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明宇点了点头,二人便行色匆匆的往停车场赶。
但是他们都忘记了时间,早已过了下班的点儿,只能吃个闭门羹了。
“来躺好。”
在花园别墅内,纪文煊扶着沈嘉乐在床上躺好,然后为沈嘉乐上眼药水,防止混浊扩散的眼药水。
沈嘉乐乖乖躺好,这是这些天来经常重复的事情。
滴完眼药水纪文煊对沈嘉乐说道:“你先安心躺在这里,灯我给你开着并不黑暗,不用担心。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要叫我,不要一个人逞强。”纪文煊再三嘱咐道。
沈嘉乐闭着眼睛笑出声来,“小煊,原来你有唐僧潜质,这种话你天天说,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啦!”
纪文煊为沈嘉乐轻轻的盖上薄毯,说道:“耳朵起茧子不够,还要让你听到心里起茧子,这样你才不会忘了。”
“好啦好啦,我的小管家,你快忙去吧!”
“好好好,都不耐烦开始撵我了,那我走了。”
沈嘉乐柔柔的应了一声,姐弟这么打趣,不是什么伤感情的话。
纪文煊出了沈嘉乐的房间后,就来到了书房,开始完成积压了一天的工作。
在纪文煊走了没多久后,沈嘉乐就从床上起身,准备洗澡。
虽然纪文煊无数次的说过不要自己逞强,有什么事叫他,但是这种事总不好麻烦纪文煊。
而且她也心疼自己的弟弟,知道他照顾自己已经很累了,还要忙工作与学业,完全是焦头烂额应接不暇了。
她从来不想成为谁的负担,可是现在却成了纪文煊的累赘,她心里负担很大,同样很伤怀。
沈嘉乐将自己融入水中,感受着水的温柔包裹,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像是在母体般安稳温暖。
是啊,最不安的那个人是她。
被自己深爱之人抛弃所带来的情感伤痛,紧接着便是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的打击。
她需要有多坚强才能面对一切未知?未知的环境,未知的未来。
做什么都是束手束脚,不能帮到纪文煊分毫,空有心却无力,想要做些什么反而是帮倒忙,让纪文煊更手忙脚乱。
即便纪文煊从来不会责怪她这些,但是她仍旧难以承受这种愧疚,越来越瞧不上自己,觉得这种一无是处的自己活该被人抛弃,而她又凭什么成为对她来说是仅有的温暖的弟弟的累赘啊!
她无法原谅自己。
浴室的空间却因水蒸汽而变得朦胧似雾,但是这一切沈嘉乐都看不到,她的视线本就模糊,在此时更是睁眼瞎。
水温渐渐冷却,沈嘉乐从浴缸里起身,在脚踩到地砖上时,“啊”的一声没踩稳滑到了,整个身子扑到在地。
纪文煊时刻都关注着沈嘉乐的动态,即便在工作中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他很敏锐的就扑捉到了沈嘉乐的叫声,身体反应先过大脑,大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到沈嘉乐的房间了。
床上没有沈嘉乐的身影,纪文煊站在浴室门口不断的敲着门,焦急的叫道:“乐乐,乐乐,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沈嘉乐挣扎着从地上直起身,眸中含泪。
她的泪花不是因为摔倒疼痛,而是恨自己!恨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洗个澡都会摔倒!她骂自己是废人!只会让纪文煊担心!
她也心疼纪文煊啊!可是她却一直被他温暖,被他照顾,被他关心着!
纪文煊将门打开一道缝,将浴袍扔了进去,道:“你穿上,我抱你出来。”
沈嘉乐摸索着,摸到了浴袍,穿好之后道:“好了。”
得到回应纪文煊才推门进去,抿着唇凝着眸,从地上将沈嘉乐抱起。
沈嘉乐将湿漉漉的脑袋靠在纪文煊脖颈处,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发丝上冷却的水珠儿,从他脖子上顺着他的胸膛流淌。
纪文煊想将她放到床上时,沈嘉乐却搂紧了纪文煊的脖子不放手。
纪文煊斜视看了一眼埋在他胸前的沈嘉乐,叹息一声,就这么公主抱的抱着沈嘉乐在床上坐下。
轻声询问道:“摔疼了?”
沈嘉乐摇了摇头,纪文煊心中怜惜,轻轻的拍着沈嘉音的后背。
因为他感觉到,顺着他脖子流淌的水珠中,有温热的水珠。
他知道,那是她的泪水。
沈嘉乐的泪压抑的流着,因为她发现在纪文煊将她抱起的那一刻,她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驱散了她所有的脆弱与不安。
她明白,即便再恨这样成为纪文煊累赘的自己,但是仍旧改变不了她全身心依赖他的可能。
她更明白了,她也只有纪文煊了,除了他……她一无所有。
她不想,她真的不想离开这个弟弟。如果她有孤独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天,那就是她生命的尽头。
击剑馆内,场地中央有两人大战正酣,最后完全是一边倒的虐杀结束了这一场角逐。
胜利方摘下头套,冷声说道:“下一个。”
这时击剑馆的负责人走上前来,恭恭敬敬满头冷汗的说道:“柏少,这……馆内的陪练都被您打败了,已经没有下一个了。”
原来是柏明宇,柏明宇一个眼刀过去,“你们开馆就这点儿实力吗?!”
“这……”负责人显得诚惶诚恐,从这大少爷一进门儿,不管是有眼睛的还是没眼睛的,都知道他心情不好,如果不是实在没人了,谁愿意上来和他对话招惹他啊!
柏明宇懒得看这负责人变幻的神态,头盔和佩剑一扔,转身便离开了。
十天了,已经十天了!十天了却还没有找到沈嘉乐,甚至连纪文煊的踪迹都找不到!
他要受不了了!
花园别墅内,尤阿雅在书房内对纪文煊汇报工作。
“已经确定泄露机密,与董事会联合的人是谁了。”尤阿雅说道。
“……”纪文煊脸色凝重,默而不语。
“是后勤部部长吴媛。”尤阿雅说完看着纪文煊的脸色,看他仍旧是不动如钟的样子,心里叹道:这个董事长真是有与年龄不符的稳重与精明,他大概早就猜到是谁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吧!毕竟那也是曾与他共渡难关的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