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来说,她不过是出了车祸,一直睡到现在。根本不存在失忆这一说,而失忆后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做的美梦。
即便纪文煊说那些都不是梦,但也是她一时难以接受的。
她渴望了二十五年的亲人的关怀,在失忆时得到了;让她痛彻心扉,甚至丢掉自己的自尊与骄傲,去乞求都得不到的爱情,却也在失忆时得到了。
这些求而不得的东西,却在一场车祸后都得到了,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幻想过度而出现的梦境罢了。
“放开小煊!”沈嘉乐沉声说道,不管什么时候,她对纪文煊的态度都不会变。
柏明宇失落的放下了手,果然一切回归原点了么,他注定要失去她吗?
不!他不会再做出愚蠢的决定,他绝不会再放手!
柏明宇在沈嘉乐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弯腰打横抱起沈嘉乐,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抱走。
“柏明宇!”被两个保镖钳制双手的纪文煊,挣扎着红了眼睛瞪着柏明宇。
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柏明宇胁持般的将沈嘉乐强行抱走。
“总裁请您放心,您可以随时去南山雨果见夫人。”钳制纪文煊的保镖之一,公式化的声音说道。
纪文煊凝眸,南山雨果?难道要将乐乐囚禁在他父母的别墅中吗?!
出了医院,沈嘉乐反倒停止了挣扎。
柏明宇一路表情冷酷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将沈嘉乐放在车上后,打开了儿童锁,静默的坐在驾驶位上。
“妥协了吗?”
“如果你强迫我的话,我反抗又有用吗?”沈嘉乐平静的反问。
柏明宇扯了扯嘴角,却是苦涩的。
是啊,倔强如她骄傲如她,怎会轻易的妥协呢?
“原谅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未来几天他们都会跟随在你的左右保护你的安全,以后就住在南山雨果的别墅里,你的东西我都已经送过去了。”柏明宇声音冷淡的说道。
他只能让自己这么冷淡的去面对沈嘉乐,甚至都没办法看着沈嘉乐的眼睛去说这些话。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掩饰住心痛,才能逃避沈嘉乐表现出的冷漠。
他这颗爱她的心,经不起她的冷漠的摧残。
他现在终于理解当初沈嘉乐的感觉了,她需要有多爱他,又需要有多坚强,才能一直面对冷漠的他,并对他乞求着。
沈嘉乐冷笑,“保护?不是监视吗?未来几天?这又是多久,难道一辈子么!”
柏明宇声线平静的说道:“直到你接受我,再也不会离开我为止。”
他甚至不敢说“直到你重新爱上我”为止,因为他怕现在的沈嘉乐去诋毁这份对他而言是氧气是生命的爱情。
再想想,他当初究竟做了什么啊!他难道不曾做出过对沈嘉乐的感情不屑一顾的事吗?!
想起从前的一切柏明宇心痛难忍,却默默承受着,因为他明白这是自己应得的。
果然是现世报,沈嘉乐当初尝到的痛苦绝望,等等一切关于爱情的伤害,他都领略了一遍。
“你这是囚禁!”沈嘉乐怒吼道,不断的开着车门,却打不开由驾驶员控制的儿童锁,“开门!放我下去!你没有权力这样对我!”
柏明宇发动车子,喟叹一声道:“太晚了。”
太晚了,爱如骨髓难舍难弃了。
如果没有与沈嘉乐失忆后的经历,也许他在挣扎过后便会放手,因为对这段痛苦的感情感到身心俱疲了。
但是偏偏他有了和沈嘉乐失忆后的那些经历,让他在那个过程中明白爱情是什么,明白身畔有个她陪伴着是多么幸福美好的事。
在那个过程中,他彻底爱上沈嘉乐,爱到不可自拔,爱到如痴如狂。
让他如何对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说拜拜。
南山雨果的别墅群是法式贵族风情,绿化也极好,所以奥德丽和柏昌便住在这里,间接的也解了奥德丽的乡情。
当柏明宇的车停在别墅院内时,沈嘉乐透过车窗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候的奥德丽和柏昌。
柏明宇解开安全带,对沈嘉乐说道:“无论如何,他们没有伤害过你,或许他们唯一的错,就是生了一个伤害过你的儿子。”
说完便下车,绕到副驾驶为沈嘉乐开门。
沈嘉乐下车心情复杂的看着奥德丽和柏昌。
奥德丽热情的张开双手,给了沈嘉乐一个拥抱,说道:“噢,亲爱的,感谢上帝把你安然无恙的送回了我的身边。”
而柏昌虽然没有言语,却也慈善的笑望着沈嘉乐。
沈嘉乐扯了扯嘴角,“伯父伯母……”
沈嘉乐刚礼貌性的开口说话,奥德丽的脸色就是一变,随后做西子捧心状,受伤的说道:“噢,昌,她刚刚叫我什么?伯母?天哪!怎么会这样!我们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甚至都来不及维护抗争时失去了一个女儿?!”
柏昌很怜惜的将奥德丽揽进怀中,夫妻二人头对顶着,柏昌也一脸痛楚的说道:“是啊,我们失去了一位女儿,她刚刚也有叫我伯父。”
“噢,上帝,你果然不肯眷恋于我,夺走了我亲爱的女儿。”奥德丽一脸悲伤的扑到了柏昌的怀中,嘤嘤哭泣着。
柏昌也爱怜的安抚着,自己脸上也是忧伤不已的表情。
沈嘉乐面部僵硬,二老这一出让她左右为难,下不来台啊!
这时奥德丽从柏昌怀中露出头来,梨花带雨的质问着柏明宇,“是谁允许你抛弃了我的女儿!”
柏明宇耸肩摊手说道:“我并没有抛弃她,是我将她带到您二老面前的。”
“那你们离婚了?”
“不,绝对不会!”柏明宇铿锵回答。
“那她为什么不叫我妈妈!”奥德丽蓝色的眼睛中含着泪,楚楚动人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柏明宇苦笑,“因为我伤害了她,她不爱我了。”
奥德丽得到回答转首可怜兮兮的看着沈嘉乐,质问道:“难道你也不爱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