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着谢瑾搬家也就算了,毕竟谢文鸣是她父亲,父女俩住一起既能省房租又能互相照应。可两人如今摩擦不断,谢文鸣对她说话没好气,连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汉奸叛徒一样,没住到两天,谢瑾又和他吵了数次。
谢瑾十分郁卒,打电话跟龙诚抱怨了几句,龙诚知道她心情不好,道:“不如我们去旅游散散心,也让你父亲冷静几天。”
上次拿下了图蓝的合同,谢瑾有一个月的假期,此时一拍即合:“好啊!”
假期很快批下来,她给龙诚去了电话,当天下班时龙诚就来接她,汽车没有开往餐厅,而是直接开往码头,一艘游艇停在那里,白色船身被擦洗得纤尘不染,夕阳的余晖为它镀上一层浅光。
龙诚朝她伸出手:“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谢瑾意外:“我都没做好准备,行李也没带……”
但这些一点都不重要,他们上了船,船不是特别大,但漂亮精致,橡木镶板的楼梯配着镀金栏杆,门楣廊角装饰着精美浮雕,每一个细节都趋近于完美。鲜花摆放得到处都是,文心兰点缀着香槟玫瑰,郁金香挤着满天星,马蹄莲在花瓶中傲视群芳……不知道龙诚洗劫了多少花店,整个客厅几乎被装饰成了花房,美得一塌糊涂。
晚餐就在那些鲜花中就用,烛火映着鲜嫩的花瓣,红酒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晃动,对面还坐着一个美男子,脸庞润如羊脂玉,黑色的眸子似秋水,还没喝两口酒,谢瑾就觉得自己醉了,醉在幽幽暗暗的花香中。
“干嘛搞得这么浪漫?”谢瑾似乎觉得身在梦中。
龙诚坐在她对面不紧不慢地用餐,动作优雅得如同童话中的王子:“出来放松,当然要把氛围搞得好一点。”
谢瑾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从踏上游艇开始,她秀丽的长眉在笑,清亮的眼睛在笑,唇线更是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不过晚上睡觉时出了一点小分歧,龙诚理所当然地认为谢瑾应该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谢瑾当然清楚某个家伙心里打的小算盘,严词拒绝:“说什么带我出来玩,搞得这么温馨浪漫,结果还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男人果然都是禽兽。”
龙诚退一步:“我们只睡一张床,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谢瑾认真地审视他,“盖着棉被纯睡觉?”
龙诚信誓旦旦保证:“嗯。”
“那你简直禽兽不如。”
最后两人分房而睡,游艇划破波平如镜的海面,载着满天星光继续向南航行,不远处还有一艘船和它并列前行,两道长长的凌波在海面如同两条平行线。
谢瑾起初不明白龙诚为什么要安排两艘船一起走,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知道答案,艳阳当空,游艇上所有工作人员开始撤离,乘坐另一艘船返航,而龙诚开始自己驾驶游艇。
“我们要去哪儿?”谢瑾在驾驶室问他。
“人间天堂。”龙诚如是回答。
没有外人在,龙诚无所顾忌地化出了长尾,取个东西直接用尾巴卷过来,后来他把船停了下来,和谢瑾一起躺在甲板上晒太阳,长长的尾巴随意舒卷,尾巴尖几乎触到栏杆。
天气是醉人的温暖,柔软的白云如白絮一般在空中肆意流荡,上穷天幕,下落碧水,天地间只有他们的游艇在海上飘荡,尘世间所有的烦恼似乎都不存在。
晒了一会太阳,龙诚问她:“你要不要潜水下海?房间里有潜水装备,我教你。”
这里的海不知有多深,谢瑾从未潜过水,摇了摇头:“到浅海我再尝试。”
“那我去海里玩一会。”
龙诚从高高的甲板上一跃而下,在海面激起白色浪花,倏忽间就消失了身影。
谢瑾就知道龙诚有多喜欢大海了,他在海中肆意玩乐,时而跃出海面激起高高的浪花,时而来几个空中大翻转,时而在海中搅起小漩涡,恶作剧之后浮在海面大声回望谢瑾,距离太远谢瑾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猜到一定是眉眼上扬,眸中带着几分得意与倨傲。
有那么一阵子他消失了,等了好久都不见他浮出海面,谢瑾准备回船舱做午饭,忽然听到海上传来清啸的叫声,还有龙诚喊她的声音:“谢瑾……”
举目四望,看到海豚在海面上跃出漂亮的身影,龙诚在那海豚中穿梭,正努力地把海豚引向游艇附近。
谢瑾笑得嘴都合不拢,倚着栏杆朝他招手,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领略到这样的惊喜和意外。
龙诚上船时恢复了人身,穿了一套浅色休闲服,就算是人身,他走路也能一点声响都不发出,悄悄潜到谢瑾背后,一把搂住她将整个人打横抱起,抱着她转了好几圈。
谢瑾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大笑出声。
他把她转得都快晕了,轻柔的白云带着微醉的神态,谢瑾笑得气都接不上来,等龙诚把她放下来,一只手有力地扣住她后腰,他的唇舌贴了上来。
他牢牢地把她扣在怀中,吻温柔而强势,舌尖有力地挑逗她,谢瑾喜欢他的味道,半眯着眼,手指插入他浓密的短发中,开始热情地回应他。
吻得过于火热,连他的手探入她的衣服底下都可以忽略,所过之处传来阵阵酥麻感,谢瑾居然觉得不够,抱着他的脖颈狠狠吻他,恨不得将他的唇舌吞入肚中。
两人从甲板吻到船舱,谢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抱上了床,只看到他的眼幽暗如汪洋大海,莫名地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她也不知道身上的衣服何时被褪掉,或者说被撕掉,大脑从混沌中得到半丝清明时,上半身已经一丝不挂。
龙诚正在脱自己的衣服,少许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他性感的身体显得格外诱人。
“不要……”谢瑾躺在柔软的床上无力地说了两个字。
她还想说什么,但龙诚已经压在她身上,滚烫的身体几乎要融化她,他的唇舌也一样火热,含着谢瑾的耳垂吮吸****,唇瓣摩挲着她的耳廓。
“我要你。”谢瑾听到他这么说,灼热的气息引得她全身颤栗。
这场欢爱自然耽误了不少时间,船只于傍晚才到达目的地,那是一座矗立在湛蓝色海洋中的热带岛屿,绿树成荫,它美得像误落凡尘的仙子,纯净,空灵,峻峭山岩构成她曼妙的身姿,细沙白浪是她裙边,时有蓬松舒卷的白云从她头上飘过,那是她被风撩起的头纱。
一栋白色别墅矗立在海岛一隅,谢瑾以为那是他们即将下榻的酒店,但龙诚说:“那是我家,这座岛是私人财产。”
龙易已经等在岸边迎接他们,主动从船上帮着扛了几件东西;不多会,薛彤也过来了,她应该是急急地从别墅跑过来,身上的瑜伽服还没换下,面上是极高兴的模样,大笑着拥抱了她的儿子,再拥抱谢瑾,俨然已把谢瑾当做了自己的家人。
晚上和薛彤一起做饭时,薛彤还说:“明天有特别的节目,他们要赛车哦。”语气是上扬调,俨然满怀期待,“然后我们再来个沙滩烧烤,让他们抓鱼现杀现烤。”
赛车是几个男人的项目,他们从山顶别墅出发,以海滨的瞭望塔为终点。龙诚一副势在必赢的架势,并要求谢瑾给予支持,偏着脸示意她吻他。
谢瑾假装没看见,朝他挥了挥手:“龙诚,加油哦!”说着就朝薛彤跑去,不过刚跑了三四步,又快速折回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像个得逞的小偷,洋洋得意地迅速跑开。
“不许玩得太过火。”薛彤朝男人们强调。
谢瑾原以为薛彤指的是速度,后来才发现她强调的是态度,她们先行一步,在终点处瞭望塔上拿着望远镜眺望盘山公路上的赛况,等车辆风驰电掣出现在视野中时,谢瑾吓了一跳,他们在公路上或疯狂地挤压他人的车,或毫不客气地撞上去,意图把对方连人带车撞下悬崖。
这哪里是在赛车,分明是在玩死亡飞车!
谢瑾忐忑地问薛彤:“那俩兄弟是亲生的吧?”
怎么好像三个人之间有深仇大恨,恨不得把对方碾死一样!
“他们每次都这样。”薛彤愤懑抱怨,“愈合能力强,根本就不把受伤当回事。”
说话间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不知是谁的车被撞下悬崖,爆炸声过后树林中腾起一片火光。
谢瑾的脸煞地一下白了。
姜还是老的辣,最终龙泽的车呼啸着从远方而来,车身仿佛遭受过无数次蹂躏,连门都少了一只。不过就在他快冲破终点时,一条黑影从旁边树林中闪出来,疾风掠影在他之前冲向终点,谢瑾看了好一会,才确定那个满面尘灰,扛着一堆烂铁的人是龙诚。
那堆烂铁隐约能辨得是个车架子,他把它们扔在地上,扬起漆黑的眉毛:“我和我的车最先出现在终点,所以,是我赢了。”
龙泽挑了挑眉:“没有车轮,没有引擎,甚至没有座位,还能算车吗?”
“车在行驶过程中掉几个零件是很正常的情况。”大概是想把车架子弄回来,龙诚身上好多地方都被烫伤,一双手都起了水泡,还无所谓的指了指龙泽的车,“你的车门不也不见了吗?”
龙泽笑出声:“我就喜欢你出其不意这一点。”
赛车项目过于残暴,但之后的沙滩烧烤气氛就好了很多,因为龙诚烫伤不轻,薛彤不让他下水,捕鱼虾的任务就落在了龙泽和龙易身上。
等龙易从海中游上来的时候,谢瑾才发现他和龙诚的体色略有不同,龙诚的长尾是白色,背面有少量浅金色花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龙易的长尾也是白色,但花纹是淡青色,虽然很淡,但一眼就能看出来。
至于龙诚父亲,大概碍于谢瑾在场,一直没有变成人首尾身的样子。
他们的愈合能力强得惊人,龙诚身上的表皮烫伤在烧烤结束后已无大碍,换了泳裤,又带着谢瑾一起去游泳。
在沙滩晒太阳的时候,谢瑾接到父亲电话,他在那头没好气地问:“死丫头,死到哪里去了?”
谢瑾躺在躺椅上回他:“出来玩来了,回去的时候给你带礼物。”
谢文鸣不用猜也知道她被龙诚拐走了,几乎暴跳如雷,连珠炮地骂了很多话,谢瑾也不生气:“爸爸,你要多注意身体,早睡早起少喝酒,多吃蔬菜水果,不要赌博……”
她笑嘻嘻地说了一大堆好话,而后不待父亲有反击之词,迅速地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