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丁玲与湖湘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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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附录(2)

不幸,我的希望被粉碎了,第二天,您就离开了我们!您虽然与世长辞了,但您没有离开生您、养育您的中国大地;而人民、祖国母亲、’党也永远不会忘记您Il北大荒的人民送给您的锦旗——“丁玲不死”,就代表了全国人民的心意!汤原农场的农工怎会忘记,为了把刚刚出壳的小鸡养活,您就把小鸡搂在怀里;宝泉岭农民也永远忘不了您!为了他们早日摘掉文盲的帽子,您这位大作家去当扫盲教员,兢兢业业地教他们识字。您从少得可怜的生活费中,省下钱给他们买纸、买笔、做黑板;山西省长治县嶂头村的农民也忘不了您,您把安家费拿出来给村里买了拖拉机……长相思啊,常相忆,您的心灵多么美好!在长达四分之一世纪的时间里,您被剥夺了写作的权利和政治生命,而您没有痛苦,没有抱怨,没有大作“《离骚》”。不怀好意的外国记者问您:“共产党执政以来您老是挨整受苦,你为什么还相信共产党?”您回答说:“不是共产党错了,是一些人错了,一些思想错了。”您正确地把党里的个别人,个别思想和整个党分开,维护了党!您还说:“在我遭受不幸的时候,党和人民也同样受蹂躏”;肉体的伤,心灵的伤,你的伤,我的伤,哪里比得过党的伤”?多么博大的胸怀!您不愧是忠贞的、优秀的共产党员!有一次您铿锵有力地回答了一个外国记者:“我宁愿在国内当右派,也不愿到国外当左派!”您不愧是忠于祖国的好儿女!您的一生给人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和思念!您的老师鲁迅在《悼丁君》中写道:“瑶瑟凝尘清怨绝,可怜无女耀高丘。”他把您比喻为神女,湘灵;您的同志瞿秋白说您:“冰之是飞蛾扑火、非死不止。”您是一只永远扑向光明、扑向真理的飞蛾;您的文艺界同事说您是一枝“晚香的红杏”;您的老伴说:“你是海洋上远去的自帆,希望在与波涛搏斗”……啊,丁玲!您留给我们多少美好的回忆与思念。

(原载《丁玲纪念集》,湖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9-2作者专访

一个“自讨苦吃”的人

——记《丁玲小说的嬗变》作者彭漱芬教授

曾焱

窗外,叶绿花红的夹竹桃开得热烈;客厅里,小束洁白的栀子花倚在朴素的花瓶里,淡淡的清香和着满屋的书卷气扑面而来。在这样的情境中,听湖南教育学院彭漱芬教授娓娓叙谈谜一样的女作家丁玲,和她沉浸了10多年的丁玲研究,实在是一种享受。

自彭教授的专著《丁玲小说的嬗变》于1991年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后,她的名字已为国内外文学研究界的朋友所熟悉。对这部著作,好评如潮。有人认为“这是迄今为止丁玲小说研究专著中最好的一本”,有人称其“是丁玲研究中的一项瞩目成果,其成就在目前可以说是无出其右的”,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会长严家炎也赞扬该书“有见解……有深度……文字也活泼,写得相当好”。

面对从美国、日本等文学研究机构纷至沓来的称赞信函和国内慕名而来的拜访者,彭教授总是笑咪咪地说一句:“太过奖了。”一如她的著述风格,眼前这位五十开外的女教授看起来沉着平易,朴实无华。欣赏了那张:1984年彭教授和丁玲女士在厦门大学丁玲创作讨论会上的合影之后,我忍不住问:“您为什么对丁玲这么感兴趣?”

彭教授说:“是好奇把我引上了这条研究之路。作为一个研究现代文学的学者,我被丁玲那种罕见的文学才能和创作个性强烈地吸引着去探个究竟,她既能写出《沙菲女士的日记》,又能写出在内容和艺术表现手法上迥异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这在世界文学史上也是不多见的;而作为一名女性,我则对这位有着独特个性的女作家的心路历程渴望有所了解,她既有女性的温柔、细腻、沉静,又有男子汉的洒脱、奔放。总之,是丁玲谜一样的人生与性格引发了我探索的兴趣。”

也正是基于后者,彭教授寻找了一个独特新颖的研究视角:《嬗变》一书没有走按政治和历史的分期去分阶段论述丁玲小说创作的老路,而是采取横切和纵剖的方式,紧紧把握住了丁玲女士的个性、气质在创作中的轨迹。

写一部几十万字的书本不易,要博得评论界与读者“颇有见地”这4个看似平淡却难得予人的赞语则更难。不说三年埋头案牍三易其稿的个中艰辛,单是为这一课题所做的系统化研究就是10多年,论文数十篇。彭教授感叹地说:“女性做学问往往有三大障碍,一是怕苦,二是自卑,三是易满足。只有具备了‘自讨苦吃’的精神,能够看准目标,集中精力,督促自己闯过了这三关,成功才会青睐于你。”

临告辞时,瞥见彭教授的书桌上又摊开了厚重的卷帙和文稿,却已不是丁玲研究,而是《中国现代著名小说家研究》。彭教授解释道:“这是我的另一部专著手稿。”这淡淡的一句话,意味着她的又一次冲击,意味着她又将于书房寂寞中“自讨苦吃”也自得其乐。

(原载《湖南妇女报》1994年7月8日第2版)

霞晚红胜火

——记中文系教授彭漱芬

王富荣、张传福

新春伊始,彭漱芬教授收到国际比较文学研究会邀请她8月中旬赴加拿大出席14届大会的通知,这个殊荣来自她的重要论文《吴越文化与鲁迅及其小说》。喜闻此,记者于3月25日晚专访了彭教授。

生命之河载丁玲

同许多同代人一样,彭教授潜心搞科研是1978年以后的事。10多年的艰苦努力,彭教授成果迭出,尤其是丁玲研究一枝独秀。记者问:“您为什么如此钟爱和执着研究丁玲?”

彭教授沉思片刻,感慨地说:“这位享誉中外的女作家一生充满坎坷,尤其在文革10年蒙受沉冤,而1979年复出后,仍表现出对事业的坚强意志和对党的执着信仰。这使我倍受影响和激励,从而立下了研究丁玲的决心。”

呕心沥血,.通过对丁玲小说整个建树进行多角度、多层次、全方位的探讨和研究,彭教授完成了21万字的专著《丁玲小说的嬗变》(湖南文艺出版社1991年4月出版)。这部著作奠定了彭教授在丁玲研究中的重要地位。《上海文论》认为,彭教授“对于丁玲个性气质与小说风格演变的关系的论述,填补了以往丁玲研究的空白”,“是迄今为止,丁玲研究专著中最好的一本”。《湖南省志·著述志》通知将《丁玲小说的嬗变》作为重要著作进行介绍。

与此同时,她还在《文艺研究》等刊物上发表了论文50多篇。

事业之树葆青春

1992年,她与丈夫一起晋升为教授,成为我院现代文学和美学的科研和教学领头人。彭教授常说:“人生的道路是由一个又一个的目标铺成的。人虽会老,这是自然规律不可抗拒,但精神可以不老,这是最重要的。”

正因为这种执着追求,去年8月,彭教授又一部专著《中国现代著名小说家研究》由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正式出版。同时,彭教授还不断拓宽研究视野,深入到美学、比较文学等领域。彭教授撰写的论文《吴越文化与鲁迅及其小说》,受到好评,被推荐到国际比较文学协会。国际比较文学协会认定了这篇论文的学术价值,于是给刚涉入比较文学领域的彭教授发了赴会通知,参加在加拿大召开的第14届国际比较文学大会。彭教授教学任务也是相当繁重的,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但她始终保持极大的热情。她说:“我们这一代最好的岁月被耽误了,到我们有条件和环境搞教学科研时,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已过。我们是新中国培养的知识分子,理应在有限时间内多做些事情,挽回蹉跎了的岁月。

愿做繁花的肥料

近几年,“下海”之风甚猛,金钱梦夺去了不少人的理想、信念,像彭教授这类知识分子似乎成了“落伍”的人。但彭教授坚信:人类的繁荣与进步,无论如何也离不开科学和文化。寂寞清苦的科研阵地虽然几经冷落,然而,多少有识之士仍痴痴不舍,笔耕不倦。有些书商出高价要她写一些畅销书,她婉言拒绝了。丁玲的话——“愿作一棵小草,做这些盛开的繁花的肥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啊!在教学研究之余,她兼任学院教学评估委员会和学术委员会的委员,几乎整个文科的课都要她抽空去听,给年轻老师以必要的帮助。年、年为现代文学课建题库,出试卷,没有报酬,她也认真干。走出彭教授的家门,夜已很静。彭教授,我们想对您说,您是静夜的一缕脉息,面对您,我们拍响双掌,既为取暖,也为自己的行程作一个肯定。明天,阳光将把我们的思想擦得窗明几净,我们在春天的天空下像一间亮堂的房子,您的追求和精神在我们的心房里安居。

(原栽《湖南教苑报》1994年4月20日第1版)

比翼高翔生活无悔

——记教授夫妇易健、彭漱芬

楚天阔 田勇军 王龙彪

湖南教育界有这样一对夫妇,他们在讲坛上耕耘了38个春秋,著有《丁玲小说的嬗变》、《美学论纲》等19部著作,其中夫妇联袂三部,在国际国内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70多篇。他们就是湖南教育学院教授易健、彭漱芬。阳春三月,正是麓山含翠、风景怡人的时候,我们怀着崇敬的心情前去采访心仪已久的教授夫妇,想请他们就事业和生活的关系谈点看法。

走进教授家,阵阵书香扑鼻而来。这是一套普通的三室一厅居室,简洁的房间里,一排排书橱煞是诱人。我们刚坐下,发现玻璃茶桌上摆了张小纸片,上面列举出许多件事,有的后面还划了“√”。了解到这是教授夫妇这天要做的事时,我们仿佛看到了教授夫妇生活规律的有序性。

谈及对事业和生活的理解,易健欣慰地说:“没事业的生活是枯燥的生活”。教授夫妇著述丰富,科研突出,在高等学校都是佼佼者,他们确实付出了特别的辛劳。拿彭漱芬来说,她的老家在广东,她为了能“拿出自己的成果,有自己独立的研究”,连续10年没回过娘家。平时买菜,她都是匆匆赶到校门口旁的菜市场随便买点,没有时间挑选,也没时间讨价还价。因此,她感慨:“作女人难,作有学问有成就的女人更难”。为了搞好教学、科研和家务,她说,要学会“十个指头弹钢琴”,做到忙而不乱。

教授夫妇在攀登路上是互相搀扶、互相帮助、互相激励的,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叫做“互助互补”。易健教授研究美学,理论色彩强,彭漱芬教授研究现当代文学,文笔漂亮,两人各有千秋。在学术研究和著作构思上,他俩总是共同探讨、相互砥砺。彭漱芬教授举了一例,说她的专著《丁玲小说的嬗变》一书,由于易教授的鼎力帮助才把丁玲小说“审美观”的演变阐述透彻。书出版后,学术界同仁还有人写信向她请教美学知识,误以为她是搞美学研究的。易健也褒奖彭漱芬给他的帮助,说她常给他的著述和论文润色,并做出版前的最后校对等等。

但高节奏的教学和科研并不意味着易健、彭漱芬夫妇就是“书呆子”。教授夫妇俩深谙“不会休息的人是不会工作的”这句名言的内蕴和真谛,特制订了作息表:每天晨跑,打太极拳;下午5点半至6点半打乒乓球等。他们的乒乓球打得极好,每天都要打上一阵。天气好的时候,教授夫妇相携着走上岳麓山,在林间小径上散步,一起探讨大自然的美,有一种怡然自得之乐。他们尽量不让生活单一化,有时忙里偷闲种种草,栽栽花。易健还有选择性地看看文学味浓、艺术性强的中外电视节目,并不时带着审美的眼光,对电视节目作一番比较和评价。比如某部古典片的发髻和服饰弄错了,哪个历史事实搞混淆了,他都.能一一指出。彭漱芬却把更多的兴趣放在那一叠厚厚的集邮册上。平日里,兴之所至就弄几个正宗粤菜让全家品尝品尝。老俩口都说:“生活丰富多采,心情就舒畅,心情舒畅了,工作起来才有干劲。”

面对着这对教授夫妇,我们陡然生出敬意。在事业上,在生活观上,他们都是高品位的。两位教授都有一个共同的兴趣,在正月初一为全年“立言”。牛年到来,夫妻俩就共同斟酌,拟出两段文字,压在玻璃板下:“时光的流逝,不能使我们苍老,只有空虚和烦恼才是衰老的元凶。”“以动养身,生命在于运动,运动是大自然抛给人类的救生圈;以静养心,生命在于和谐,和谐是自然社会、家庭、生命运转的最佳状态”。这些精辟的语言,既是他们的事业观,也是他们的生活观。

(原载《湖南教育报》1997年5月2日第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