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有一种食物,叫作:奶酪、火腿、鸡蛋和羊角面包。
羊角面包是一种法式食物,但是三明治的夹法却是完完全全的美式夹法。当我法国室友看见我手里买来的羊角面包的时候,她摇摇头:“只有美国人才能做出这样的食物。”
高中在美国交流的时候,每周日从教堂回来之后我们都出去吃饭。第一餐,墨西哥餐;第二餐,意大利餐;第三餐,中国饭;第四餐,韩国烤肉。
我问我的接待家庭:“我们什么时候能吃美国菜?”美国爸妈面面相觑:“我们平时就吃这些,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是正宗的美国菜。”
所以在美国能够看见世界各地的移民,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却都有一个名字叫作“美国人”。每个民族不同的食物,经过改动,就全变成了美国菜。每个民族不同的音乐,将这些元素混在一起,就成为了美国流行音乐。每个民族不同的意见,经过全民的投票,变成为了举国的政策。美国对于我而言的神奇之处就在这里,这个国家神奇地将许多看上去不可能交集的文化糅合在一起,创造了一个共同的身份。
在我高三的时候我曾经在美国中部爱荷华州的小镇交流一年,与一个美国家庭住在一起。这个家庭给我非常大的影响,以至于我一直以来在美国填的家属栏里都是我美国父母的名字。一个刚刚从中国高中教育体制里被拉出来的女孩被放在一个美国学校和美国家庭里。我对自己的国家还不甚了解,却又去了解一个新的国家,这种文化的冲击是双重的。一方面我对于很多事情的认识都是到了美国才开始的,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中式的版本,而另一方面我中式的思想却又根深蒂固,无法接受美国人的想法。就这样挣扎地过了一年,其间换了学校,经历了多次和我妹妹从开不开车窗到谁做家务这类的争吵,写了一本在2010年年底出版的《体验美国中学教育》,这大概是我对美国初期阶段的认识。
接下来是我回到十一学校的一年,这一年虽然是在国内申请,但是我对于美国的了解却更深了。就像是倒了个个儿来,是在国内了解中国,却同时又能把这体验与我在美国的经历进行对比。在这一年里我去了几乎所有在北京举行的大学招生见面会,见到了各所大学的招生官,也对于美国的教育有了更深的理解。而学校里请的前康奈尔大学招生官Lee先生也给了我不少的帮助。我们经常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他告诉我他在天坛所感受到的从未感受到的宁静,我告诉他我在美国基督教家庭里生活对于宗教内心的挣扎。同时我还找到了两份教中文的工作,在教中文的过程中和我的学生们也经常交流住在东西两边的心得。
来到Haverford之后,我顺利地融入了这个环境,因为前面两年的基础已经让我很熟悉美国的环境了,但是很快我又发现这里的环境和美国中部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文化。Haverford是一个非常东海岸、非常小的文理学院,有着一种“为学习而学习”的精英思想。而不管学校里的人承不承认,我的同学们大多数都来自美国前的1%的家庭,所以整个学校非常不具有代表性,却又完全代表了美国的精英阶层。我一度觉得Haverford太小、太学术,每个人都衣食无忧满怀希望地努力学习,很少有人有着那种从底层走起的“美国梦”的想法,让我觉得非常不习惯。可是待久了以后却又发现也正是这种思想让这个群体非常特别。而我也有了一群非常好的朋友,便抹消了转学的念头。
在大一结束的暑假,我自己一个人去了夏威夷,在夏威夷的几个青年旅舍里度过了美好的二十天。我热爱夏威夷,它是那么美国化,却又那么非本土。那里的人不认为自己是美国人,但是作为一个亚洲人,我又能够去和夏威夷人平等地对话(他们对亚洲人没有敌意),所以夏威夷也成了我了解美国很好的一面镜子。这次独自旅行让我爱上了单独旅行,于是我在秋假的时候又自己来到了迈阿密,彻彻底底体会到了这里的浮华和疯狂。
我写美国,因为我热爱这个国家。我的另一个家庭(爱荷华州的家庭)在美国,我的好朋友们有很多是美国人。更重要的是,了解美国让我更好地来了解中国,了解我文化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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