略过重,在对待沈嘉音与乐乐之间差距过大形成的落差,造成乐乐心里的失落与难过,他们此刻也不必承受着良心上的谴责。
呵,咎由自取!
柏明宇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他说道:“你想说什么,说吧。”出口的话语气是那么的低落沉重,明亮的淡蓝色眼眸也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