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越、老、柬、缅四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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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发,第一次出国篇(1)

好有用的黄皮书

从老挝、柬埔寨、越南,再到缅甸,决定以陆路的方式,探究中国西南交界的几个国家,其实内心忐忑不安。能走出国门,如同打开潘多拉的盒子,纷繁精彩的世界再无遮掩地呈现;难以预料的未知旅途,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我,还是出发了。

为了应付各种出境游需要的证件材料,陆续用了一周时间,最后一站去了防疫站,为了一张黄皮书。传说黄皮书是去中南半岛几国必备物件,所有出入境海关都会检查是否持有黄色封皮的《国际旅行健康证明书》和《国际预防接种证书》,无证会被罚巨款。基于传说太凶猛,除了准备黄皮书,还接种了黄热病和霍乱的疫苗。

我以为别人也会像我一样,准备得妥妥当当,才背包上路。坐飞机2小时到昆明,再转机1小时到景洪,转客车2小时到边境小镇勐腊,总算嘘口气,几千公里打包在几个小时内到达,算是瞬移了。

在勐腊的边境酒店505房,等来同伴Wind,她看见我放在桌上的资料袋,突然惊叫:“忘记黄皮书了。”

赶紧去酒店前台打听,哪里可以补办黄皮书。酒店说,周末防疫站不上班,出境的时候老挝那边给点钱就能过去了。有解决方法,就有了胸口上大石落地的轻松,带上饿了的肚子直奔美食排摊。

初出江湖,满心欢喜。古人口中的江湖,不也是旅行出门经历的江湖吗?高人,大隐隐于市;秘籍,往往在寻常人家里。我和Wind第一次到边境小城的激动兴奋,表现在了好奇的心和千奇百怪的问题,比如虫蛆炒炒就成了小吃,烧烤摊上撒上辣椒就好吃的夏蝉……

第二天一早,背包出门搭车去边境,也没有多余环节折腾人,直接就到了边境办公室。笔挺的柏油公路一边是中国,另一边是老挝。我们笑嘻嘻走进中国这边的办公室,排队拿出护照,翻到老挝旅游签证页,签证官扬起印章“啪”一声盖上出境章,从另一个门走出办公室,就算出国了。

脑子蒙蒙的,有点被人牵着鼻子走路似的,随着人流,又坐上车,驶向老挝边境办公室。在我们想来,出入境是很简单也很神圣的事,特别是第一次出国门,尤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排队、说话都刻意注意了些。

我们排在一群人后面,夹杂着几个老外和一些中国人,乡音的便利让我们很容易就交流起来。

“你的护照怎么还夹着钱呀?”我问站在前面的人。

“过境都要交钱。”人说。

没听说呀!怎么可能!我的表情一定是一串黑线加问号。

“不用交钱,对方叫你交钱不理。”站后面的老外,用不算流利的中文对我说。

两种答案,两种态度,看似两种选择,其实又像是没有答案的选择。

老挝边境办公室只打开小窗口,过境的人递进护照和钱,对方盖好章递出护照。轮到我时,我把护照和填写好的出入境卡递进去,盖章的官员用流利的中文说:“20元。”

“为什么?我们有入境的旅游签证,为什么还要交钱?”

盖章官员不再理我,把我的护照放在一边,叫了句“下一个”。

是的,后面的人递进护照和钱,很快就拿回了护照。几个中国人也劝说,不就是点小钱,给了免得麻烦。

我很想给,又很怕给。钱是小事,面子事大,以后所有中国人在这儿,都被要求给钱,只因为没有人拒绝过。我想试试拒绝给钱会是怎么样。

半小时过去了,我仍站在窗口一旁,仍坚持不给钱。盖章官员和身边另一个人交谈了下,又问我:“有没有黄皮书?”

当然有!我可是证照齐全的出国人士。对方接过黄皮书,翻了下递给我,终于在护照上盖了通行章,把黄皮书和护照交还给我。但Wind就没有如此好运,她没有黄皮书,尴尬地站在那边。

“200元!”盖章官员说。

怎么可能?我在家办的时候不超过50块钱,在这儿翻了几倍。Wind拒绝给钱,没有盖章的护照被递回来,这意味着Wind不能入境!怎么办?我和Wind都有点傻眼地站着,不知道怎么办。

“给100算了。”有人帮忙说,“他们就是这样子的,我帮你拿进去。”

帮忙的人姓丁,自称丁总。也顾不上太多,有人肯出面帮忙,我们能入境,给200也愿意了。Wind把钱和护照交给丁总,几分钟后丁总就办好了。

总算把事办好了,总算入境了,不由得感叹还是好人多。从入境处走过去,顿时眼前一黑,没有一辆客车,去琅勃拉邦的最晚的一班车刚在十分钟前发走。我和Wind又傻眼了,这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个餐馆都没有,更别提旅社了。

一辆老式的厢式旅行车在路边停下来,丁总从车里探出头来问:“小姑娘,怎么还在这里呀?”

“去琅勃拉邦的车没有了,我们不知道怎么办。”

“我正好去琅勃拉邦,可以捎上你们,来吧,上车。”丁总说。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哪儿有的力量,Wind和我就上了车,坐上车才互相对视一眼,满心都在打鼓,到底真是世上好人多,还是会发生什么更惊险的事?

和华商一起被扣押

搭车旅行,想也没想过。

世界终究好人多,句子结尾处突然变成了问号。但人已在车上,见机行事吧。

我们找了些话茬打听出丁总是温州人,在琅勃拉邦做生意,把义乌小商品市场有赚钱机会的东西运到老挝做外贸生意……但,环顾车内,空空荡荡,但又不便明着问人家是不是坏人。

“老挝的生意好做吗?我二叔一直打算到东南亚做外贸生意呢。”我编了个从小到大也没存在过的二叔。

“生意不好做,竞争压力大呀,印度人的东西也便宜得要死,到处和我们竞争呢。我这趟生意主要是送这部车,送到琅勃拉邦就算赚钱了。”

可谁会买这么旧的车呀,而且是快报废的车。

“老挝没有报废车的说法,你看这路上跑的车,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我这车算不错了。”丁总有些得意地说。

我们大概也有些明白了,原来丁总是车贩子,把废旧的二手车,想方设法开到老挝,转手卖掉。不禁感叹,温州人把生意做到世界角落,连最贫穷的国家也没放过。

聊了一会儿,车停下来,又到一个检查关口,坐在副驾位的丁总回头对我们说:“就说你们是来旅游的。”

我们确实是旅游的。心里有些疑惑,没一会儿,丁总来问我们要护照,边境官员要求检查护照。没有不给的理由,护照就这样交出去了,我们也跟着下车,看究竟发生什么事。

护照在别人手里,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丁总和老挝官员一阵叽里呱啦,瞬间让我们有种在被人出卖的错觉,脸上的表情也开始不自然。

“说我的车,手续不全。我说是你们包车来旅游的,待会儿你们也这么说。”

唯一能证明我们身份的护照却被扣押着,被动多过主动,场面由别人控制,Wind和我面面相觑,当丁总的面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是被边境官员扣押,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是被丁总利用,后果……更不堪设想,好比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如果引起外事纠纷,后果……更更不堪设想。

“别担心,他们就是拿钱办事,一会儿就好了。”丁总表面安慰我们,“我带你们去前面小店吃个中饭。”

边境关口前面有村落,我们也想看下四周环境,打听情况,跟在丁总后面,相互递了个眼神。

这地方,丁总太轻车熟路了,这家店老板哪儿人,做了几年生意;那家店老板上次回国还托他办了件什么事,总而言之,这地盘地熟人熟,大家都认识他,他是有名望的人。最后落脚的餐馆,说是吃饭的地儿,就摆了三张餐桌,老板娘一见丁总,热情地迎上来,端茶送水。丁总又介绍,中国人开的餐馆,老板两口子都是他的好朋友。

姑且信吧。点了几个菜,付钱时丁总拿手一拦,说:“是朋友,就别付钱。”

我们心里也有几分明白,丁总只想让我们放心,他不是坑人的主儿。只是刚出国门第一天,就连轴发生各种事,小心脏显然快招架不住了。