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这么蠢!会认为柏明宇不会去伤害乐乐!
在得到后又失去,这种痛苦比割舍更甚千百倍啊!因为这是被给予自己一切的人,将已融入骨血的幸福给强行夺走,这相当于夺走了她的生命。
在青奥会期间他当志愿者,青奥会结束后他仍旧留在南京,将公司来了个大整顿。也把话与吴媛说清楚了,把她从秘书的位置上替换了下来,只不过让她负责后勤部去了,也不算是恩断义绝。至于吴碧瑶……那已经是不足为虑的存在了。
伤害过沈嘉乐的人他都不会放过,更何况是给予沈嘉乐这么大创伤的柏明宇!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病床上的沈嘉乐突然出声慌乱呢喃着,手也挣扎着想要逃离纪文煊的掌心。
“乐乐!乐乐!醒醒,都是梦不用怕,我还在。”纪文煊轻拍沈嘉乐的脸蛋儿,看她眉头紧锁的痛苦样子,不忍的痛楚狠狠的揪住了他的心。
沈嘉乐缓缓睁眼,纪文煊轻柔一笑,看着沈嘉乐刚想说话,沈嘉乐却一激灵,猛的坐起向床头缩去,一边缩一边说道:“别碰我,都别碰我!你们让我恶心!”
“乐乐,你怎么了,我是纪文煊,小煊呐!”纪文煊惊愕的看着沈嘉乐,手无措的放在她的身边,却不敢落在她的身上。
他的心跳清晰可闻,乐乐怎么了?
“小……煊?!”沈嘉乐呢喃道,她平静了下来,好似刚刚的慌乱不存在一般,半晌后她敛着眸子说道:“小煊,天黑了为什么不开灯,让我都没有看清你,以为你是……”沈嘉乐的话戛然而止,然后又如常的说道:“以为是别的男人握着我的手。”
纪文煊身子一颤,瞳孔猛地一缩脑海中轰鸣一声,震惊的看着沈嘉乐。
他手颤抖着抬起,在沈嘉乐的眼前晃了晃,沈嘉乐却一无所觉,目光没有焦距散落着。
明明是白天哪!怎么会这样?!不!不会这样的!
“乐,乐乐,你不要动,我去找医生,你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动!”纪文煊声音颤抖着,甚至带上了哽咽。
他扶着沈嘉乐的身子,让她躺下,然后迅速的跑出房间。
“医生!护士!医生!都给我出来!”纪文煊在走廊中奔跑着,喊叫着。
这时出来一名护士说道:“先生,医院要保持安静,请不要大声喧哗。”
纪文煊不顾一切,握上护士的手腕,力道足以将护士的手腕捏到青紫,他阴鸷的说道:“不要跟我废话!给我把医院所有的医生全部找来会诊!找不来的话我就拆了你们医院!现在马上立刻!快点!”纪文煊已经失去了理智,咆哮着怒吼道。
“是……是!”护士被红了眼的纪文煊吓破了胆,声音颤抖着模糊应道。
脱离了纪文煊的魔掌后,马上一溜烟儿的跑走。
纪文煊双手抱头,口中不断的呢喃着,“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医院是不会那么顺着纪文煊的心意,真的调动了所有科室的主治医生来给沈嘉乐会诊的。
只来了一个医生以及一帮护士而已,当这一名医生发现沈嘉乐的问题确实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得了时,才找来了眼科专家以及心理学专家与精神科专家。
因为他们发现沈嘉乐不单单眼睛有问题,同时非常排斥男性的接触,不知道这是精神上还是心理上的问题。
纪文煊颓唐的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此时此刻他的心好似用文火烘烤那般煎熬。
在他快要被折磨到崩溃时,终于有医生出来了。
纪文煊一个弹跳加上一个箭步,直接冲到医生面前,迫不及待的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究竟是什么问题!”
先出来的是眼科专家,他摘下口罩颇为严厉的说道:“病人是先天性角膜混浊,但属于轻微的,如果从小就用药医治,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快失明的地步,你们这些家属也太不重视病人的病情了!”
“您说什么?先天的?”纪文煊震惊的反问道。
先天的?哈!多可笑啊!沈辉他们只看到了沈嘉音先天体弱多病,甚至为了让沈嘉乐肩负起照顾姐姐的责任,从小拿“你在母体时抢了你姐姐的营养”这种话来哄骗小孩子,让她形成一种心理负担,他们却以为是让她有了责任感!
他们只关注到了沈嘉音的体虚,有谁知道沈嘉乐有先天性角膜混浊!
乐乐她,究竟缺少了多少爱护关怀啊!
他发誓,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乐乐!凡是伤害她的,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没错,先天的!她的症状很轻微,维持了这么多年也是到极限了,再加上她近期可能流泪过多,加剧了角膜的恶化程度。现在虽不至于是完全失明,但看东西肯定都是白茫茫一片,很模糊了。”
“治疗方案呢。”纪文煊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他再暴躁再担心都没用,现在只能要治疗方案,乞求出现奇迹,虽说让沈嘉乐完全能看到了是一种幻想,但最起码不要让她再继续恶化下去了。
“一劳永逸的方法是角膜移植。”医生回答道。
“那就移植!”纪文煊迫切的接口说道。
“这是不可能的!”医生严肃的说,“我国平均四十个人才有一个角膜供体,怎么轮都轮不上这位患者,况且她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属于优先考虑的对象。所以现在的治疗方案只有使病情不再恶化,使用一些促进混浊吸收的药物。”
纪文煊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得不接受这个方案,但也下定决心要为沈嘉乐找到角膜供体。
在她看不清的时候,他来做她的眼睛!
医生将话说完就离开了,随后出来的是精神科的医生和心理学专家。
纪文煊没有主动上前,倒是二人主动来找纪文煊询问病情。
精神科专家说:“病人与异性接触时情绪很不稳定,而且她已经濒临在一个崩溃的边缘,刚刚我们有些刺激了她,便使用了镇定剂。等她醒来一定不要再刺激她,否则真的会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