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在大厅隐蔽之处的CD摄像机原封不动的将大厅发生的事传达给了卫宫切嗣,他已经把肯尼斯引以为傲的月灵髓液的威力完全观察了个仔细。
通过咒语来操纵水银达到自动防御的目的,虽然以前也听说过但绝对没想到真实观察到会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即便是CLAYMORE地雷的冲击波也没有其防御的速度更迅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能再指望靠军用装备来取胜了。
虽然切嗣心中十分恼火,但却也不得不承认摄像头中的魔术师确实拥有一流的魔术能力。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在知道凯悦酒店的计划没有成功的时候,就应该确认这一点了。
也就是说,摒除了外力之后,这是切嗣必须以“魔术师”的身份去迎战的对手。
肯尼斯现在为了寻找潜伏在这个城堡中的敌人,一定在挨个搜查一层的所有房间吧。现在切嗣所在的位置处于二层的最深处,马上开始行动的话,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来选择一个有利于迎战的场地。
切嗣边分析着脑海中的城堡地图,边走出屋子向大门走去,可就在他的手伸向门把手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在大门的钥匙孔里,一条像蜘蛛丝一样的水银滴钻了进来。虽然只有微微的一点,切嗣仍然能够看见水银一边在门的表面留下银色的轨迹一边向下滴落着。
在切嗣看到它的一瞬间,水银滴忽然停止下落,晃动了几下,然后好像生物一样沿着原先的痕迹从钥匙孔里退出,就此消失了。
“原来如此…自动搜索吗?”
就在切嗣心里一惊的时候,他身后所在屋子的餐桌下面忽然贯穿上来一片银光,只是一瞬间,屋子中间的地板就被切成一个圆形掉落到了下面,长方形的餐桌也随着地面的切开被免费分割成了一张圆形的桌面掉了下去,紧接着从那圆形的空洞中跃上四只银色的触手。
“好快…”切嗣被敌人的反应速度吃了一惊。
出现在切嗣眼前的月灵髓液的新形态好似金属的黏胶一样,四只大触手抓住地面的开口处,其基部像伞一样张开的触手中间扩张成一个平坦的皿状平台,而伫立在那平台上带着微笑的不是别人,正是肯尼斯?艾尔梅洛伊。
“可算是让我找到你了呢,小老鼠…”
不等洋洋得意的肯尼斯指示水银进行攻击,切嗣就已经迅速从腰中的枪套中拔出机枪按动扳机,连续射击起来。
月灵髓液也马上做出了反应,立刻在肯尼斯的面前形成一层防护膜,将卫宫切嗣的弹雨威力全部封杀。
“Scalp!”(斩)
就在切嗣的子弹发射完毕那一瞬间.肯尼斯发出了死亡的宣告,随着他的话音飞起的数条水银黏状柱体采用夹攻的态势向面前的猎物飞去。
在几十发的子弹射空之后,和肯尼斯发出攻击指令之前,这一切仅仅经过了几秒种的时间。不过就这短短的几秒种,已经给了切嗣非常充分的咒文吟唱时间。
“Timealter—doubleaccel”(固有时制御——两倍速)
随着念动的咒语,切嗣体内的魔力开始飞速地奔腾起来,他的眼睛所视之物变得几乎凝固,水银的攻击慢的就像停在了半空一样,本人则以极为灵活的动作从水银的缝隙中避开了水银的攻击。
“嗯!?”肯尼斯挑了挑眉,发出一声惊叹。
在肯尼斯的眼里,就在两条水银鞭将要击中目标的瞬间,切嗣用一种几乎无法相信的速度躲开了水银鞭的攻击,并飞快地跃到肯尼斯站立着的月灵髓液之下,刚才被水银刃划开的地板空洞。
切嗣的速度快到连眼睛都看不清楚他的行动,不论怎么想,这都不应该是常人所能发挥出来的体术——不过虽然肯尼斯有点大意了的感觉,但对眼前这突然发生的异变也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这是魔术师之间超乎常理的战斗,即使是混杂在其中的小老鼠,拥有超常的能力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稍微也掌握了一些魔术吗?是将自己体内化为固有结界,操控时间来加速的呢。”肯尼斯抱着双臂微微一笑,心里的杀意却越来越大。
“好歹也算是受到过一点魔术的熏陶,这个卑鄙的小老鼠却仍然采用这么下贱的手段。”这种侮辱魔术师的行为是肯尼斯最不能容忍的。
“杂碎…让你知道死的滋味,下地狱去认清自己的份量吧。”
肯尼斯把大衣的衣襟一翻跳下一楼,接着解除了水母形状的月灵髓液也慢慢地落了下来。
“ire:sanctio”(追踪抹杀)
接到命令的水银,中间形成一个圆形枢纽,枢纽上飞散出无数细细的触角,沿着一种玄奥的纹路再次开始对城堡一层进行搜查。
“要操纵体内时间的话,对身体造成的负担一定很大吧…嗯?找到了么。”
这一次水银马上就确定了目标的位置,中心枢纽一阵颤动,所有触角悉数被收了回来,重新化为了一团水银块。
“接下来,就看你凭着那样的身体能逃跑多久了,呵呵。”肯尼斯的嘴角泛起一丝嗜血的笑容他很享受追捕猎物的这种快感。
……
穿梭在走廊中的切嗣,全身都被使用魔术之后的副作用而吞噬着。
他刚才躲避肯尼斯的攻击时所采用的技术,并不是单纯强化身体的普通魔术,而是具有更神奇的,应用性更强的——当然也具有很强烈的副作用的大魔术。
能够把特定空间内的时间流动从外界的时间流动中切断,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时间规则的一种运用操作,但对于时间的运用来讲其实是非常低级的能力,只能算到固有结界的分类里,真正的时间规则可不是一个区区的魔术师能够掌握得了的。
将特定空间的时间加以操作,达成过去化的停滞、未来化的快转之类的时间的调整的话,是属于固有结界的范围。而若想要达到过去干涉的时间窜改,则是属于魔法之上的范围。
而这,可是连魔法使都必须仰视,一生都在努力追寻的奥秘。
哪怕是虚夜这个创神级强者,都不敢说完全掌握了时间和空间这两种主修的规则力,如果他能完全参透双则奥秘,早就能达到超脱的境界了。
切嗣用的魔术虽然被划分为大魔术的范围,但绝对不属于不可再现的魔法范畴。这和能逆转时空,修改过去的时间之力比起来,将过去的时间停滞,将未来的时间加速的时间调整的魔术,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难无法实现的技术,所需要考虑的问题只是结界的规模和所需要调整的影响范围。
卫宫切嗣所属的卫宫家族,世代都在探求着对于时间操作魔术的研究,其成果和积蓄都存在于切嗣后背上的魔术刻印,如此他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世代研究的成果。
但是发动这种魔术所需要消耗的魔力和准备的仪式,都可以算得上大魔术的级别,所以只能作为重要战略上的准备。对于谋求在战场上生存需要做战术准备的切嗣而言,这本来只是没有多大用处的遗产。
不过切嗣为了能够最大限度,能更高效率地利用自己所继承的时间操作能力,想方设法创造出了一套能够在极小规模内灵活运用这种魔术的应用手法:
为了能够将固有结界更加容易地展开,架设,将结界的范围设定在术者体内的手段。在观念上,将与生俱来的肉体与外界分离最是自然,来自世界的干涉也最小。虽然无法将肉体完全同外界隔离,不过却能够最小限度地减低外界对身体的影响。
而在这最小规模的结界之中,干涉的时间在数秒之内,借以此将世界的调整对固有结界的干涉降到最低程度,使之成为能够在战场上实用的魔术,便是卫宫切嗣的独创魔术——固有时制御。
比方说刚才在同肯尼斯对决的时候,切嗣将自己体内的血流、血红蛋白的燃烧、肌肉组织的运动等所需要的时间全部加倍化,在简单地判断出水银之鞭的攻击轨迹之后,剩下的只有发挥快速的反应速度进行回避了——切嗣将自身体内的时间高速化之后,便能够发挥出常人所不可能做到的体术。
固有时制御的最大问题,也就是缺点,便是会给肉体带来相当大的负担。
时间调整之术必然会使结界内外的时间流动产生误差。而在结界解除之后,为了同正常的时间流动契合而进行了调整,这种偏差便会马上被发生的一股自然的力量修正弥补这段断层,也就是世界为了正常的运转而进行自身的调整。
当然,这股调整的力量当然只会施加在发生误差的部分中进行,在切嗣的结界,也就是他的肉体会被挤压扭曲,以配合原本的时间流动——这项魔术所导致的反作用,将会使得身体产生极大的负担:例如心律不整、呼吸异常或是体温骤变都是常见的反应。
和肯尼斯的魔术比起来,切嗣的魔术既不华丽也没有威力。不过这并不说明现在的切嗣就完全没有胜算,因为肯尼斯打倒切嗣的最好机会,也就是刚才那第一击已经错失了。虽然肯尼斯自身也许并没有意识到,但是对切嗣来说这是他最大的失误,他已经将自己的魔术暴露出来,而且给了切嗣对其进行分析的机会。
在这之后,就是“魔术师杀手”的狩猎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