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曾良宵这样的富豪子女,平时行踪保密,且身旁常跟有保镖,绑架绝非易事。今日就被他们阴差阳错地给绑了,不费吹灰之力。
汽车本来是开往码头,把谢瑾等人装入集装箱,晚上偷渡出境,计划和线路都已经拟好;但现在有了曾良宵,他们可不能把人弄出国以廉价品的价格卖掉。
高六当机立断:“今晚不能走,那批货的货款我们也别要了,搞好了这一票,我们下辈子都不用愁。”
一伙人带着人质回到了之前的聚集点,那是个私人修车铺,地段有些偏,生意并不太好,当然它的主营产业也不是修车,主要是为了方便将偷来的车卖掉,间或为别的不法勾当做掩护。修车铺的后门连着一段走廊,拐上走廊尽头的楼梯就是居民楼,虽然这居民楼虽有些年头,但都是些两百平米以上的复式大房子。
当初买下这门面和住房的那位业主想法是极好的,前门楼下做生意,拐个楼梯就是自己家,如今却被一伙不法之徒用来藏匿人质。
谢瑾和曾良宵就被藏匿在这套复式房中。
由于之前高六等人只是策划掳人、走私,并没有计划绑架,并向对方要赎金,此时他们显得有些慌乱,对于上天掉下的这块馅饼,他们还没有备好碗筷刀叉。
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祸福相依,若是搞得不好,不但有可能拿不到钱,还可能会引来牢狱之灾,更甚至,失去性命。
他们拿走了曾良宵身上所有的小物件,除了昂贵的首饰,其他东西被通通销毁,甚至那块价值不菲的表也被舍弃因为他们不能确定里面是否有追踪装置。几个人凑了钱,买了一套装备,对曾良宵的身体进行扫描。
在确定曾良宵体内未被植入追踪器后,几个人松了一口气,凑在一起商讨如何安全地讨要赎金。
这晚,几个男人彻夜不眠,一半源于忙碌,一半源于兴奋。
曾良宵和谢瑾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两个人都被五花大绑,曾良宵被绑在椅子上,谢瑾直接被扔在地上。
男人们问了曾良宵几个问题,个个眉开眼笑,看着她的目光活似看向大堆的金币,眼睛里几乎都要闪出光来。高六还亲自给曾良宵端了一份饭过来,暂时解开她手上绳子:“美人,多吃点,饿坏了我们会心疼。”
好像少一两肉会少许多钱似的。
但对待谢瑾,高六就没那么客气,他扯着谢瑾的头发将她从地板上拉起来:“小美人,你又落到我手里了。”他眼中闪着狠戾的光,笑得十分阴险:“你那个妖怪救星呢?哦,他已经死了,被火烧死了,看,这是人类的世界,连老天都看不过去要收了他。”
谢瑾冷冷地瞪着他:“你怎么还活着?”
她父亲死了,连龙诚都死了一回,偏偏高六还活着。
“我知道你想我死。”高六离谢瑾很近,说话时的热气喷在她脸上,谢瑾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可我不能啊,没有我,谁来折磨你呢?”
他的语气十分温柔,却字字邪恶:“我要把你囚禁起来,每天都折磨你,等我对你失去了兴趣,再把你卖到国外的地下妓院,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最后像狗一样死去……啊!”
高六发出惨叫声。
谢瑾一口咬在他脖颈,又恨又猛,似乎要生生咬下他一块肉,直到高六抬腿,膝盖对着她腹部狠狠一击,谢瑾吃痛,不得不松了口。
“找死!”高六怒不可遏,随手拿起旁边的木棍,一棍打在谢瑾头部。
谢瑾连轻呼都没发出,又晕了过去。
高六还想再给她两棍子,又怕把她打死,愤愤地将木棍扔在一旁,见曾良宵惊恐地看着他,他恶狠狠道:“美人,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就跟她下场一样。”
他又朝角落里正在忙碌的男人吼道:“电话连好了没有,动作快点,老子要打电话跟曾传业要钱。”
那男人正在桌边忙着安装电话反追踪系统:“快了,快了,别总催。”
电话装好后,高六就迫不及待给曾传业打电话,声音通过变音器的处理,更加冰冷邪恶,直叫电话那头的曾传业毫毛发颤。
曾传业显然十分担心女儿的安危,通过电波传过来的声音已有情绪失控的态势,在确认女儿在对方手里之后,他几乎痛哭流涕,乞求对方不要伤害自己的独女。
高六一伙人极为满意,开条件道:“两亿现金,不连号,给你二十个小时。如果报警,我们就撕票。”
那头默了一秒钟:“好。”
“去准备钱吧,明天再联系你。”高六挂断了电话。
众人欢呼。
而曾传业一脸凝重,电话一被挂断,就扭头问旁边的工作人员:“定位到位置了吗?”
女儿失踪一夜,曾传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电话已经连上追踪装置,就等着绑匪联系他。但那工作人员无奈地摇头:“他们装了反追踪系统,通话时间太短,没能破解。”
他不敢抬头,生怕老板大发雷霆。
“那良宵身上的追踪器呢?”
“目前还没有信号,她应该还没有开启。”
“给我看紧点,只要她开启追踪器,立即报告位置。”曾传业恨得铜牙咬碎,“老宋,赶紧给我找人,一定要把这群混蛋全部抓起来……”
Y市治安虽然一向良好,但曾良宵也不至于毫无防备出行,她身上的确有追踪器,藏在她漂亮的指甲上。
都说精致的女人看指甲,曾良宵的指甲做过彩绘,这实在太寻常不过。彩绘指甲上粘有好几颗细小的水钻,水钻这东西虽漂亮,但不值钱,绑匪绝不会打这种东西的主意,而其中一颗水钻,内有玄机。
里面装有微型追踪器,兼有窃听功能,这枚昂贵的追踪器有个特点曾良宵可以自己觉得是否开启它。不然,成天处于别人的监视之中,她活得也不痛快;
最大的优点是,在它关闭的时候,信号全无,目前还没有任何一种扫描器能将其扫描出来。
高六等人挂了电话,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在旁边跟野猴子似的,要是旁边有棵树,八成几个人都能窜上去。
被绑在椅子上的曾良宵十指不安地绞动,看他们没注意她,摸到无名指上的水钻,指甲嵌入其中一颗的凹槽之中,悄悄开启装备。
男人们拿出来几罐啤酒,在旁边庆祝。
不过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短暂的庆祝后,有几个男人出门去干别的事情。
屋中剩下高六和另一个男人看管绑票,两个女人被绑得严严实实,其实也没有需要看管的,他们有些无聊,有一茬没一茬地开始聊天。
高六大概是高兴坏了,一想到大把的钞票在前方朝他招手,连说话的语气都高昂起来:“本来只想绑谢瑾,嘿,结果绑一赠一,居然把曾良宵这个摇钱树绑了回来。小马啊,你说这是什么运气?”
那个叫小马的男人接嘴:“人无横财不富,我们现在时来运转了。”
“说起来我今年运气真不错,上次在马来西亚那笔生意也是碰上门的,这回也是。哦,还有啊,上半年我杀了个人,居然还有人自觉为我顶罪。”高六指了一下仍昏迷在地的谢瑾,“就她爸,上半年的时候,有个晚上我去接客户,结果看见她爸一个人在外面乱窜,我一想起谢瑾就气不打一处来,杀不了她,杀她爸也一样。我就停下车在路边捡了块板砖,跑上去一砖拍在他爸后脑勺上,就把他砸死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高六翘着二郎腿,笑得小人得志:“总不能让人躺在路边是不是?我就把尸体拖到旁边的废弃房屋里,结果那天晚上有人开车撞塌了那座房屋,警察就认定是倒塌的房屋砸死了他,搞笑的是,那个开车的人也这么认为,投案自首了……”
“听说出事的时间挨得很近,只相差了一二十分钟,那天雨大,证据被冲得一干二净。”高六发出大笑声,“我后来在新闻上看到这个报告,足足笑了一晚上,居然有人这么自觉地为我顶罪。你知道那个顶罪的人是谁吗?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妖怪,龙诚,他每回都想杀了我,活该他倒霉,不过警察也没把他怎么样,真是可惜了。”
小马道:“他是Y市的纳税大户,又是什么慈善大使,警察当然不会把他怎么样。”
“什么慈善大使?他根本就不是人,尾巴好长好长……”
“又来了。”小马打断他,大男人跟祥林嫂一样,又开始絮叨什么妖啊,怪啊,外星人啊,异形大战地球……
高六见他满脸不耐烦,冷哼一声:“算了,不说了,没亲眼见过你是不会信。”转过脸却见曾良宵讶异地盯着他:“看什么看?就是我杀了她爸,你能把我怎么的?我还绑架你了!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拿到钱我就跑路,以后再也不回国。”
“警察,全都是废物!”高六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